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云錦首府
傅沉早起抄經的時候,六點多些卻沒聽到敲木魚的聲音,略微蹙眉,這孩子怎么回事?自打從西部回來,越發墮怠了。
“爸。”傅欽原今日起得早,去小書房和他打了個招呼,換了運動衣,顯然是準備出去跑步的。
“懷生還沒起?”
“他昨晚沒回來。”傅欽原喝著蜂蜜水,“他昨晚喝多了,早早就醉得不省人事,我就在外面給他開了個房間。”
“他怎么也跟著你們一起瘋。”傅沉輕哂。
昨晚他們回來挺遲了,傅沉早已睡下,他們做事也有分寸,也就沒特意等著,所以并不知曉懷生昨晚徹夜未歸。
“那我出去了。”
傅欽原調整了一下運動手環,剛跑出院子,遠遠就看到懷生下了一輛出租車,轉身的時候,四目相對,傅欽原抬腳跑過去。
“這么早回來?”
方才隔得遠,看不真切,這離得近了,傅欽原傻了眼。
他這是……
懷生素來穿衣不是那種精致奢侈類的,卻很講究妥帖,衣服也是熨得服服帖帖,他就是那種,即便穿得再樸素,也不會失了風度。
現在哪里還有風度可言,雙目赤紅,顯然一夜未眠。
此時衣服褶皺不堪,還缺了兩粒扣子,秋風呼呼往里吹,衣服被吹得略微鼓起。
如果不是脖子上留的一點痕跡,他可能會覺得這人被打劫了,可現在這情形……
總不能是自己能造成的。
這么野!
京星遙雖然一直生活在國外,卻自小學戲,骨子里保守,兩人接觸至今,都是溫溫和和,沒越雷池半步。
懷生抬手攏了下衣服,“我先回去。”
他沒想到會撞到傅欽原,眼神閃躲,明顯不愿與他對視。
傅欽原抿了抿嘴,盯著他的背影。
他昨晚在他開得房間里……
不能吧,這……和誰啊。
懷生畢竟克制,傅欽原不僅是好奇,也擔心他該不會落入了別人的圈套什么的,畢竟現在這社會,什么人都有。
他又沒談過戀愛,怕不是被人套路也不自知。
心底想著,他立刻給助理打電話。
小紀此時正打算去公司,接到傅欽原電話怔了下,因為他最近壓根沒來公司,他這個做助理的清閑了好一段日子,“喂,小三爺!”
“幫我查一下九號公館昨晚的監控。”
“九號公館,昨晚的?”
“就是你給我訂了房間那個樓層,大概是昨晚九點到今早六點的。”傅欽原依稀還記得時間,懷生昨晚醉得很早。
“我馬上去查。”
只要不是工作,小紀都是樂顛顛的。
當傅欽原跑了兩圈回家時,小紀已經給他打了電話,“監控查到了?”
“他們酒吧電腦被人入侵了,監控都沒了,已經在找人維修,您是丟了東西還是出什么事?我幫你找人問問,可能有工作人員知道。”
“不用。”
這世上沒那么巧的事。
傅欽原掛了電話,就脫衣服進浴室洗澡,仔細回想著昨晚的事。
就算沒有監控佐證,他也把事情拼湊出了一個大概。
因為昨晚傅漁沒來,說是遇到懷生他們,照顧了他一下,后來大家玩嗨了,也就沒注意過她,這監控消失得太邪乎,而且某人有這個能力。
他就想,懷生自制力算是他們這群人中最好的,二十多年的佛經不是白念的。
到底是什么人能讓他廢了修為。
這要是她……
那也正常。
可這兩人?越想越不對勁!
懷生此時也剛洗了澡,換了衣服,手機震動著,就收到了傅漁的信息。
昨晚一夜沒睡,困了,我先睡了,晚些聯系。
懷生此時想起昨夜的瘋狂,腦子還亂哄哄的。
昨晚……
一言難盡。
懷生看著手機,認真思考了良久,回了一句,好,睡醒隨時聯系我。
一夜之后,早上五點多,傅漁就說想回家了。
懷生才叫了出租,送她到軟件園,待他到云錦首府,也就六點多,沒想到還沒到家門口,就撞到了傅欽原。
傅漁其實并沒睡著,等著他的信息,抱著手機才沉沉睡去。
軟件這邊
傅漁本就是個夜貓子作息,平素做事也有分寸,她即便徹夜未歸,余漫兮也沒多問,只是去她房間看了圈,她也是累極了,居然都沒醒。
余漫兮幫她將衣服換下來的臟衣服拾掇拿去清洗,略微皺眉,衣服上有酒味兒,怎么被蹂躪成這樣?
這丫頭昨晚到底去哪兒瘋了。
中午喬執初要回吳蘇,懷生在房間補了幾個小時的覺,下樓送他。
此時已經是秋天,京城偏北,此時已經很涼,懷生穿了件立領長袖,遮掩了身上的痕跡,只是嘴上被咬得痕跡,卻結了痂,越發明顯。
“你這嘴巴……”宋風晚蹙眉,“怎么回事?”
