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少北和忠德伯的事情現在鬧得沸沸揚揚的,雖然忠德伯現在名聲敗壞,不少的人對他們都嗤之以鼻,但是漸漸的也有其他的聲音傳了出來。
言徵一口咬定自己言府里的事情都是蕭少北所為,不僅包括之前蕭少北打斷了言晉忠的腿,還把言晉忠癡傻之癥以及府中其他的事情通通都栽贓到定北侯府的頭上。
有不少針對定北侯府的傳言四散開來,紀顏寧自然不容局勢偏向言徵,安排了人在醉香樓里專門散播不利于言徵的話,一來二去的,這件事倒是爭執不下。
皇帝將此事交給容澈來處理,還讓厲霄云來協查,可不就是想讓他們查出蕭少北是如何陷害言家的事情。
紀顏寧知道蕭少北這么做,除了是給她查清當年之事,還有就是轉移其他的視線,不讓言徵覺察到她的存在。
她輕嘆一聲,用手揉了揉額頭,只覺得頭疼不已,想要徹底鏟除言徵,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可是她必須這么做,沒有任何的退路。
現在只是一個小小的言徵,言徵的之后還有瀝郡王,蘇凝雪,容嶙,這些人每一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她現在的力量還是太微弱了。
安氏這兩日見紀顏寧興致不高,提議出去散心或是祈福,都被紀顏寧以身子不適給婉拒了,只要言徵一天不倒,她的心里就痛快不起來。
“小姐。”紀九從院子外走了進來,拱手對紀顏寧行禮道,“應公子說要見你。”
正在書房里想對策的紀顏寧聽到這話,驚詫地抬頭:“煦兒?他不是在郡主府嗎啊?”
紀九如實稟報道:“應公子正在紀家的宅子里。”
他所說的紀宅是之前元嬌嬌初來長安時所住的宅子,那里是寶昌記名下的院宅,紀顏寧和紀瑯幾乎不會到哪里去,所以一般人倒是也想不到他們將應文煦的小廝阿忍藏在了那里。
紀顏寧聽了紀九的話,讓他備馬車,自己則回了房間換了一身更為不顯眼的衣服。
雖然現在言徵和言府的人都在刑部和巡衛營的掌控之中,禁足在府內,但是紀顏寧還是有些擔心,應文煦就這樣從郡主里出來,若是被人認出來他就是言煦可不好。
馬車緩緩朝著紀宅的方向而去,到了紀宅的府門口之后,紀顏寧直接下了馬車,朝著里面走了進去。
應文煦見紀顏寧走進來,上前道:“小姑姑。”
紀顏寧將身上披風的帽子放了下來,看著應文煦,問道:“你怎么出來了?不是讓你好好在郡主府待著嗎,可是發生了什么事情?”
應文煦說道:“我聽聞蕭侯爺和言徵的事情,有些放心不下小姑姑,所以就出來了。郡主那邊我已經和她說過了,她只是說讓我謹慎些,不要暴露身份即可,并不會限制的我自由。”
不僅如此,郡主還給他安排了兩個武功不錯的護衛。
紀顏寧道:“少北和言徵的事情你不用擔心,他不會有事的。”
皇帝雖然想削去蕭少北身上的侯爵之位,但是百官可不一定會答應,更何況如今大燕對大魏虎視眈眈,這個時候若是削了定北侯府的爵位,不正是等于讓北境沒有了主心骨嗎?
但是不削爵位,不代表不削他手中的權利。
應文煦說道:“皇帝偏袒言徵,蕭侯爺定然不會好過,或許我能幫忙。”
紀顏寧看著他,不放心地說道:“若是被言徵發現你的蹤跡,只怕不會輕易放過你,你又如何能幫忙呢?”
應文煦道:“小姑姑不要忘記了,我明面上的身份,是言家的人。”
雖然言徵對外聲稱言煦已死,但是他現在的身份卻是是言家大公子不假。
聽了應文煦的話,紀顏寧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說,你想站出來恢復言煦的身份?”
應文煦點頭:“言徵之所以咬著蕭少北不放,不正是想將言府的事情都推到他身上嗎?若是這個時候我站出來,替言府認下了這些事情,言徵自然就沒有理由再糾纏蕭少北了。”
紀顏寧緊蹙起眉頭,聽著他的話,深思起來。
她仍是擔心道:“可是言徵若是見到你,他怎么可能會輕易放過你?”
