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表,一人一張表,還有算盤,拿去配合朝廷清丈土地面積。”
李家莊子里,李易給二百二十個學子發放東西。
長皮尺、短皮尺、算盤、表格本、筆、一到一百的一次開方表。
“記住圓的面積公式和三斜求積術,別用徑一周三球圓的面積,咱們祖沖之不是給出來三點一四一五九二六了么,按照三點一四來算。”
李易繼續說,現在用的圓面積計算公式是直徑的平方乘以三,再除以四。
直徑若是八,平方六十四,乘三得192,除以四為四十八。
按照圓面積公式計算,半徑是四,平方十六,乘圓周率三點一四,得出來的數字是五十點二四……
到了土地上,遇到三角形的地,還不規則,先把大塊的能用步量的量一量,剩一點估算。
李易給出來的是三斜求積術,知道三角形的三個邊長,來計算三角形面積。
測量的時候不用步,用皮尺,說好一步等于多少尺,雙方換算一下。
二百二十個官員有活干了,二十個負責長安成周圍的土地,其他的每縣十個人。
他們負責教導和統計,順便監督,皮尺一大堆,用車拉著。
他們可是正經八百的官員,誰敢作弊,記小本本上,自己就可以彈劾。
官員們出發,肩負著測量土地的重任。
京兆府亂了,朝廷下令,重新清丈田畝,有消息傳出來,說以后交租子按照畝來計算。
通過各種手段兼并了土地的人紛紛傻眼,怎么可以?不能夠哇!
按照畝來算租子,自己家每年要多交不少租子。
實授田少的百姓和把永業田賣出去的百姓高興了,重新算,自己能夠少交租子。
又取消了庸和調,家中可算是日子好過了。
在朝堂上當官的大家族的人寫信回去,告訴家族京兆府的情況,將來一定會在全大唐采取同樣的方法。
如果不想每年多掏租子出來,趕緊想對策。
朝廷上很意外地平靜著,無人彈劾,御史大夫和一個侍御史還被關著呢。
陛下想要在京兆府推行新策,反對沒有用,還會把自己牽連進去。
許多富戶嚎啕大哭,感覺試行的法子是在割他們的肉。
“如此一來,土地兼并再無憂,沒了土地的人不交任何租庸調,只管去找賺錢的活計。”
天上人間中午,姚崇幾人再次聚餐,盧懷慎臉上露著笑容。
張說在那里用筆和尺子計算:“勾三股四弦五,兩個直角三角形合在一起,是個長方形。
一條邊是三,一條邊是四,面積是十二。分成兩個三角形,一個是六。
再按照公式計算。
周長是三加四加五,十二,除以二,六,六減三,乘六減五,乘六減四,是六,再乘那個六,三十六。
三十六開方,六六三十六,等于六,沒錯。”
他選擇了笨方法來驗證公式的正確性,發現數據對。
“如此一來,以后算三角地的面積方便了,圓的面積,祖沖之啊,三和三點一四,差不少。”
魏知古在看圓面積公式,跟現在一直用的徑一圍三的方式不同,更準。
畢構憂心忡忡:“老夫擔憂地方知道京兆府攤租入畝會亂,大家族搞不好要起事。”
“起事?哪什么起事?造謠?他們得到消息的速度有朝廷快馬派到各州府的速度快?”
宋璟不怕,朝廷有兵,朝廷文書走驛站傳出去。
告訴各地衙門張貼京兆府清丈田畝并按照畝數收租的事情。
沒有土地的百姓知道了,會盼著朝廷快點把政令放到當地。
地方的勢力再大,煽動不了百姓,憑借他們自己那點人手,朝廷的兵莫非是擺設。
他一想到現在的周圍情況,搖搖頭:“李易難道正是利用突厥內亂、契丹難以依附、吐蕃大敗,才提出來的辦法?”
他懷疑,太過巧合,早怎么不提?
“明年我戶部只京兆府一地的租子就會多收,少了調的錢,可又多了商的錢。”
畢構又恢復到開心的樣子,他盼著大唐盡快鋪開。
今年京兆府,明年可以在大唐多數地方清丈土地,順便把稅收的工作跟著推動。
姚崇看窗戶外面陽光下擦汗行走的人:“一個稅,一個攤租入畝,針對的俱是富戶和富商。”
“字典下個月出來,報紙的人員年底前會培養好,針對的是其他家族。”
張說看盧懷慎,盧懷慎是大家族的人。
盧懷慎一起看窗戶外面:“老夫那算什么家族,旁支而已。”
“若所有的事情皆推動好,大唐的盛世才是真的到來。近兩年,長安變化太大。”
依舊看著下面百姓的姚崇眼中露出了期待之色。
他看了好一會兒,沒見到一個穿破衣服的行人。
說明大家都有錢了,至少買衣服的錢有。
能買衣服,當然吃飯方面沒問題。
“宋德。”盧懷慎看到了熟人。
宋德趕著車,車上放了許多西瓜,在一群羽林飛騎的保護下走過去。
“他去東西兩市賣西瓜?”畢構探下頭。
“李家莊子的西瓜不夠自己吃呢,怎會賣,他是給悲田坊送。
李家莊子每日里給悲田坊送東西,平常是張家村子的剩飯剩菜。
最近天熱,不下雨,坐著就出汗,吃飯吧。”
張說跟著看一眼,不再理會。
還沒等他們吃完,宋德又出現了,車上的西瓜消失不見,換成亂七八糟的東西。
“他車上裝的是舊衣服?還有皮衣,從哪里淘換到的?拿西瓜換?”盧懷慎又納悶了。
“去典當的地方了,死當和沒有贖回的衣服,李易要舊衣服作甚?”姚崇眉頭挑挑。
別人去典當的地方買東西,他不會多關注。
李易一下子買好幾車,怎么可能不想一想。
“晚上我去李家莊子看看。”畢構得意地看姚崇,姚崇現在不能去。
“我也去。”宋璟決定跟畢構搭個伴兒。
“順便問問他,還有什么大動作,別突然一下子扔出來,也不知道誰是宰相。”
同樣去不了李家莊子的張說提要求。
眾人點頭,對,問一問,李易老實了一段時間,現在不會是瘋了吧。
吃完飯,眾人出去,沒有了天上人間里的清涼,熱浪撲面。
“去年儲備冰的商戶,今年沒少賺,消暑還有什么好法子,晚上去李家莊子問問。”
畢構年歲大,快受不了這種天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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