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5 貴族們的危險直覺

一動就顫顫悠悠的。

對于自己受重傷這事，她內心中沒有任何的憤怒，反而還在竊喜。

受傷后的她，大量失血昏迷過去。醒來才知道，自己的左胸腔被貝塔直接劃拉出一道長長的口子，透過口子，甚至能看到她紅艷色的心臟。

五個候補主教，在重重保護中，硬是被貝塔殺死了兩個，三個重傷，至于護衛們，更是死傷慘重。

在異端審問所的調查下，生命神殿把貝塔和那個金甲騎士‘定義’為兩名接近傳奇的強大戰士。

但莫尼卡很清楚，那個金甲騎士應該是貝塔的召喚物。也就是說，貝塔在沒有怎么使用魔法的情況下，一人就能挑戰生命神殿的高端戰力。

要知道，貝塔最厲害的可是魔法。

如果再使用魔法，說不定能強行在生命神殿大教堂中殺出幾個來回，再自行安全離開。

如此強大的男人，又年青……直到現在，莫尼卡的腦海中依然時不時浮現出貝塔大殺四方時的情形。

而一回想到他的長劍，毫不留情地劃破自己胸膛時，心臟就開始悸動。更能回想起，自己籠罩在他殺意下時，全身那種異樣的顫抖。

啊……濕了。

她在病床上下意識用雙腿絞著被子，一縷發絲咬入嘴中。

過了會，莫尼卡仿佛剛睡醒一般，懶洋洋地呢喃道：“有點羨慕莎莎和穆琳了。”

貝塔再次傳送回渥金城。

這樣子一來一回把敵人戲弄于掌心之上的感覺……真的非常棒。

然后，他找到茱迪親熱了一個晚上。大約也只有茱迪這個體質特異的異族，才能讓貝塔盡興了。

隨后幾天，貝塔處理那些堆積下來，必須得由他來決定的政務，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但雪莉還是會留著。

其實這些事情她都可以處理，但她不會這么做。

因為她生怕給貝塔留下一種后者被架空的感覺。越是走到了高位，雪莉覺得越是要小心，她不是怕貝塔會變，而是怕下面的人覺得自己已經把持了神教的大權。

如果真有這種想法出現，會對神殿的穩定產生相當不利的影響。

自從公審的事情后，渥金城所有的貴族和大商人，行事都變得謹慎了許多，以前一些‘亂來’的話也不敢隨便出口了。

而傭兵們見到連貴族都被弄去勞改了，更是嚇得規規矩矩。

渥金城的人口在穩定增加。現在不是貝塔求著別人來這里定居，而是他開始有意篩選居民。

從一開始的幾乎來者不拒，到高價購買市民權。而現在，貝塔又放下了新的舉措，金幣也不好使了，必須得是財富神教的信徒，即使淺信徒也行，還得有一技之長。

一個‘家長’至多能帶五個家人入住到渥金城，這也就使得，渥金城的人才越來越多。

而同時，貝塔開始打算試點‘平民小學’，六歲后的平孩子可以就讀，免除學費，只要交少量的‘工具’費即可。

其實這費用可以不用交的，但出于‘人性’方面的考慮，完全免費的東西，是沒有人愿意珍惜的。所以必須人人都得出些錢，這錢一般家庭也能負擔得起，就是一學期二十枚銅幣而已。

這事在渥金城引起了很大的轟動，貴族們都在暗中譏笑，覺得教皇只是做個樣子，二十枚銅幣的學費，能教出什么東西來，多半是拿去做苦力的吧。

不但他們這么認為，大部分的普通平民也這么認為。畢竟‘識字’的學費，一個字一個字，可是要用銀幣來計算的。

學校建成了兩座，一開始只有少量的平民孩子入讀，他們的長輩，都是財富神教的正信徒，相信一直以來做善事的教皇，不會隨便忽悠他們。

結果開學第三天，整座城市都沸騰起來。

財富神教的學校第一天就開始教孩子識字，同時還教算數。

聽到這消息，所有適齡的孩子都被家長帶到學校老師面前，請求老師收下。

但學校已經開學，所以暫時不收學生，讓他們明年再來。

很多家長遺憾離開，悔得腸子都青了。

貝塔的書房中，艾瑪好奇地問道：“為什么不收下那些平民學生，反正開學只有三天時間而已，只要認真教一下，他們應該能跟得上的。”

