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欺上瞞下

從這給出緊迫的時間就可以看得出來，面對隨時可能到來的三鎮諸侯之亂，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天子的那一顆心，實際上并不像表面上所表現的那么輕松。

尤其是在一些重要的事情上，他顯得比以往更沒有耐心。

要不然哪怕是他再苛責，也斷不會讓陸九重等在三天之內，就解決如此棘手的事情。

關于這一點，高望等人顯然也心知肚明，因此哪怕心中根本沒有太大的把握，但還是當著天子的面，勉強的立下的軍令狀。

不過這動動嘴皮子是容易，但是真的等需要做的時候，就有的頭痛了。

為此，這一出了宣政殿，高望便叫手下在一條出宮的路上將馬車停下。等陸九重的馬車到來的時候，便開口叫住了對方。

邀請他去京城之中最好的酒樓之一，臨江樓小坐。

臨江樓，三樓一處雅間之中，高望見閑雜人等都已離開，房間之中只剩兩人。親自拿起酒壺來為陸九重斟了一杯，便開始訴苦道：“……想要在三天之內找到朝廷之中的內鬼，談何容易呀。

能知曉其中具體的，都是陛下所倚重的近臣，哪一個是被我等能輕動、拿捏的。更何況這一點頭緒都沒有，根本讓人無處著手。陸大人哪，雜家這個坎兒，怕是過不去了。”

“高公公何必如此消沉，這成與不成，總要試試才知道結果，”陸九重輕笑著道：“現在說這些，未免為時尚早吧。”

“陸大人莫要安慰雜家啦，”高望嘆道：“這查內鬼之事不比其他，更何況既然那個內鬼能接觸到如此機密之事，而且早先我等竟然沒有任何察覺，顯然不是個簡單的角色。除非他此時恰好失了智，要不然怎么可能會這么容易就露出馬腳。

說起來，雜家還真是羨慕陸大人。雖然同是三天期限，但是想來以陸大人之能，怕是一兩天的時間，就能將人找出來緝拿，回陛下之令了吧。”

“一兩天？高公公這未免太高看我了吧，”陸九重不動聲色道：“敢在三輔之地動手的，絕非善類。我拱衛司的情況，高公公也了解，自盡指揮使西去之后，就江河日下。

后經連番劫難，直到現在都沒緩過氣來。不久前，為了完成天子交代下來的任務，陸某更是將司中子大半精銳，全部都派去幽、涼、益三州執行任務去了。

我現在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就算是想辦一些事，都抽掉不出人手了。這要不是高公公相邀，來著臨江樓小坐。怕是陸某早就去了百騎，神武衛那邊，看看能不能厚著臉皮借些人手了。”

“陸大人缺人手？早說呀，”高望笑瞇瞇的道：“我內三司自己內部就能解決，何必舍近求遠，搭上人情去求外頭。”

“哦？這么說高公公這是肯支援一二了？”陸九重挑眉道。

“當然，以雜家和陸大人之間的關系，雜家怎么可能會袖手旁觀，”高望點了點頭，笑道：“不過也不算是支援，應該說是……各取所需。你看，陸大人，你是人手緊缺，雜家這恰好還有些多余的人手。

雜家這里毫無頭緒，而陸大人所要抓的那些人之中，卻很有可能有雜家所需要的線索。如果說往常時間充足的話，這個大家各查各的倒也無所謂。

現在陛下這就給了三天時間，這你我實在是浪費不起。所以陸大人，你看咱們這兩家是不是合作一下，也好不負圣恩，不有負陛下所托。”

“……原來高公公打的是這個主意啊，”陸九重就這么看著眼前人的片刻之后，繼而輕笑道：“既然是對大家都有好處的，高公公你完全可以直說嘛，何必拐這么多彎。”

“這么說陸大人是……”高望面露期盼之色道。

“可以，”陸九重點頭同意道。

“陸大人果然痛快，那就這么定了，來，雜家先在這里敬你陸大人一杯，預祝我等合作順利。”

雖然早就猜到對方不會拒絕自己合作的提議，但是在親眼見和陸九重同意之后，高望臉上還是不由露出了喜色，開始和陸九重推杯送盞。

由于雙方都有事在身，因此雖然。了卻了一件心事的高望，很想和對方推杯到天明。但是在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之后，還是結束了宴請。親自送有些微醺的陸九重離開。

而后目送陸九重乘坐上馬車離開之后，臉上的笑容便緩緩收斂，上了車，便對著一旁伺候他的小太監，也就是他新收的一個干兒子道：“都聽見了，一會就安排人，去拱衛司報道，跟著他們去拿人。然后以最快的速度，送一個回司里。明白嗎？”

“是，義父，”小太監應了一聲之后，遲疑道：“可是義父，雖然現在還不知道這些動手襲擊的人的身份。不過能知曉此等大事的內鬼，絕非他們之中一般人能夠知曉的，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怕是很拿到這種級別的人物吧。”

“那又如何？知與不知，重要嗎？”高望微笑了笑，繼而淡淡道：“只要人到了咱們司里，還活著，會說話，會認人不就行了嗎？”

“義父你的意思是……”小太監聞言微微一愣，繼而有些擔心道：“可是……這妥當嗎？要是被查出來……”

高望瞇著眼對著小太監道：“那就不讓人查出來。”

“……是，是。”

不提返回皇城司之中，安排人手的高望。

另一邊，返回拱衛司之中的陸九重，也同樣開始掉兵遣將。

“都明白了嗎？”廳中，陸九重將天子的命令傳達完畢之后，繼而對著前來的手下人問道。

“……明白了，可是這大人，”手下人對視了一眼之后，一人率先開口，遲疑道：“三天的時間，哪怕是有皇城司的人幫忙，這怕是也很難將這些襲擊者一網打盡。”

“我說過要一網打盡了嗎？”陸九重挑眉道。

光頭手下人不解道：“可是陛下旨意之中不是說……”

“陛下的意思是，朝廷官員不能白死，必須要有一個交代，一個讓陛下，和天下臣民都滿意的交代！”陸九重瞇著眼道。

“大人的意思是說，”另一個白發手下之前顯然就有所猜測了，因此在見到其他人之中似乎還是有不明白的，便代為解釋。將不好從陸九重口中說的，說給其他人聽道：“我們可以先拿這些人之中的為首者，給陛下一個交代。而后剩下的，以后慢慢在收拾。”

“可是能策劃這么大事的主，想來不是泛泛之輩，能這么容易被拿下嗎？”光頭手下又生一問。

“有關于這一點，皇城司方便會幫我處理，”陸九重開口道：“你們所要做的，就是抓人，而后將皇城司要的人，讓他們帶走就可以了！”16034713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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