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昭目不轉睛的盯著場中慕容復,聽得此言,回過頭來疑惑的看了丁珰一眼,輕笑一聲,“是呀,那是公子的大徒弟,在慕容家的身份地位可是極高的,你可不能輕易得罪,不然就是公子也未必保得住你。”
丁珰臉色微微一白,那自己先前挑撥慕容復與那幾個和尚的關系,豈不是將她也得罪了進去?不由弱弱的問道,“如果……如果得罪了會怎么樣?”
蛛兒聞言,也不由提起了耳朵,凝神細聽,畢竟馬上她也就是慕容家的一員,這些大家族里面的彎彎繞可多著呢,由不得她不小心。
至于黃穎,一路上心事重重,精神恍惚,此刻聞得慕容家的事,不由打起了精神,似乎對慕容復的事十分感興趣,倒是輝月使陳靈月神情淡漠,目光自始至終也沒有離開過慕容復的身影。
“那就難說了,”小昭略一沉吟,便說道,“莫愁小姐喜怒無常,若是心情好,得罪了也就得罪了,若是心情不好,肯定是會殺人的啦。”
丁珰與蛛兒均不由得心中一寒,丁珰問道,“如果你們公子的女人得罪了她呢?”
話一出口,頓覺不對,不禁臉色一紅。
小昭怪異的看了她一眼,心中難免頗有幾分不是滋味,但臉上神色不變,只是低聲道,“如果你好好服侍公子,那便沒什么,可若是服侍的不好,莫說莫愁小姐,便是別人,怕也很難饒得過你。”
丁珰不明所以,倒是蛛兒心頭微微松了口氣,想道,“小昭姐姐的意思,只要我對師父好,聽師父的話,就算得罪了什么人也不用怕了吧。”
忽然“砰”的一聲大響,眾人舉目望去,只見場中勁氣肆掠,三道身影倒飛而出,正是那方證、空性和空智三個老和尚。
而慕容復身形暴掠而起,空中時,又在三人身上補了數掌,這才一個后空翻落回地面,方證三人的身影一直飛出去十余丈之遠,將地面都劃出幾道深坑來,才堪堪止住身形。
一眾少林僧眾大驚失色,急忙躍上前去,將三個老和尚扶了起來。
“不礙事,”方證功力最深,雖然挨得慕容復一拳,倒也沒什么大礙,但空性和空智就沒有那般深厚的內力了,“噗”的吐了一口血,神色萎靡了幾分。
“二位師弟怎么樣?”方證稍微調勻了一口氣,便朝空智二人問道。
二人對視一眼,均是苦笑連連,與慕容復交手不過百招,便已支撐不住,心中之復雜可想而知。
方證一瞧二人的臉色,便立即明了,他心中又何嘗不是呢。
要知道,三人自問已是當世少有的高手,空智與空性稍微差一些,不過方證大師修煉易筋經多年,雖然未曾練至大成,但內力之深,已是粘稠如液,隨時有可能突破至真元境,沒想到三人聯手之下,仍是敗給了慕容復。
空智與空性,心中均不由想道,這慕容復到底是何等妖孽,年紀輕輕的,武功已是這般深不可測,若是再給他修煉十年、二十年,又將達到何等境界,難不成上古之時的破碎虛空,又將在此子身上實現?
過得半晌,空智與空性均是長長嘆了口氣,閉目調息起來,二人傷勢頗重,不似方證大師那般,有玄妙無比的易筋經護體。
“三位大師?”這時,慕容復的聲音響了起來,眾人抬頭望去,卻見慕容復背負著雙手,正緩步走來。
一眾僧侶大驚,急忙上前當在方證等人身前。
“退下。”卻是方證輕喝一聲,僧侶們依言退開。
“哎呀,兩位神僧居然受傷了,”慕容復忽的面色一變,似是沒料到空智與空性會受傷一般,跟著臉上又是一陣愧疚之色,“抱歉抱歉,小子出手不知輕重,卻是誤傷了二位神僧,但請見諒。”
“慕容公子不必自責,比武爭斗,受傷在所難免,老衲等三人技不如人,莫說只是受傷,便是死在慕容公子手下,也是應該。”方證大師白眼一翻,不咸不淡的說道,看得出來,他已經被慕容復的無恥給震懾到了。
“大師言重了,”慕容復微微一笑,仿若未曾聽出方證大師語氣中的諷刺和不滿,話鋒一轉,卻是說道,“我慕容家與少林寺向來交好,此番動手也不過切磋武藝,還望三位大師不要往心里去,以免加深誤會。”
方證大師不置可否,沉吟半晌,說道,“切磋較技,老衲等人自然不會放在心上,只是那李莫愁犯下大案,罪孽滔天,我等卻是不能不管,慕容公子若能秉公處理,老衲等人自不會與慕容家為難,”
