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章 人頭案

梨小雨道：“小雨自幼跟隨爹娘學習禮儀，許是太小心翼翼了，所以未免有些拘束了。”

她皮笑肉不笑，這讓二夫人臉上的笑容突然凝滯了，這卡在喉嚨里的一口飯也是不上不下的，磕著難受極了。

這個小丫頭，自己還真是小覷她了，竟然明里暗里的說自己沒休養？

其他幾位宗親雖然臉上也是一副平靜的樣子，但是心里早就在暗自偷笑啦。

二夫人心里不好受，但是面上還是要尷尬的笑笑。

顧兮雅：“這位姐姐真是嘴巧啊，我姨娘好歹也是大戶人家出身的女子，不會是那般失了禮數之人的。”

梨小雨：“小雨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小雨家境也不是很差，這新客進門要客氣的道理還是明白的。”

梨小雨嘴角勾起，讓你笑話我？到底，是誰沒教養呢？

顧兮雅似乎有些不甘心，她又道：“我姨娘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嫁到顧家來，也是有些能力的。”

梨小雨“認真”的點點頭，說道：“我也沒說妹妹家的姨娘上不了臺面啊。”

此話一出，不知道誰噗嗤了一聲，知道的都明白這二夫人是雖然是出身高門，但是也是個庶女啊，所以說話一直不敢太硬氣的。

顧兮雅看著自家姨娘顏面盡失，她揉了揉帕子，有些可怕。

顧大廚有些尷尬，他趕緊出來緩和一下氣氛，道：“小雨快吃飯，該餓到了。”

看到顧大廚對梨小雨如此的關照，這顧兮雅倒是有些不情愿了，憑什么，憑什么爹爹要這么對一個平淡無奇的姑娘？

這姑娘體態豐盈，這雙梨花帶雨的眸子倒是勾人得很。

她細想，不會是爹爹在外面養的私生女吧？她不敢再猜，對上了二夫人那眼神，她心里嗑噔一下，難道，這還真讓自己給猜對了？這梨小雨真是爹爹在外面養的女兒？

梨小雨可不想要顧大廚給自己什么面子，她從進門來就知道這個便宜師父靠不住的。他要是誠心照顧自己，哪里還會讓他的二夫人來這般說自己？

自己想安靜點兒啊，可是有些人，竟然就是不想讓自己有安生的日子過。她能有啥辦法咯，反正就這樣咯。

再以后，自己看到顧家怕是要繞路走了。

二夫人似乎也不想放過梨小雨，真是個沒教養的丫頭，竟然也敢當眾說自己？她怕是活膩了吧？

她開口道：“兮雅，人家姑娘是客人，你怎可這般說人家呢？”

顧兮雅一咬牙，道：“我哪里敢說姐姐啊，只是見姐姐有意為難娘親，我這也是看不下去了嘛。”

梨小雨嘴角一抽，她這是把臟水往自己身上潑？明明就是自己一進來就給自己潑冷水的好不好？

真是無賴之人啊，梨小雨也不是好惹的，只見她說道：“小雨認識的姐姐都是王公貴族，也許是各個階層的禮儀不同吧。”

桌上的幾人一頓，二夫人更是氣得臉色發青。她這是什么意思？意在說自己等級低么？

顧兮雅：“姐姐，這媳婦只要會做活，又體貼夫婿就好了，其他的啊，都可以慢慢變好的，切莫著急呢。”

梨小雨：“這樣子啊，那也挺不錯的。”

顧兮雅：“那可不是呀，我姨娘來這府里樣樣洗衣做飯都包了，從來沒有敢偷懶過呢，這么辛苦，也是為了落個好名聲，不讓夫家因此而蒙羞嘛。”

梨小雨：“啊？府里沒有下人么？”

此話一出，幾人又皆是愣了愣，特別是這二夫人，她剛剛還覺得挺自豪的，現在怎么覺得自己跟個粗使丫頭差不多呢？

顧兮雅氣得臉色都發白了，這個可惡的女子，這是不給他們顧家面子啊！

顧大廚似乎也看不下去了，說道：“不要說了，趕緊吃飯吧。”

梨小雨：“好嘞師父，我是真的不知道師父府里的姨娘也是要做活的。”

她一副滿懷委屈的樣子讓顧大廚不僅不忍心責怪她，反而還覺得她懂事極了。

顧大廚：“這個自然是不要的，只是兮雅說大話了而已。”

顧兮雅：“爹爹，女兒可沒有呢！姨娘這些年為家里日夜操勞，您也是看在眼里的呀，這會兒怎么就說姨娘沒功勞了呢？”

氣氛突然變得有得尷尬，正在吃飯的其他人也不敢出聲了。他們畢竟都是顧大廚的近房親戚，他的家事最好不要摻和了。

二夫人更是用一雙淚眼朦朧的眸子看著顧大廚，只是這顧大廚不喜歡這一套，他當作是沒看到罷了。二夫人又覺得自己真是嫁了個榆木腦袋，她咬了咬唇，又只得狠狠的看著梨小雨了。

這該死的丫頭，好說不說來他們家瞎攪和什么啊！

梨小雨則是毫不畏懼的懟了過去，道：“二夫人，您眼睛是怎么了？”

