嘈雜之聲立止,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此間煉武堂是供偏殿護衛,閹人,雜役修行之處不假,同樣也有闖關進階的功效。
凡偏殿護衛,閹人,雜役,每闖過一關,皆有不同程度的獎勵。
然此偏殿,乃是整座皇城最偏僻之所,雖有氣海境強者,卻無化成湖海的,是以,從無人闖過第二關。
多數氣海境強者,也只能在第一關石陣中修煉。
也就是通過第一關,在第二關的石門前休息片刻,再折身進入第一關的石陣。
從來沒人通過第二關,更不提有這種通過第二關后,在第三關石門前休息片刻,再折返入箭陣的。
得了八字須的分說,所有人都來了精神,齊齊朝亮著的玉牌圍攏,誰都想知道進去的那位光頭強者,到底能在箭陣中堅持幾回。
天黑了,天亮了,玉牌前的人頭絲毫不曾少,只是再有沒有立著的了,甚至沒幾個人盯著玉牌。
沒人離開,是因為誰都想知道那恐怖的家伙,到底能撐到什么時候。
天陰了……天暗了……天黑了……天又亮了,人反倒越聚越多了。
甚至有人收班之后,根本不回住處,徑直來此間蹲守。
“多少次了!”
一個壯漢高聲喝問,奔跑著,也不忘在手中的碩大食袋,掏出一個大肉包子,咬得滿口流油。
“一千三百八十二次了!”
一個胖子倚在一顆垂柳上,有氣無力地道。
“真他娘的神了,真不知這人是什么材料做的。”壯漢嚼著包子,含糊不清地說道。
“沒準是凝液境的強者,吃多了沒事,鬧著玩呢。”
有人接茬兒。
“胡說八道什么,若真是凝液境,陣法早就將人轉出來了。”
就在這時,忽聽人喊道,“第三關的玉牌亮了,第三關了,我的天啊,這到底是什么人……”
“我明白了,此人定然是修習了如不敗金身一路的頂級鍛體功法,否則絕不可能如此輕松寫意。”
終于有人堪破了答案。
“胡說八道什么!若此人修行不敗金身到極高的境界,來此鍛體絲毫無用。若是在初期,又怎經得起如此頻繁的刀斧之傷,眾所周知,不敗金身修行極慢,對筋絡的韌性要求極高,試問何人可以在短時間內,修行千余次。“
八字須撫輕撫胡須,淡然道。
眾人深以為然。
豈料,就在這時,又有人喊道,“第四關亮了,咯!”話音未落,昏死過去。
玉牌之前,倒了一遍,才冒充了一把世外高人的八字須,也一屁股坐倒在地。
此刻,許易正盤膝坐在第四關的洞門之前,洞開的大門,黑峻峻地,好似妖魔的巨口。
疲憊,說不出的疲憊,歡喜,無窮無盡的歡喜。
第三關箭陣,千余次重復的代價,是消耗掉三百余顆尋常回元丹,一百余顆補氣丹,十八顆極品回元丹,七顆極品補氣丹。
換來的卻是,筋絡外附著的筋膜化作一片雪白。
細細說來,試練越到后來,消耗丹藥的頻率越低,需要的丹藥越少,甚至最后五百余次,才消耗了兩枚極品回元丹。
最后一次試練,持續了一炷香的功夫,激烈的箭陣,將許易雪緞也似的皮膚,打得通紅一片,卻再也不能鉆出一滴血來。
而筋絡上附著的薄膜徹底顯化,化成一片雪白,而雪白薄膜,正式不敗金身第一轉修成之征兆,預示著許易的不敗金身第一轉,就此鍛成。
水家老祖兩載的路,許易十天不到,便走完了。
但其中遭遇的辛苦,付出的代價,卻是水家老祖的無數倍。
不敗金身第一轉鍛成,許易并未停止鍛煉。
有件事,他怎么也想不通,按照不敗金身的心法所述,不敗金身第一轉修成,筋膜化白,氣海突變,進入氣海中期之境。
他的筋膜已化作一片雪白,可氣海卻并沒有進階的變化。
故此,他再度進入第三關,經受大刀試練。
爭奈他不敗金身修成第一轉,普通刀兵難傷,威猛如大關刀,也不曾攻破他的金身。
眼見毫無功效,許易這才一鼓而過,來到第四關。
他并不忙著入關,而是在關門前,盤膝坐了下來,服下一枚極品補氣丹,一枚極品回元丹,調理著身體。
但因第四關的石門前,罕見地出現了石刻,石刻上的文字清楚標注了,此關為終極之關,激發的乃是真氣,慎重進入,入者須手握玉牌,準備隨時捏碎,以全性命,勿要輕忽。
刀斧難以加身,真氣如何?
許易想知道答案。
修成不敗金身第一轉,氣海未有變化,他也思考過緣由,恐怕還是與的筋絡強度有關。
他的筋絡強度遠勝常人,要不然也不可能經受住如此恐怖的修煉,筋絡越強,筋膜的變化恐怕就越大。
換言之,他的不敗金身第一轉,未必就沒有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的可能。
故此,他必須進入終極關卡一試。
足足調息了一炷香的功夫,許易身體,精神恢復到了巔峰狀態,再度跨門而入。
嗖,八道氣流,從八方射來,許易運轉不敗金身,避開頭顱要害處,直接承受了射向肩胛骨的一擊。
刺啦一聲,氣流直接在肩頭射穿,破開一個孔洞。
不敗金身第一轉,在真氣面前,不堪一擊。
許易忍住劇痛,運轉心法,筋脈再度傳來酸麻,霎時,他心中涌過狂喜。
但因他證實了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對尋常人,肉身能抗住刀斧,不敗金身第一轉,便走到了盡頭。
道理很簡單,這個時候,哪怕經受真氣傷害,運轉心法,筋脈并不會傳來酸麻。
而此刻,他運轉心法,筋脈還能傳來酸麻,證明還有不敗金身第一轉,還有進步的余地。
許易再度進入了自虐模式,讓他膽寒的是,終于關卡的前二十丈,射出的皆是氣流,第十丈攻來的卻是氣浪。
雖然氣浪只有四道,但變化莫測,生滅無常,許易望而生畏,根本就不敢硬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