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止戈,心虛愧疚

他們在最短的時間內分析出局勢，了然內幕，有幾分吃驚——鳳凰在他們身邊晃悠幾百年，卻沒有察覺。

背后議論著鳳凰怎么怎么壞，還被事主聽在耳中，著實是一件讓人尷尬的事情。

“法不責眾嘛，更何況我們也沒有說她太多什么……”

念頭轉了幾轉，他們突然發現，有一個人的遭遇可能會比較悲劇。

“對了……伏羲！”

看看唯一消失的先天神圣，諸神面面相覷，“被單獨分割出去，他的結果……”

“應該會很慘吧？”白澤不確定的道，嘗試站在元凰的立場上去看，伏羲壞了那么多的好事，就有無名火起，恨不得將其挫骨揚灰、碎尸萬段！

“我覺得，要不是有諸神盟誓在前，不死也要被永恒鎮壓！”

“趕緊出手破解掉此處禁制，把人救出來再說！”接引輕嘆，“伏羲道友一心為公，站在我等先天神圣的立場上提議，怎能讓他就此遭劫？”

雖然伏羲暗地里是心懷不軌，想要下一盤大棋，但不得不說，種種提議都是考慮到諸多先天神圣！

鳳凰是真正會利益受損，但是對他們可不一樣，隱隱間站在同樣立場上。

強勢出手瓦解禁制，尤其在感應到浩蕩宮殿深處恐怖的沖擊與碰撞，前進速度快了三分。

一路之上摧枯拉朽，終是開辟出一條路，虛空飛遁速度最快的商羊一神當先，闖進了戰場交鋒的地域。

只是出現在面前的情況，卻有些令她摸不著頭腦。

——雖然周圍的場景很混亂與殘破，一片狼藉，是慘烈交手后的遺留。

但在場中兩個人的姿態卻有幾分曖昧，伏羲牢牢抓著元凰的衣領，像是親近的情侶一樣貼近在一起，彼此間的呼吸都能感知到。

“深情”對視，像是要同生共死，世界之大，眼中卻唯有對方。

“究竟有著怎樣的展開？”商羊一雙明眸轉呀轉，不過還是很好的抑制住好奇心，腳下踩著流光，倒退離開，“是不是我打擾了？你們繼續、繼續……”

“喂喂喂，你別走……”伏羲先是一愣，而后臉色突變，伸出手，卻只徒勞的挽留到空氣，“我不就是要讓自爆的威力更強一些嗎？你能不能別往歪了想！”

“誒……自爆？”哧溜一聲，商羊重新出現在了此地，那動作之迅速讓伏羲無言——感情根本就沒有離開，“發展到這么兇險的地步？我看這樣子，還以為你是你在欺負鳳凰呢？”

“商羊你什么意思？”元凰有羞有惱，“合著在你眼中，我想把他怎么樣你們就要插手干預，而他卻欺負我、你就袖手旁觀？”

商羊歪著小腦袋，不自覺的往上方看去，“過去幾百年，你一直把我們蒙在鼓里，我很不開心呢！”

“我當時是想過說明，可誰讓伏羲這家伙滿嘴胡說八道，使勁抹黑本鳳凰的光輝形象？”少女咬牙切齒，“干脆就沒說，看他還能怎么折騰！”

“結果真是驚喜多多！”一字一頓，有當初滿腔怨念，還有被伏羲連帶著步入生死懸于一線的恐懼，都傾瀉而出。

這一刻輪到伏羲尷尬，不過他強行辯駁，“無知者無罪……你這種清算舊賬的方式，是可恥的，是不講道理的！”

……

局勢危險，伏羲攤牌，展現了自己的殺手锏，是有能力拉著鳳凰一起上路，讓少女坐蠟。

這種情況，元凰從一開始就沒有考慮過，因為她根本沒想過發展到見生死的地步。

用絕對的力量將伏羲鎮壓，按在地上暴揍一頓，一吐心中郁氣，就是最美好的暢想。

只是先天神圣自有驕傲，伏羲又何嘗愿意接受這樣的結果？

尤其是少女放言，度化、煉化意志的話都出口，肯定無法妥協。

雙方都沒有退讓，伏羲是為生命而戰，鳳凰是為尊嚴而戰，彼此之間一點點相互壓迫，到最后走到了同歸于盡的局面。

不過隨著商羊的到來，一番打岔，緊迫氣氛被沖淡了。

兩個人的時候沒有什么好說的，第三人在場，鋪墊臺階，化解僵局，鳳凰終究軟化——既是場外力量的進入，也是因為伏羲踏入死境會爆發的力量。

“往昔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元凰磨牙，看著伏羲，“如何？你不用擔心我秋后算賬，我說到做到。”

“那便是最好了……”伏羲心虛應道——這件事歸根結底源頭還是在他，是理虧的一方。

“那你還不收斂力量，真想拿命來換我重傷？”

“激蕩本源，雖然沒有將最恐怖的力量傾瀉爆發，留下生機，但是可怕的后果將要到來……你可有什么辦法？”伏羲有幾分尷尬，“我壓制不了多久。”

“哼！”元凰冷哼了一聲，“我取一塊梧桐木心，內蘊先天靈根純靈生機，足以化解你身上的反噬——至多調養個三五萬年，便能徹底痊愈，不留后患。”

“商羊，你讓那些鬧騰的先天神圣消停一會兒，有什么等事后再說。”

商羊看了看雙方，猶豫片刻，終究是先行離開，不過還是有一道印記殘留，以防萬一。

……

“哧！”

仙輝垂落，梧桐神樹在發光，配合一塊靈木浩蕩無窮的生機洗禮，讓紊亂的氣息平復，讓躁動欲裂的本源在治愈。

伏羲在調養，而催動了先天靈根后的元凰便抱膝盤坐在一旁，一言不發。

很顯然，她生著悶氣，雖然說了不計較，但終歸是心有芥蒂。

“對不起了……”寂靜許久，伏羲開口，在認真的道歉。

“哼！”少女沒有理會，轉了轉身子，側對著他。

“是我的過錯……”伏羲也沒有在意，“打亂你的安排，給你帶來了巨大的損失。”

——這是事實。

猜測鳳凰心懷不軌都是小事，議論兩句而已，有問題的是在他提議所謂的“先天神圣聯席會議”，那是真正將鳳凰未來的收獲斬去太多！

等若是在阻道，阻人道途，是生死之仇！

鳳凰拼了命來殺他，理論上講沒有任何問題！

這也是伏羲覺得心虛愧疚、認真道歉的原因。

“哼！”少女冷哼，將身子又轉了轉，背對著他，“你道什么歉？我一開始都沒有往這個方向去想過，你要是不說，我根本就是一頭霧水，或許很久以后才會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