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皇后在旁邊一直笑瞇瞇地聽著,聽到‘公爹’說要就加強防御時,她提議。
“給叔叔那里更多的硫磺和硝石,叔叔會制作厲害的武器,蜀地的硝石多,長安都在藥鋪或道觀中。”
“正是。”李隆基同意,給。
厲害的武器研究出來,還能用在大唐軍事上,至少羽林飛騎要先裝備。
順便武器在莊子上,有人想使壞,還能打一波。
“明日我去城外足球場旁邊試著用新工具和新方法打井,零碎零碎的東西,裝了十二輛大車。
照著說明書看,這還僅僅是一部分。如果是打鹽井,需要更大的轉盤,帆力風車。
借著風吹旋轉,人同時推著使勁,連桿一個接一個,斷在里面有專門的工具往上抓扣……”
李成器說起新的設備便十分興奮。
“那能打多深的井?”豆盧貴妃對打井顯得好奇,主要是主意是李易所出。
換了某個工匠研究出來,她最多是點個頭,或‘嗯’一聲,不值得她太過關注。
“易弟說,百丈之內容易,三百丈后艱難。”李成器如獻寶一般說出數字。
大唐眼下幾十丈深的井,已算逆天了。
“呀!人可是危險了。”豆盧貴妃還不清楚新式井根本不用人下去挖。
她印象中打井是上面架轆轤,一個人進井口中挖呀挖,邊挖邊加固周圍的井壁。
挖的時候土一籃子一籃子往上吊。
土硬,灌一些水挖起來容易,塌壁也容易。
不放水,摳哇摳的,百丈要摳多長時間,里面的人還能喘上來氣么?
“沒人下去,在上面,就一個粗些竹筒那么大的洞,原理是……”
李成器又開始給眾人科普,一個碗口那么大的洞,怎么打進去百丈深。
待聽完,豆盧貴妃確實驚訝了:“天下竟有如此奇技,隆基呀,你算是撿到寶嘍。”
李隆基笑,笑著點頭,對,我自己知道。
“魯班那么厲害,也不曾想出這樣的好法子。”李旦為了抬高李易,拿魯班作比。
“魯班是木匠。”李成器幫魯班說一句話。
“好似叔叔不會做木工活一般。”王皇后不同意。
“會,會,易弟沒有不會的事情。”李成器不跟弟妹計較,趕緊順著說。
轉過頭,他與李隆基道:“一定要先把地方占了,不然別人占了,皇家總不好去搶。”
“大哥放心。”李隆基表示安排得很妥當。
他才是最著急的人,錢啊,有了錢就有大量的私兵,真正歸自己管的私兵,由自己掏錢養。
看著大唐屬于自己,兵自己能調動,別人一樣能調,不然就沒有以前的那些事情了。
而現在的羽林飛騎,除了自己,誰的話都不聽。
包括易弟也無法調動,只不過他們害怕易弟。
自己還總是派人去他們家里看情況,給東西,再寫信回來。
等天暖和了,派羽林飛騎輪換著回家看看,或者派車隊接他們家人到長安住幾天。
“什么事情?”李旦不知道。
“父皇,是這樣子滴……”李成器再一次哇啦哇啦。
“每一日可得幾千緡?”李旦呼吸急促起來。
李隆基四處看看,發現了一個氧氣袋,跑過去拿來,給父親用上。
李成器則打開放在旁邊的急救箱,把心臟病搶救的藥拿著,準備隨時喂進父親嘴里,舌下含服。
“無妨,我只是聽聞錢財太多而已。”李旦吸著氧,擺手。
豆盧貴妃那邊鼻子也插了一個,她笑笑:“真是見不得錢財,窮命。可是給少年好處了?”
“給了呢,叔叔自己要半成,他只管出技術和主意,別的事情我們負責。”王皇后點頭。
她不吃驚,習慣了,她只是高興,自己家有錢。
發現以后會有大量的錢財,百福殿中充滿了開心的氣氛。
另一邊的百工之地,工匠們慢悠悠吃著飯,一個個愁眉苦臉。
姚相不滿意了,說是又要研究新的打井方法。
“打井還能有什么新的辦法?不就是挖土,挖土……冶煉,工具越結實好用,挖得速度越快。”
有工匠想到了關鍵的地方。
“不可能,冶煉是冶煉,打井是打井,冶煉若是重要,姚相為什么說打井。”另有工匠不同意。
“還是做火藥的好,點燃一次,全被送到李家莊子去了。”
“你們說,我們也燒些個東西,是不是也能到李家莊子?”
“不敢,萬一沒去上,我們可倒霉了。”
“聽說那里頓頓有肉吃。”
“不是聽說,就是。現在吃黃瓜、菠菜、芹菜、茄子。”
“人家吃那個,才有好技術,我們吃的是什么?看看是什么?咸菜,小米飯里還有沙子。”
工匠們抱怨起來,一時間飯更難吃了。
“吃不吃?再嚷嚷,明天咸菜也沒有。”負責打飯的人對工匠們喊。
“給我來一份。”一個聲音響起。
“你哪個呀,剛才打飯的時候你……你……你怎么能吃這等飯菜,那邊有好的,幾個管事那邊……”
打飯的人哆嗦了,姚崇又回來了,下午來一次離開,晚飯又……
“給我來一份。”姚崇瞇著眼睛輕輕重復。
說完他不理會對方,自己盛飯,把咸菜夾幾筷子放到飯上,找個地方蹲下往嘴里扒拉。
打飯的人跑了,去找人,這事太大,自己扛不住。
周圍的工匠傻眼,看著姚崇。
“噗!”姚崇扭頭吐掉一粒沙子,繼續吃,眼圈紅了。
他不是心疼工匠吃得不好,他是憋屈。
自己給撥的錢,明明說是要每天有一頓肉,其他的時候得弄點酸菜、酸蘿卜什么的。
結果工匠就吃這個,在那里抱怨自己。
都是手下,李易那里的人敢嗎?莊子的食堂誰敢讓飯里有沙子?
李易平日里根本不管事,扔給宋德,他寫書、琢磨新東西。
自己這個宰相說話不管用了?你們太貪了,眼皮子底下,居然不在乎我這個宰輔。
是呀,拿什么與人家比?莊子工匠一家吃的是什么?穿的是什么?住的是什么?
哦,他們同樣吃咸菜,早飯啊;同樣吃小米飯,換口味嘛!
越想越氣,姚崇端著碗,轉身走,一群人護衛著他。
“姚相,姚相,我等知錯了,姚相……讓我過去,別攔著我等,姚相,明天,明天一定有肉。”
姚崇身后九個負責各工種的管事跑過來,被護衛攔住,在那叫喊。
姚崇當作未聽見,邁開大步。
工匠們笑了,看管事的和打飯的那些人,如看死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