二夫人不知道這個女子又在耍什么花招，她淡淡的道了一句：“沒怎么啊？我這眼睛向來沒毛病的。”

梨小雨又裝作很是驚恐的樣子，眾人都在好奇梨小雨，只見她開口道：“可是夫人為什么你眼睛瞪得這么大啊！可是因為夜里光線不好，您想使勁睜大了眼睛來看我？”

二夫人心里憋了一口氣，梨小雨！你給我等著！

經過梨小雨這么一次善意的“提醒”，顧兮雅便不敢太囂張了，但是也不代表她就會因此而放過梨小雨的。

梨小雨無奈的聳了聳肩，怎么自己一來就攪和了人家的家庭呢？天地良心啊，她可不是故意的呢。

席上的幾人也一直保持沉默了，因為他們不想出頭，這個梨小雨還不知道是什么來歷，貿然得罪人可不好。

顧大廚看著梨小雨好像不大喜歡融入他的家庭，他也有些苦惱啊，原以為可以讓梨小雨在這里住的，這樣他就可以隨時同他切磋切磋一下廚藝了，可是現在好像有些難嘛。

他為難的看了一眼梨小雨，一邊是他的家人，一邊是他喜愛的徒兒，無論是哪一邊他都不好舍棄啊。

終于知道了夾在中間做人的難處了，顧大廚只覺得腦袋瓜子生疼。這些瑣事真是麻煩的很呢，他一個大老爺們最討厭處理這些后院的事情了。

平日里，他隨手一丟便給了這后院的人了。這二夫人打理府中家事多年，也深得顧大廚信賴，只是如今梨小雨一來，他這些平衡全都被打破了。

嶺南，夜色無邊，幾個捕快一直來到了莫家，剛巧這莫家在操辦喪事，他們問了好一通，大家才發現原來管家不見了。

看到了捕快手中的那袋東西，有些被嚇得不輕，直接跌坐在地上了，一些膽子小的丫環更是嚇得四處逃竄。

“大人，我家的管家啊，我今日下午讓他去尋我那親家去了，誰知道，他一回來竟然就變成了這樣了。”莫家老太太說道。

“親家？哪里人？在哪里！”縣太爺問道。

“官老爺，我家安然從前許了一門親事，前些日子卻因為一些事情解除了。老身就想著啊，托人去看看親家的近況也好啊。誰也知道啊，這是作了什么孽啊。”

“哪里人。”縣太爺又再次問道，語氣中似乎有些不耐。

“就是那柳葉屯之人，柳雙喜啊。”莫家老太太說道。

一個捕快快速的在縣太爺耳邊低語道：“大人，確有這么一回事，當時小人還來了。”

縣太爺：“那你速去看看那家是什么情況，把人都給我帶回衙門去審問。”

莫家老太太：“謝謝您，老身這管家可算是沉冤得雪了！青天大老爺啊，您可一定要為我們做主啊。”

許是這莫家老太太的哭聲太凄厲，縣太爺和幾個捕快都忍不住要快些逃離這里了。

又瞥見了這圍墻周圍有些白布，這老太太手上也是系著一條白布，縣太爺便疑惑的問道：“家中可是有白事？”

莫家老太太：“唉……我家安生去了，就在這兩日，誰知道這管家命也是短，竟然也跟著去了。”

說完，這鼻涕一流，整張皺巴巴的臉上瞬間變得滑稽起來。

縣太爺轉過身去，又淡淡的說道：“那既然如此，我們便不打擾了，此時影響惡劣，我等要報告府郡大人才行。”

莫家老太太：“是啊，不過這可能是柳家的人不滿老身派人前去打擾壞了人家姑娘名聲，這才起了殺意吧。”

縣太爺悠悠的看了一她一眼，這老太太觍著臉，絲毫沒有不自然。

“您放心好了，是非經過究竟如何，我們自然會派人查明的。”

“好，謝謝你啊，謝謝幾位官爺啊！”莫家老太太被人攙扶著，又感恩戴德的目送這幾人離開了。

家中大子死了，她又如何能不傷心？而且這安然又是個腿腳不方便的，她這心里啊，就如同一塊石頭壓在上面永遠也放不下來了。

夏夏瞧著那幾位官爺離開，這才走了出來。

莫家老太太：“你來做什么？死了丈夫很開心？”

夏夏嘴角一撇，又道：“怎么會呢？我同老爺情比金堅，他走了，我也不想活了。只是想到母親無人照顧，我又不敢再起這心思了。”

莫家老太太冷哼了一聲，道：“算你識相，不過你最好安靜些，這些個吃官家飯的人問起話來，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你可都曉得？”

夏夏：“兒媳自然是明白的，也希望母親不要過于悲傷，這人都死了，我們也沒辦法不是？”

莫家老太太：“行了行了，快去靈堂守著吧，不然安生回來就瞧不見我們了。”

夏夏扶著她，只是這心里真是恨不得推她到這池子里去。

好一個婦人，竟然也敢來拿捏自己？要不是你們莫家家大業大，我會稀罕留下？

她的笑容偽裝的很好，因為她把所以的心思都收了起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這是夏夏不要臉的最高境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