“若是慕容公子徇私包庇,老衲縱然技不如人,也斷不會讓魔頭逍遙法外,來此之前,老衲便已修書北少林方丈玄慈師兄,這件事,少林寺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慕容復眉頭微微一皺,臉色變幻不定,這老家伙居然將整個少林寺都拖下水來,慕容家雖然不懼少林寺,可也不想因一件莫須有的事與少林結仇,畢竟傳承千年的古剎,豈會簡單了去,單論武林中的威望,便不是慕容家可以比擬的。
稍一沉吟,慕容復轉頭看了眼遠處的李莫愁,李莫愁立即會意,走上前來。
而周圍的一眾僧侶,以及慕容復一行人,此刻也都圍了上來。
“莫愁,說一說你到東海來都做過些什么?還有,為何會與南少林的高僧產生誤會?”慕容復淡淡開口道。
方證眼底深處閃過一絲喜色,那李莫愁武功雖高,但也抵不過三人聯手,而眼前最大的難題便是這慕容復,既然他如此開口,只要證據確鑿的情況下,料他也不好意思再插手。
李莫愁怔了一怔,她倒不覺得慕容復這是要將她出賣,當即緩緩開口道,“回師尊,弟子來到東海,一來是處理慕容家在東海的產業,有掌柜的中飽私囊,侵吞慕容家的財物,弟子已將其逐出慕容家,并罰沒其所有家產。”
“二來受包三哥之托,幫他處理福建林家褔威鏢局一事,三則是迎接師尊回家。”
聲音清冷淡漠,仿佛不帶一絲煙火氣,但聽在眾人耳中,卻是有種難言的動聽。
慕容復神情微動,眼中露出一絲若有所思之色,別看李莫愁輕飄飄的幾句話,聽起來平平無奇,其實所傳達的信息不少,第一,血影殿在東海一帶有任務,而任務便是清理水晶宮叛徒,所謂的罰沒所有家產,便是滿門誅滅。
至于褔威鏢局的事,其實褔威鏢局早已被天下樓收購,但是與包不同有關,又要出動李莫愁才能做的事,無外乎鐵礦和私鹽,結合先前方證大師所說的有官員被殺,多半就是東海一帶已經有官員將手伸到慕容家了。
當然,所為的迎接慕容復回家,則是表明,慕容家已經派人準備出海尋人了。
慕容復消化了一下李莫愁所傳達的信息,心中暗暗苦笑,看來方證所言之事,倒十有八九是李莫愁所為了。
他正欲開口,卻聽李莫愁繼續說道,“弟子從未得罪過這三個和尚,卻不知為何,這三人一見弟子,便立即圍上前來,要擒住弟子,久攻不下,便下了殺手,欲置弟子于死地。”
慕容復心中一動,聽李莫愁的言語,似乎其中還有別的內情,當即轉頭看向方證大師。
方證大師深深看了李莫愁一眼,淡淡道,“李施主所言或許屬實,但除此之外,就沒有做過別的事了么?比如福建金刀王家,全家上下一百零七口人,一夜之間被人誅滅,兩河山兩河鎮上張琛家,全家十二口,同樣被人誅滅,還有福建……”
方證大師滔滔不絕,將一樁樁血案都說了出來,說辭中言之鑿鑿,似乎真的是李莫愁所為一般。
眾人聽得無不心驚,料想任何人聽到這些血案,不管是不是他殺的,恐怕都會變了臉色,不過李莫愁自始至終,神情也沒有發生過什么變化。
待方證大師說完,她才看了慕容復一眼,目中帶著詢問之色。
“嗯,”慕容復點點頭,“想說什么就說什么,有師尊在此,想來沒人會冤枉你,也沒人能夠冤枉了你。”
他這句話說得大公無私,正義凜然,其實卻是在暗示李莫愁,不管是不是你做的,為師也不會將你交出去。
李莫愁微一點頭,唇齒輕啟,吐出幾個字來,“你說的這些地方我從未去過,血案也不是我做的。”
兩句話說的輕描淡寫,不知是完全無所謂,還是真不是她做的一般。
“放屁,”便在這時,一個聲音陡然響起,一出口便是罵了出來,“好你個女魔頭,明明是睜眼說瞎話,我那……”
話未說完,呼的一聲,一道凌厲無匹的掌力憑空在其嘴巴處凝聚出來,“啪”的一聲,便在那出言不遜的老和尚嘴上打了一掌,登時間,鮮血如涌泉,隱約能聽到一聲令人牙酸的“格格”聲,卻是牙齒都被打了下來。
“空如師弟!”方證面色微微一變,急忙叫了一聲,隨即又看向慕容復,饒是他多年清心寡欲,也不由生出了些許怒意,“慕容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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