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學好百萬年,學壞只三天

咳咳，是老師。

稱尊道祖，立無上道統。

——這就是伏羲等人的規劃，是他們經過反復思索、斟酌后交給紫光的任務。

“紫光妹妹啊……”商羊笑瞇瞇的，“組織上已經決定，就由你來拉開周天星域修行文明大發展的帷幕……”

“開啟星空新紀元的重任，已經著落在你的肩頭！”

“哈？”少女微微張開了晶瑩嘴唇，有些不可置信樣子，還有一點彷徨失措，“當所有星空神圣的老師？我？”

她沒有理會先前商羊言辭中的打趣說法，一個轉身就蛻變成有著上百孩子的母親，只是對莫名加諸在其身上的任務頭皮發麻，“沒有開玩笑吧？”

“我這么低微的修為，憑什么能執掌一方道統，傳道授業？”

“不怕誤人子弟，引導著走上歧途嗎？”

少女很有責任心，并沒有因為可以預見的巨大氣運收獲就一口答應下來，而后在未來的歲月中琢磨著如何坑蒙拐騙。

她認真審視過自己的能力水準，很遺憾確定不具備教導徒弟水平，尤其是和她同等層次的先天神圣。

“你無需太擔心……”商羊溫和道，“所謂的弱小與強大，從來都是對比出來的。”

“你在我們萬神殿這里是最弱的沒錯——相對全員太乙中期道行境界，你這太乙初期嚴重拖了后腿。”

“可若放眼周天星域中，卻是最頂尖的一批……先前你不是已經說過了嗎？”

“周邊往來的諸多神圣，只有寥寥數神可以與你比肩，其余甚至才有金仙修為！”

“金仙層次的先天神圣……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字眼，多久沒有聽到了？”商羊感嘆道，有些唏噓，有些悵然。

一個在她眼里很不可思議情況，從紫光的口中所了解，這片浩瀚星空不缺乏先天神圣，太乙級數不是沒有，但是金仙境界……更多！

嚴格的講，金仙，才是這里先天神圣的主流階層。

然而在萬神殿里，人均太乙中期……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乍聽聞的時候，商羊和欽原都覺得無法想象——竟然弱雞到這種地步？

可經過仔細認真的思索后，她們卻不得不承認，這里面還真有幾分道理。

遙想當初，她們自己一個人摸索修行，開辟道路，從誕生到金仙巔峰境界用了多長時間？數百萬年都是有的。

缺乏指引，沒有更強者現身說法、撥開迷霧；缺乏組織，沒有手腕強力人物來制定計劃分工合作，甚至是集體出動冒險做奮力一搏……

太多太多的原因，才導致了如今這般局面。

萬神殿的諸神用了近百萬年時光，連續踏破兩重關卡，登臨太乙中期的層次，而周天星域的許多神圣還在慢慢晃悠著，像是能一直持續到天荒地老。

除非，哪一天有劇變，崛起一位無上星神，以絕對力量亦或者人格魅力統率星海，才能改變如此尷尬局面。

不過，商羊和欽原也感嘆——就是這樣的環境和背景下，如此安逸和清閑，還能誕生出好幾位太乙初期的強者……著實是天賦智慧驚人無比。

一旦有合適的平臺提供，未必就比身在萬神殿的她們遜色多少。

畢竟，同為先天神圣，哪一個能小覷？都是洪荒宇宙傾注心血的完美造物生靈，都是有望大羅至境的無上道種！

“可惜，先天神圣是無上道種不假，但金仙的修為……太弱小了。”

“天賦只是天賦，如果不能兌現，有和沒有又有什么區別呢？”欽原嘆息一聲，“我們先天神圣，只是有望大羅，又不是必然證道。”

“若是被扼殺在萌芽，就此身死道消，該有多么的不值？”

“弱小，就是最大的原罪。”

欽原罕見的展現出情感淡漠一面，有一種生殺予奪的氣度，“所以，你既然被我們推出來作為周天星域的代言人，星空諸神的傳道之師，那么就放心大膽的去做。”