“第一次出現的事物，規則最重要。”貝塔說道：“在正式開學前，就已經說過，開學后不再接受報名，必須得等到明年。既然訂下了規則，那么就得遵守，否則沒有人會把這個新生的事物當成一回事。”

艾瑪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這時候雪莉進來，對著艾瑪笑笑，然后說道：“貝塔，貴族們派出了幾個老人，想和你談談。”

“多半是想談學校的事情。”貝塔想了想，說道：“讓他們到大廳等我。”

“好。”雪莉走出門，然后回頭對著艾瑪說道：“對了，外邊有一個很英俊的年輕人在找你。”

艾瑪一臉奇怪。

貝塔隨后起身去了大廳。在那里，有四個老人，以及一個中年人等著了。

他們見到貝塔過來，都起身，微微行禮，算是給足了他這個教皇面子。

貝塔也微微點頭示意，然后他坐到椅子上，請五人坐下，問道：“幾位閣下過來，想和我談些什么？”

他們似乎在來之前已經作好了準備，最年老的貴族站起來說道：“教皇陛下，在說正事之前，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請說。”

“你覺得自己是貴族嗎？”

這問題……貝塔猜到了對方想說什么，無非就是語不驚人死不休那套，順著他們的話答下去，會很被動的。而對付的方法也很簡單，比他們說的話更驚人，或者反著來就行了。

“不是。”

貝塔淡淡地說道。

這話一出，幾個貴族面面相覷。尤其說話的那個老貴族，臉皮都快快變形扭曲了。

“哈哈哈哈……”老貴族尷尬地笑了會，好一會才說道：“教皇陛下你真是幽默啊。如果你不是貴族，怎么可能成為領主，怎么能得到這塊領地。”

貝塔靜靜地看著這個老人：“你既然明明知道這常識一般的事情，為什么還要多此一舉問我？覺得我時間很多？”

這完全不按套路和常理的說話方式，讓老貴族的臉抽得更難受了。

又是長達十幾秒鐘的尷尬沉默，老貴族最后忍著怒火說道：“教皇陛下，我很認真地想和你談談。”

“那就直接把事情說出來，別玩什么虛虛實實套話的交談技巧。”

不是貝塔不尊敬老人，而是知道他們的來意后，這些人都不值得他尊敬。

深深地吸了口氣，老貴族差點被氣得吐血，后面的幾個貴族連忙拍打著他的背脊，幫他順順氣。

好一會緩過來后，這個老貴族說道：“既然教皇陛下不想拐彎抹角，那我就直說了。我們渥金城全體的貴族，希望你能把兩座平民學校關閉掉。”

果然是這樣。

貝塔側身撐著身體，問道：“為什么你們要我關閉學校？總需要一個理由吧。”

老貴族說道：“文字是高貴的，而高貴的東西，只有我們貴族和一些擁有才能的人才能學。教皇你想把文字教給那些窮鬼，是不是欠考慮了些？”

這話聽著柔和，但話里的意思很重，這就差指著貝塔的鼻子罵他白癡了。

貝塔笑道：“你們的意思是，以后只有貴族才能學文字？誰給你們的權力這么想？”

“這是規矩！”老貴族義憤填膺地說道：“教皇陛下，我們貴族之所以是貴族，是因為我們有權享用更高貴的東西。無論是文字，還是藝術。這是千百年來的習俗，是祖先給于我們的權力。”

這就是階級固化……貴族們會拼命維持自己的階層優越性。

一兩個人從平民變成貴族，他們不會說什么。

但大量的平民開始識字，這誓必會沖擊到貴族階層的知識壟斷。

而當大量的窮民都開始識字，知識必定會向‘下’流動，那么貴族們的天生優勢，就會慢慢不復存在。

以他們眼光自然看不到這一點，但本能卻告訴他們，任由教皇這樣子做的話，會對他們貴族階層不好。

“你們在害怕什么？”貝塔緩緩說道：“就算平民們識字，也威脅不到你們。他們有錢嗎？有權力嗎？什么都沒有，怎么和你們斗？”

老貴族敏銳地發現了貝塔話中的漏洞：“既然沒有作用，那么教皇你為什么要教平民的孩子識字？”

“因為我要培養更多的牧師！”

貝塔說了一個很正當的理由。

他現在不想和全世界的貴族作對，至少現在不行。等財富神教的根須，多在幾個國家扎根后，再向這群貴族們宣戰也不遲。

貝塔好不容易把財富神教弄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可不只是為了弄個教皇來當著玩的。

人的想法和理想，會隨著自身的能力，以及手頭上擁有的資源而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