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夕陽無限

二奶奶直接雙喜話里有話，便笑問道：“喜兒可是要說那位大小姐？我們倒是見過她一面的，那姑娘也是如芙蓉出水一般好看，水靈靈的也是乖巧。不過，關于這位姑娘呢，這在京都可是不大有名氣的。最有名氣的，還要屬這多才多藝的二姑娘。”

三奶奶覺得自己也是可以接得上話的，她開口道：“二姑娘的母親是當家主母，所以受的福氣自然也是多的。而大姑娘則是早年喪母，還有個弟弟，這姐弟倆倒是不大好相處。所以人們一提到尚書家最先想到的便是二姑娘。”

二奶奶覺得三奶奶說得不夠詳細，于是又說道：“可不是，大姑娘常年在那江南居住，能出來露面的機會的實在是少得可憐。就拿我們來說，我們也是見過二姑娘，沒有見過大姑娘的呢。”

雙喜不禁有些驚訝，她以為暮雨姐姐也是養尊處優的閨閣小姐，沒想到，在那府里也是不大有地位的。大戶人家的事情果真是太過于復雜了，她幾乎有些搞不懂了。這個二姑娘，究竟又是何許人也？

二奶奶：“寧為寒門妻啊，也不愿意去豪門里做妾，女人的一生啊，實在是太苦了。就拿那尚書家的第一位主母來說吧，早些年誕下了一兒一女，本以為能從此無憂無慮了，沒曾想卻因為家中的妾室多了起來最后卻抑郁寡歡而終，這實在是太不值得了。”

聽到了關于孩子的問題，翠蘭那敏感的神經又被觸動了。她豎起了耳朵來聽，似乎對于生孩子這件事情，翠蘭是很執著的。

翠蘭的心撲通撲通的跳著，似乎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吧。林子祥知道自家衣服心里有些想法，他也只得順著她了。

要摧毀一個女人何其容易？只需要惡語相向便可。他林子祥是知道，可是卻沒有控制好自己。翠蘭的心死，大概是他一輩子也彌補不了的缺憾了。

三奶奶：“可不是嘛，光有孩子不夠啊，還要有個好夫君才是。”

雙喜娘親也很是贊同的點頭，但是對于她一個失孤的女人來說，她大抵是沒有什么發言權的，所以也只是低頭在聽而已。

雙喜因為好奇，所以也是耐心的聽著大奶奶她們在說話，因為話語太多了，她只能抓住幾個點子來。

都說女人只會攀附于男人，但是事實上……這男人才是最輕松的。

十年寒窗，一朝便可娶高門妻。而女子呢？一日為妻，終生為奴！

這就是現實，雙喜雖然還不能理解很多的問題，但是覺得自己多聽聽二奶奶她們說話也是很有用的。

二奶奶看到大家都樂意聽她說話，所以她說得更是盡興了。

“我可偷偷告訴你們嘞，當年尚書家大小姐出生的時候可是厲害呢，那天邊飛來了白鶴，西邊紅霞漫天，此等異象著實把眾人給驚到了。若不是尚書極力壓下了這件事，恐怕這大元國全都知道了呢。”

二奶奶又爆料了，大家總能從二奶奶嘴里聽到很多關于世家大族的秘聞！

雙喜不禁懷疑了……二奶奶，您真的只是在人家府里當差而已么？怎么我覺得您像是信息搜羅的大神啊？

大奶奶：“哎喲，你就別貧了。誰不知道京都大小姐美貌出眾？只是那日正巧黃昏時節，也正好尚書家生了位姑娘而已。若是在尋常百姓家，哪里會有這異象一說？”

雙喜：“說得也是哦！不過二奶奶這話倒也不假啊，因為暮雨姐姐是真的很厲害呢。”

大奶奶：“傳聞大小姐性子懦弱，可是我等見了之后方才發覺其氣度不凡呢。”

雙喜：“對啊，暮雨姐姐人可好了呢！我最喜歡同姐姐一起了，她是我見過最漂亮的仙女。”

雙喜娘親也是很喜歡暮雨的，想起暮雨一家初到柳葉屯的時候，她可是邀請了暮雨來家里做客的呢。家里沒啥好東西招待人家，但是人家也不嫌棄，那氣質美如蘭的樣子真是讓人心醉啊。

想起了在柳葉屯的點點滴滴，雙喜娘親大概也是很認可那個姑娘的。而走在后邊的林子祥和翠蘭兩人便不可以插話了。因為……他們沒有見過暮雨，也沒有見過尚書一家。

心里有些許的期許，她們倆也想見見富貴人家的小姐。再次相遇，也不知道該是何年了。

雙喜娘親：“喜兒莫要打晃，村里兒就你和小青兩人同齡，你去哪里見過漂亮姐姐？”