“有我們在后面用力量背書，誰敢不服？誰敢不敬？”

“再說了，不管你水平如何有限，好歹傳道授業的內容也是經過我們反復審核和認可，在大方向上不存在問題。”

“核心主旨不錯，剩下的偏差一兩分也無所謂……總歸能讓那些聽眾從這其中收獲到真實不虛的修行道理。”

“他們貢獻氣運，你傳授道法……多么公平公正的一樁交易？”

“是這樣嗎？”紫光若有所悟。

半晌后，她眨了眨眼，有些疑惑與好奇，“這些工作，其實你們來做也不難的吧？”

“為什么最終選中我，還是以開創道統的形式來施展？”

“直接打響萬神殿的名號，在此建立一個分殿，以絕對力量來征伐，我想沒有多少存在能阻擋你們前進的腳步？”

“可是，這樣就偏離了我們的初衷啊！”商羊微笑，“我們目的是團結大多數先天神圣，匯聚志同道合戰友，不是單單為了殺戮和征伐。”

“照你的說法去做，一時是干脆利落了，卻將隱患的種子深深埋下，有朝一日星星之火閃耀，便是傾覆一切的崩盤。”

“實際上，若沒有你這樣本地出身先天神圣作為紐帶，我們直接經營，或許會有一段很長時間安寧，星空諸神于道途中有求于我們，會安分守己。”

“可總有一天，他們在不斷的交流之中，自然而然就會有地域意識的覺醒，私心貪欲的萌生會讓他們去本能的追求利益，甚至因此自發抱團，以陣營身份向我們索取更多。”

“與其這樣，我們還不如先下手，選中一個完美的代言人……”

當紫光真心加入了萬神殿，徹徹底底站在同一條戰線上后，商羊有很多話也不避諱，此刻幾乎是和盤托出，掰碎了揉爛了跟她說個明白，“妹妹你以本土神圣身份，兼萬神殿核心成員，在周天星域中盡情擴散影響力。”

“而且為了避免直接沖突，給別人留下極強大攻擊侵略印象，走的路線并非是建立垂直統治模式，而是一種情感牽系，師徒傳道的精神紐帶纏繞！”

“這樣，才能將未來很多風險給規避到最小程度……同時還可以盡量團結先天神圣，不會導致出現你死我活的悲劇局面。”

“這既是我們萬神殿的核心宗旨，也是對抗未來必將出現最可怕敵人的重要手段，從九死一生局面中找尋到那一線生機……”

“一線生機？”少女有些疑惑，“姐姐你指的是什么？未來會有什么變故發生，讓你們這么強大的萬神殿都要鄭重至此？”

“因為啊……”商羊輕嘆，“這個時代誕生了一位極度邪惡的大羅至尊。”

“他的目的，現在我們還看不清楚，但是毫無疑問，其對我輩先天神圣抱有深深惡意。”

“落子兇獸，至今已然有數十位同道因此飲恨，尸骨都無存……”

“這樣血腥殘暴的作風，注定是先天神圣不共戴天的死敵！”

“也正是為了區別于他，我們萬神殿在往周天星域擴張時候，才一力避免出現太多血腥殺伐，避免向我們的同胞揮下屠刀。”

“否則，我們跟他……又有什么區別呢？”

商羊給紫光講述著不久之前的遭遇，幫羅睺掛上了洪荒世界終極boss的稱號。

至于他本人會不會因此不服、叫嚷一聲“你見過被人用不要臉手段打得這么慘的終極boss嗎”之類的話，她是根本不會在意的。

“原來有這樣的邪惡可怕敵人存在！”紫光很憤慨，因為她前不久才遭遇了兇獸的威脅，差點沒讓她小命都交待在其中，生死邊緣徘徊的那種刺激，現在想想還讓她后怕，順手就將這口黑鍋給扣到了羅睺的背上，咬牙切齒道，“一定要除掉！”

“不然，下次再發生先前那樣的事情，誰能保證我還可以全身而退？”

