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紅顏(下)

“說得我以前好像是個沒感情的怪物般。”

“有時你給我的感覺就很可怕呀，根本就不像是在和平世界里長大的人，仿佛沾滿鮮血的殺人魔王。”

“敬謝不敏，本人熱愛和平，最喜歡就是現在這樣風平浪靜的生活。”

秦如韻用小鼻子嗯哼了一聲以示不屑。

楚錚瞟著她。

“看我干嘛？再看挖掉你的眼睛。”

“我看你這段時間臉色好了不少，看來你也挺喜歡這平靜的小日子嘛？來，笑一個，別整天板著臉，浪費了你長得這么好看的臉。”

秦如韻忍不住卟哧一笑，艷勝百花，美不勝收，但馬上又板起俏臉：“要你管！”

兩人一邊喝著茶，一邊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這也是每天情報交流會后的慣例了，兩人相處起來越來越熟悉，幾乎無話不談，頗有幾分紅顏/藍顏知己的感覺。

“所以逍遙侯的事你打算怎么辦？”

“等消息吧，我還是傾向于偷偷去與他決斗，打上一場。”

“你還記得孫小紅不？她家里的情報網相當厲害，要不你犧牲一下色相，去從她那里問出來？我看她對你有點意思，你不難問出來。”

“你這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話題越聊越發散了。

“說來你以后會幫少帥軍征戰天下么？少帥軍以現都是以你為首了，就算不是你創立的也沒什么差別吧。說來你手里那塊勢力創建令牌就浪費了……”

“浪費就浪費了，反正我本來就是對爭霸天下當皇帝沒什么興趣。不過少帥軍如果有危難，我也不可能坐視不理吧，你也看到了，興云莊里他們日夜趕了數百里路來助我一臂之力，這次我決定要向金錢幫開戰，他們也二話不說就全力執行了。唉，欠他們這么多人情，我還有什么法子？……所以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準確來說是人與人的關系深了，就難以抽身而退。”

“嗯哼？關系深了么……說來程靈素的事，你打算怎么辦？”

“什么怎么辦？”

“那傻丫頭有心結，你應該能看得出來吧？”

“咦，你對她倒挺關心，先前你不是與她針鋒相對？”

“別把我說得那么小心眼！”

“說來你也該告訴我了吧，為什么一開始相遇時這樣針對她？”

“沒什么，硬要說的話，同類相斥？或者說人總會對自己身上的缺點有著本能的抗拒？”

“喂喂，我可不許你說程靈素的壞話。說得她就像集你身上的缺點于一身似的。”

“有人有我身上的優點，自然也會有人有我的缺點和陰暗面了。”

楚錚瞪了她一眼：“盡瞎說，我發現你身上也有我的缺點啊。孤僻又高傲的秦二小姐！”

“多謝夸獎。”

“你的臉皮是不是越來越厚了？”

“就算是也是被你傳染的。”

外面忽然傳來了陸續的爆竹聲，小鎮似乎也變得熱鬧了起來。

“外面放爆竹？”

“楚帥，你貴人事忙，怕是不記得今晚就是除夕夜了吧？”

“除夕……”楚錚一個人生活

太久了，已忘記了節日的存在。想起遙遠的過去，除夕夜里似乎母親和姐姐會包餃子吧？

楚錚想到孤苦無依的程靈素還有無家可歸的水笙，還有眼前這獨自住著大房子的孤獨少女，不由提議道：“晚上要不要叫上大家一起包餃子，吃團圓飯熱鬧熱鬧？可惜阿飛和衛巖怕是趕不及了。”

“我可不會包餃子。”秦二小姐一臉的理所當然。

“沒人指望你這貴族小姐會，你在旁邊等著吃就行。”

“好呀，說來以前你還給我做過燒烤，味道還不錯。那我就期待一下好了。”

秦如韻收拾好茶具裝回儲物錦囊中，起身伸了伸懶腰，露出姣好完美的身姿。

大概是楚錚看她的目光冷靜平淡，從沒有別的男生那種熱度或者是覬覦，秦如韻在楚錚面前也越來越放肆了。

“那我回去給襄兒寫信了。”

“……你們還每天都互通一封信？”

“當然，她可是托我盯緊了你。說來，我好像忘記告訴她，某人的另一個師姐來了，嗯，要不要今天寫在信里呢……”

“好兇的眼神。”

“如果你叫我一聲‘姐姐’，說不定我可以考慮暫且不告訴襄兒哦？”

楚錚嘆了口氣：“我說，你們這些年輕姑娘，不是想當人師姐就是想當人姐姐，到底是什么古怪心思？”

“別人也這樣？”

“郭襄和程靈素，還有你。”

“她們呀……”秦如韻笑笑，沒再說下去，轉身就走，走了幾步忽然回頭，認真道：“雖然我不喜歡程靈素，但如果……如果她也能得到幸福，我應該會高興吧。”說著一甩秀發，逶迤而去。

楚錚搖搖頭，起身離開書房，想了想，走到另一邊的廂房里，對正盤膝思考著什么的西門柔道：“西門兄，今晚包餃子，到時一起來吧。”

前兩天狄云和戚芳、空心菜已啟程先回梁都定居了。楚錚想到狄云前幾年過得凄苦，難得與戚芳團聚、重歸于好，該好好休養享受過一年半載了，便不讓他跟著自己，托送信的信使陪他們一家三口前往梁都安置。

現在這處大宅子里，除了剩下的楊清等四個護衛、程靈素、水笙、秦如韻和幾個打掃做飯的丫環外，就只有留下來養傷的西門柔了。

“啊？好。”西門柔搔搔頭，欲言又止。

楚錚察顏觀色，馬上道：“西門兄可是還有什么武學心得，想和我一起交流交流？”

“楚兄弟，上次你說過的那句‘長鞭之勁需節節貫通，節節均勻’，這怎么能做到呢？我想了好久也沒想明白……”

“想要做到這點，除了手勁的運用外，真氣的靈活貫注也是必不可少的……”

從西門柔那里回來，楚錚的心情也有些歡快。他最大的興趣其實就是對武學的探討，西門柔的武學評價超過800分（已達化境），倒是個很好的交流對象。

回到程靈素住著的小院子，楚錚還想著怎么開導程靈素，意外地看到程靈素青紗蒙面，就立在院子的走廊里，似乎在等他。

楚錚忙展開身法掠到她身邊，輕聲道：“師姐，你身子還虛弱，不能在寒氣里久呆的。”

碰到她的手兒，冰涼入骨，楚錚不由握住她的手，傳了溫熱的長生神照真氣過去，替她暖和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