雙喜不好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又尷尬的笑道：“娘……我也是一口說快了，不過暮雨姐姐是真的好好看，我好喜歡同她一起玩的呢。”

心里自動忽略了小青這個人，因為一想起小青，腦海里就浮現出那些青澀的記憶，這是雙喜所不想看到的，所以便自動忽略了。

雙喜娘親嗔怪道：“下次可不要說大話了，不然說破了天，我看誰給你圓回來呢。”

雙喜：“知道了阿娘！”

被阿娘當眾教訓，雙喜心里是有些不自在的。

二奶奶是個知心的，她開口道：“可別怪她咯，她也是個無心的。”

雙喜娘親：“這哪敢啊，小姑娘的心里彎彎繞繞可多了，我還真怕哪句話錯了讓她心里難受呢。”

二奶奶：“看看，你們都看看，這做娘親的多疼閨女啊！”

雙喜臉一紅，哎呀，她會不好意思的啦！

知道了雙喜的尷尬，二奶奶更是得勁了，她笑道：“姑娘也別害羞，這以后要害羞的事情可多了去了。放開心，這也不是啥事嘛。”

二奶奶總是有意無意的要打趣雙喜，雙喜甚是無奈，她說道：“二奶奶好壞，老是拿喜兒尋開心。”

二奶奶一拍掌，又扯著嗓子說道：“哪里有嘛？奶奶做啥也不會那喜兒開開玩樂嘛。”

說完，幾個奶奶便哄笑起來了。

雙喜急得剁了一腳，捂著臉低聲道：“二奶奶還是不是呢！真是討厭死奶奶了！”

四奶奶：“有什么好害羞的，二奶奶就是閑話多了去了。不過她心眼好。你若是有啥想不開的只管找二奶奶給你排解了，這心里的煩悶也就沒咯。”

三奶奶：“可不是，這老婆子就是喜歡說閑話，可能偷聽人家墻角也是聽多了呢。”

二奶奶看著自己的老姐妹們都在拆自己的臺，她回頭瞪了她們一眼，因為二奶奶的臉是有些圓胖的，所以這有些生氣的表情更是可愛極了。

雙喜上前來拉住了二奶奶的手，又親昵的說道：“二奶奶，看您風韻猶存，你可是最美的奶奶呢。”

二奶奶“哎喲”了一聲，又得意的笑道：“這姑娘眼睛可真是夠利害的，這都被你看出來了。不過二奶奶可告訴你了，你這反映太遲了些，竟然到現在才發現，你可是讓二奶奶傷心啊。”

雙喜：“啊？二奶奶當年莫不是武林一枝花？”

四奶奶“呵”了一聲，嘴角勾起了輕蔑的笑，說道：“一枝花？狗尾巴花唄。”

饒是那表情冷淡的翠蘭也忍不住笑了，其他的幾位奶奶也是開始笑話這二奶奶了。

二奶奶當然不服氣，誰年輕的時候不是一枝花？

“是你們自己丑，老娘當年可是有不少人追的，只不過是家境太一般，那心高氣傲沒看上而已。”

“是么？怎么我記得二奶奶當年還巴結太太也給自己說一門親事啊？”

二奶奶嘟嘴，裝作是不屑的樣子，說道：“那算是啥啊？都不算是事好么？老娘可不稀罕什么主子賞賜婚事呢，一個人多好，該吃吃該喝喝，那日子過得才叫舒坦。”

三奶奶：“那你方才還勸說喜兒嫁人呢。”

二奶奶被人揭底真是太尷尬了，她老臉一紅，又看了看雙喜，對上那雙純凈如水的眸子，她低聲道：“我這不是想著人家姑娘心靈手巧的，不能老跟著我們幾個老姑娘嘛。”

三奶奶：“對對對，喜兒趕緊嫁了人，我們這日子就更好過了。是不是再帶著姑爺回來小敘一番，這日子真是太美了。”

抱著對未來的無限向往，幾個心里都是美滋滋的，仿佛那幸福便在眼前！

翠蘭心里也是有些想法的，這雙喜人長得好看，又細心，這嫁到了好人家去就是一輩子也享用不盡的福氣了。

雙喜娘親看著自己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女兒，覺得甚是滿意。

被這么多人打量著，雙喜心里也是有些尷尬的。哎喲，人家會不好意思的啦！

她笑了笑，說道：“阿娘……你們不要再看我了，你們若是在繼續打趣我哇，我怕是不能面對人了，哎呀，我要鉆到地里去了。”

二奶奶聽后仰天大笑，那“銷魂”的笑聲傳得很遠很遠，葦草叢中的鹮鳥受驚了也便撲著翅膀飛走了，夕陽西下，大地被渡了一層淺黃色的光輝，幾人一路有說有笑，到不到南海，其實也是沒有那么重要的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