“對對對……”商羊和欽原面面相覷，強忍著笑意猛點頭，“都威脅到我們的紫光妹妹了，遲早有一天要找他報復回來！”

“不過，這些都是很久遠未來的事情。”商羊努力平復心中古怪情緒，“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變強，和更努力的團結諸神……”

“既然是團結，為什么不將所有實情都擺出來，用最大誠意來接納他人呢？”紫光有些小迷糊，“反而還要這樣算計來算計去，好麻煩的樣子……”

“呃……這個問題嘛……”商羊眨眨眼，“我只能給出一個答案來……”

“還是氣運的原因！”

“雖然說，隨著疆域以及統轄生靈數量的增長，氣運總量也在增加中，但是幾十個人分，和加上周天星域先天神圣后可能數百的總量一起去分……”

“妹妹你覺得哪個好？”商羊在少女的耳邊吹了一口氣，“你要清楚喔，如果沒有太多神圣來分潤的話，來源于星空生靈的氣運之力，會有兩成落到你的身上……”

“是兩成，還是幾百分之一……選擇權在你的手里……”

這一刻商羊的話音，宛如是惡魔的低語，一點點蠱惑著少女那清純、正直、善良的心。

紫光臉上的表情，都因此千變萬化起來，實在太豐富，天知道是經歷了怎樣的掙扎和打磨。

最終，她臉色一正，無比決絕，帶著一種“犧牲小我，成就大我”的精神開口了。

“商羊姐姐，你不用再多說什么了。”

“我已經有了決定。”

“為了周天星域修行文明的更好發展，我愿意貢獻出自己的那一份綿薄之力……”

“我要成為所有星神的母……呸，師尊，將先進修行感悟傳遞到每一位神圣手中！”

“讓大家匯聚與團結在一個旗幟下，為了將來抵抗邪惡大羅而盡上自己的力量！”

少女表情很莊嚴，身周隱隱有光環顯化和環繞，襯托的她神圣無比，“當然，考慮到大道不可輕傳的道理，何況是通往更高層次的珍貴信息，收取一些他們未察覺也看不見的東西作為學費，也是合情合理的……”

“畢竟光有理想，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作為帶領著周天星域諸神一起加速邁進嶄新修士時代的我，也是要恰飯的嘛……”

聽著她的話，商羊和欽原臉色都古怪了一瞬間，而后異口同聲，“你現在這樣子，很有某人當年的神韻……”

“不過，這是一件好事……說明你成長了，成熟了，能夠站在一個更加客觀獨立的角度去看待問題，知道如何從自身的立場出發去爭取利益……”

兩位女神用一種“吾家有妹初長成”的欣慰語氣贊賞著，讓少女都不好意思起來。

本來說出那番話，紫光心中還有些忐忑，這種打破往昔節操底線的行為舉動給人一種禁忌的快感，卻又生怕在兩位親近姐姐的眼中變成一個骯臟虛偽的負面人物。

但沒想到，迎來的不是批評與警惕，反而是誠心實意贊嘆，令紫光舒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種微妙的好奇——為什么會這樣？

雖然這問題沒有問出口，可或許是她眼中的疑惑神采太明顯，被商羊洞悉，嘴角微微彎起解釋，“想要在萬神殿里混的風生水起，太天真和稚嫩可不好哦？”

“之前我還很擔心，你太純凈，會承受不了那里的環境和氛圍，滿肚子壞水的腹黑之輩比比皆是……”

“但現在看到你這樣的領悟和接受能力，我們終于可以放心了。”商羊長長吐出一口氣，“不會被人輕松忽悠的摸不著頭腦，能看穿一些簡單明了的‘套路’，不再容易上當受騙……”

“誒嘿嘿……”少女尷尬笑著，“我怕你們會覺得我虛偽……”

“怎么會？”商羊失笑道，“沒這能力，我們反而還要憂慮，你能不能擔任好在周天星域中傳道授業的工作。”

“這畢竟也是要應付數以百計先天神圣，甚至是兆億計算的星空生靈，沒有點手腕，如何能獨立的主持如此浩大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