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下雨天紀顏寧也出不了房間,只能在屋子里看書看賬簿。
“這似乎是夫人的東西,怎么落在這里了?”
珍珠的聲音傳過來,紀顏寧抬眼一看,見她的手中正從房間的地上撿起了一根金釵。
紀顏寧看著那金釵有些眼熟,感覺確實像是安氏的東西,剛才也只有安氏來過她的院子。
“你讓人將東西送回去給舅母吧。”紀顏寧說道,“不過現在雨還挺大,等雨停了或者明日再送過去也是一樣的。”
珍珠聽著紀顏寧的話,笑道:“我這就送過去,其實就一會兒的事情,用不著等明日。”
紀顏寧頷首,便隨她而去:“你若是不嫌雨大的話。”
“無妨。”珍珠說著珍珠拿了一把傘,隨后步入了雨中。
在江南長大的珍珠,對于下雨天自然沒有紀顏寧這般畏懼。
這新宅子里的下人并不多,如今下著雨,一路上更是無人在行走,就只有珍珠撐著雨傘快步往安氏的院子而去。
只是這雨似乎下得太大太急,路上有著不少的水流擋住了去路。
珍珠看著眼前似乎有泥濘的路,又低頭敲了敲自己的鞋子,鞋子濕了不要緊,可若是陷了一層泥,那可就不好處理了。
她選的是一條近道,只是沒想到這近道在下雨天這般的不靠譜。
珍珠抬頭看了看周圍,只能選擇繞路,從不遠處的長廊而去,只是要多費些時間。
眼見著雨勢越來越大,珍珠只能小跑著往那長廊的方向而去,然而剛跑進去長廊內,突然就撞到了一個人,她一時沒站穩,往后踉蹌了兩步,突然感覺到對面的人握住了自己的手臂,一下子就將她拉了回來。
手中被手帕包裹著的金釵也掉落在了地上。
珍珠驚魂未定,抬頭便看見了站在自己眼前的柳長源,近在咫尺。
“三少爺。”珍珠往后退了兩步,給柳長源行了一禮,這才將傘給收了起來。
柳長源認得珍珠,畢竟紀顏寧身邊只有兩個近身伺候的丫鬟,珍珠便是其中一個,所以去紀顏寧院子的時候倒是能經常看見。
聽聞還是個懂醫術的婢女。
看到掉在地上的東西,柳長源彎腰將那手帕和金釵一同撿了起來。
只是看見那支金釵,柳長源卻忍不住皺眉,看向了珍珠,眼睛狐疑地看著她:“這金釵你是從哪里得來的?你家小姐可知道你偷拿別人的東西?”
珍珠聽著柳長源的話,片刻才回過神來,皺眉道:“三少爺這是什么意思?”
柳長源看著那根金釵說道:“這金釵是我母親的。”
珍珠道:“我知道,難不成三少爺以為我偷了夫人的首飾?”
柳長源看著她,知道她是紀顏寧院子里的人,多少是要給紀顏寧一點面子的,他挑眉問道:“難道不是?”
珍珠聽著柳長源的,心中有些不滿。
她大雨天的過去給夫人送金釵,沒想到卻被柳長源當成了賊。
“三少爺前些日子才被旁人給冤枉了,如今也要來冤枉我嗎?”珍珠不悅地說道,“這金釵是夫人的不假,不過是她落在大小姐房間里的,我不過是想將釵子送還給夫人罷了。”
柳長源聽到珍珠這般說,想到了自己被冤枉的經歷,臉上不禁一紅,知道是自己太過武斷了。
他眸子微閃,有些心虛,說道:“對不起,我只是猜測而已,并不知道其中內情。”
珍珠看了一眼柳長源,說道:“既然三少爺在這里,那就不用我送過去了,三少爺自己將這金釵送去給夫人罷了。”
柳長源剛想解釋,只見珍珠已經撐開了雨傘,然后走進了雨中,往紀顏寧的院子方向走了回去。
“喂,珍珠姑娘!”柳長源喚了一聲,可惜珍珠并沒有回頭。
不知道是不是雨下得太大,亦或是她根本就不想理會自己。
柳長源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一方手帕和一枚金釵,忍不住道:“這丫鬟脾氣可還真不小。”
不過到底是他先誤會人在前,到時候送點東西賠禮罷了。
想到這里,柳長源便抬步往母親的院子方向走去,可是走了兩步,低頭又看了看那手帕。
這樣拿著姑娘家的手帕好像不太好。
柳長源將帕子塞進了袖子里,想著再尋個機會還給她。
珍珠快步走回了紀顏寧的院子里,不過她的鞋子和衣裳已經被雨水弄濕,便回了自己的房間,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這才去找自家大小姐。
她走進房間的時候,紀顏寧正坐在內室里的桌子旁在看著書,外面的雨聲還在淅淅瀝瀝,不過都沒有吵到她似的。
只是等她快要走進的時候,紀顏寧這才抬頭起來看了過來。
“這么快就回來了?”紀顏寧問道,“把釵子送回去了嗎?”
珍珠眼眸微閃,說道:“半路上遇見了三公子,我便讓她轉交給夫人了。”
紀顏寧點頭,并沒有繼續問這件事,又道:“之前給你看的那本醫書如今看得如何了?若是有不懂之處,可以來問我。”
珍珠道:“已經看了一遍了,沒懂的地方,我去采薇堂進藥材的時候,都有問坐堂的大夫。”
“那便好。”紀顏寧說著將手邊的兩本醫書放在了珍珠的面前,說道,“我又找了兩本書,以你如今的基礎,讀來應該沒什么問題,多學些總是好的。”
珍珠上前拿起了那兩本醫書,行禮道:“多謝大小姐。”
紀顏寧道:“不用謝,你一直跟在我的身邊,我也沒有什么好給你的,就盡我所能多教你些許。你如今年紀不小了,你父母念著你,若是你想回去,可以隨時離開。”
珍珠臉色微怔,說道:“可是我想留在大小姐的身邊。”
紀顏寧笑道:“那你父母呢?”
珍珠垂眸,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她也很想念父親母親,可是如果她一直待在長安的話,就很難見到父親母親了。
想到每次父親給讓人傳來的信件和東西,她的心里都莫名地些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