若是應文煦出來幫助了蕭少北,言徵定然知道他養了二十多年的兒子已經清楚了自己的身世,會不遺余力地撲殺。
“他心中清楚我是應家的人,可是其他的人不知道,只要指證了言徵,就憑他對蕭少北做的事情,以及伯府聲譽敗壞,他的伯爵之位估計也要掉了,到時候他又能以什么身份和勢力來對付我呢?”應文煦說道。
紀顏寧沉眸:“我擔心的是,他會將此事與皇帝合盤托出,到時候你的境遇將不容樂觀。”
言徵之所以一直隱瞞著這個秘密,無非是怕皇帝知道之后會降罪于他,可他若是真被應文煦給逼急了,誰知道他會做出什么瘋狂的舉動?
她不想讓煦兒面臨這樣的危險。
紀顏寧現在勢力太弱,光是對付一個言徵都有些吃力,若是在這個時候對上容嶙,無異于以卵擊石。
“窩藏逆犯乃是抄家的大罪,他不會的。”應文煦說道。
紀顏寧道:“他不會公之于眾,但是不代表他不會直接對皇帝說。”
皇帝想悄悄地處理掉一個人還是很容易的。
應文煦沉吟片刻,眸子里閃過一絲狠厲的神色:“那就別讓他見到皇帝。”
紀顏寧微微一怔,終于還是點了點頭。
合計了一番之后,紀顏寧直接帶著人去了暄王府。
容澈現在是這個案件的主審,要查的事情很多,想來厲霄云肯定是得了皇帝的命令要將一些罪名扣在蕭少北的頭上,他自然要看進一些,等他回到府中的時候已經過了晚膳的時辰,天色有些暗沉。
他翻身下了馬,解開披風的帶子,交到了一旁的侍衛手中。
管家迎了上前,說道:“王爺,紀姑娘在府中等王爺已經許久了。”
容澈微微挑眉,聽到紀顏寧來他王府的消息,倒是有點驚訝。
不過一想到她有可能是為了蕭少北而來求情的,剛亮起的眸子變得暗沉下來。
容澈只是嗯了一聲,便踏步走進了王府,朝著正廳走了過去。
紀顏寧知道容澈最近會很忙,可是沒想到他會忙到這個時候才回來,自己已經挑較遲的時間過來,可還是等了他快一個時辰。
不過她向來沉的住氣,等些個時辰倒是無妨。
容澈踏步進入了正廳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了紀顏寧,才幾日不見,她似乎更是消瘦了些許。
紀顏寧和應文煦站了起來,給容澈行了一禮:“王爺。”
容澈沒想到應文煦也會過來,上次見到他的時候,他還在王府里裝著一個癡傻之人,現在看起來,身上沒有絲毫傻氣,穿著一身月白色的衣裳,就像是一個模樣端正的世家公子。
他微微頷首,道:“不必多禮。”
容澈走了上前,直接坐在了主位之上,抬眸看著紀顏寧,目光淡漠:“紀姑娘這是要過來向蕭侯爺求情嗎?本王可不是會這般徇私枉法之人。”
紀顏寧說道:“王爺誤會了,我只是看王爺查案辛苦,給王爺送捷徑來了。”
容澈聽了她的話,又看了一眼應文煦,很快他的心里也大致知道了紀顏寧要做什么,他的雙眸更加深邃起來:“你想用他來救蕭少北?”
紀顏寧未接話,默認了他的問話。
應文煦記得之前容澈和紀顏寧的關系還是很好的,只是不知為何今日的氣氛似乎有些僵硬。
他起身對容澈說道:“我愿揭發府中的惡行。”
容澈對紀顏寧冷淡是因為她的心中一心只想著蕭少北,但是對于應文煦,他倒是沒理由對他擺臉色,之前應文煦也曾住在他的府上,他對于應文煦的遭遇多少是有些同情的。
“言徵之前一直都在暗中派人找你,你這樣暴露不怕他嗎?”容澈問道。
應文煦眸子里滿是恨意,道:“比起一昧的躲藏,我更愿意親手將他扳倒。”
容澈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他現在更肯定言徵和言煦不是兩父子的事情了。
他轉頭看著紀顏寧:“紀姑娘已經把人送了過來,可以回去了。”
紀顏寧看著容澈:“我希望你的保證他的安全。”
容澈點頭:“本王會保護證人的,這個不用紀姑娘提醒。”
紀顏寧鄭重地朝著容澈行了一禮:“多謝。”
在容澈手中捏著的是煦兒和少北的未來,她不得不慎重。
看著紀顏寧離去的背影消失在視野之中,容澈這才回頭看向了應文煦,卻對上了應文煦一臉不解的神色。
“王爺喜歡寧姐姐嗎?”應文煦小心翼翼地問道。
他看著紀顏寧離開的背影的眼神,簡直恨不得追過去一般,應文煦覺得自己還是很有眼力見的。
容澈輕哼一聲,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應文煦似懂非懂地“哦”了一聲。
“怎么,你也要勸本王離紀顏寧遠些?”容澈挑眉,語氣有些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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