懷生剛要開口,傅欽原就截斷他的話,“估計他都不記得了,昨晚喝得爛醉。”
“姑姑,那我就先走了。”喬執初一說要走,宋風晚注意力瞬間被轉移。
她買了不少東西讓他捎回吳蘇,吃的喝的,還有一些小禮物。
“你自己開車真的沒問題?”
“沒關系,噯,千江叔叔,您慢點兒!”喬執初一看千江將禮物往后備箱丟,立刻急眼了,“你別碰到我里面的東西!”
千江點頭。
他這里面,放了一堆瓶瓶罐罐的玩意兒,對于千江這種不解風情,還不懂鑒賞的人來說,就是一堆垃圾玩意兒,他已經用塑料泡沫密封了幾層,包的像個粽子,怎么可能碰到!
他副駕后座也放了一堆東西,還有石頭,這要不是他這些東西都是古玩市場淘來的三流東西,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搞走私的。
“表哥,一路順風啊。”傅歡站在人群前,臉上不舍,心底卻樂開了花。
這個定時炸彈可算走了。
“國慶有空來吳蘇,哥哥請你去吃早茶聽評書。”
“嗯。”她點頭如小雞啄米。
“對了姑姑,陳妄那邊,如果你有精力,幫我照顧一下。”陳妄比喬執初小,真是當弟弟疼愛。
“我知道,我還打算國慶去看她比賽。”
一陣寒暄后,喬執初靠在懷生耳邊說了句,“有需要隨時聯系我。”
懷生臉上云淡風輕,說了句,“其實今天測吉兇,不宜出門,你要不要晚兩天再走?”
要不是他給的拿點東西,自己怎么可能心猿意馬。
有些事情,只要豁開一個口子,就會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喬執初并沒將他的話放在心上,設定好導航,開車回吳蘇。
只是他出發的時候,恰好趕上京城午高峰,許是快到國慶了,車流不少,走走停停,到了收費站時,即便是ETC出口,也排了長隊。
為了緩解車流,收費站前臨時增加了幾個減速丘,喬執初開得非常小心,生怕顛到自己車后的寶貝。
饒是如此,一不小心,油門踩得有點狠,只聽一聲悶響,他好像聽到了東西碰撞碎裂的聲音。
瞬間心都碎了……
那和尚八成是生了一張烏鴉嘴吧!
我連私藏都給你了,出發前,就不會保佑我平平安安到家!真是日了狗了。
送走了喬執初,懷生剛準備進屋,就被傅欽原抵了下胳膊,朝他勾了勾手指,“那邊聊。”
大家都有事情要忙,自然不會注意這兩人的異樣,只有傅沉摩挲著佛珠,斂著眉眼,似有覺察。
剛才宋風晚問懷生的時候,傅欽原和喬執初這兩人,一唱一和,就好像在給懷生打掩護一樣。
這幾個孩子在搞什么?
幾人進屋之前,傅沉抬眸示意了一下千江。
千江會意,跟了過去。
“三爺,我也去吧!”十方有些激動。
傅沉看了他一眼,分明在說:自己什么能力,還沒有一點ABCD數……
傅欽原帶著懷生到了后院,這邊空曠,藏不住人,只要注意些,也不擔心會被人偷聽。
“你找我有事?”懷生語氣寵辱不驚。
“昨晚那個人是傅漁。”
傅欽原不是詢問,而是肯定的語氣。
其實兩人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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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并不算特別明朗,昨晚的一切完全失了控,可懷生并不是個渣男,做了肯定會認,“對。”
傅欽原抿了抿嘴,“酒后亂性?”
“不是。”
“嗯?”傅欽原想過諸多可能,懷生八成就是傅漁所說的“艷遇”,可當時明顯是傅漁一頭熱,懷生是個什么脾性,他還是了解的。
“昨晚你喝多了,不是她強迫你?”
傅欽原真的不知道,他倆是怎么突然就,最大可能就是傅漁存了心勾引,而且懷生昨晚被送出包廂時,已經醉得不省人事,那怎么還能……
他真的好奇,到底是如何發展到那一步的。
“她性格比較強勢,不是她對你那個……”傅欽原咳嗽著。
懷生看向他,“在你心里,她就是這樣一個人?”
這話問得傅欽原一噎。
和尚學壞了。
這種問題他該怎么回答?說是?要是被傅漁知道,怕是能找他算賬,若說不是,自己干嘛怎么問,這完全就是個送命題。
“怎么不說話?在你心里,她是個怎么樣的人?”
傅欽原輕哂,雖然輩分上占優勢,可從小到大,其實傅漁的角色和姐姐差不多,小時候自己還是個蘿卜丁,沒少被“欺壓”。
他抿了抿嘴,回答,“是個好人。”
“違心話。”懷生戳破,“猶豫了五秒之久,在你心里,她應該挺霸道強勢的,大抵不算個好人吧。”
傅欽原悻悻笑著,“我們之間的話題好像跑偏了,現在是我問你,你們昨晚到底發生了什么。”
“就你想的那樣。”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大抵猜得到,男歡女愛那些事。”
傅欽原蹙眉,他此時可以斷定,這和尚學壞了,居然張口就是男歡女愛?
“所以昨晚你們是……”
“不是她強迫的,是我主動的。”
傅欽原忽然覺得這秋天的風來得過于猛烈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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