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匹廉價馬的交易,大家都沒心思吃飯了。
未初三刻,錢財和貨物交接完畢。
莊子上給出五千匹馬,另外五千匹負責運東西,被朝廷租賃。
現在那些馬的手續落到朝廷手上,不用再交租金了。
宋璟心情好,在天上人間繼續吃飯。
李易松口氣:“明天開始派人學習自行車,到長安城中去騎,給別人看看。”
“東主,現在是否出發?估計他們要到地方了。”宋德點頭表示知道賣自行車的事情,說起另一件事。
“折騰的我飯還沒吃,走,我也去。”李易騎自行車去換衣服。
穿上軍大衣,坐進下面加了雪橇的救護車當中,莊子里的大隊人馬出莊子,向西繞著去。
出動了一千架雪橇,三千羽林飛騎和二百莊戶。
李家莊子一出動,百姓們又一次好奇,干啥去了?
“李易離開李家莊子,他的救護車被保護著從城南繞路,似往城西而去。”有根班的跑到天上人間匯報情報。
“快過年了,他出來是何目的?城西有需要他親自處理的問題?”宋璟不得不關注。
李易一舉一動牽著許多人的心,剛才他手中便宜買到一萬匹馬,他不會是想不開吧?
畢構不了解情況,看蘇颋,蘇颋當上宰相不長時間,更不清楚李易的心思了。
姚崇看一眼,嘆口氣:“唉!二十五緡買一匹馬不貴,雪橇用不上許多錢,叫工盟給做。”
“對呀,不貴。”宋璟頷首,沒錯,二十五緡,大批量購買,一萬匹,轉手慢慢賣,都能賺到差價。
“唉!”魏知古跟著嘆氣:“余懷德的他們回來了吧?明年不曉得還出去不。”
畢構一拍腦門:“沒錯,走私聯盟今年到現在未歸,他們應該想要回來過年。去年是打通門路,今年……陛下會高興。”
畢構想起來了,還有一支隊伍,為陛下賺錢的隊伍。
那支隊伍坑了不少官員,官員拿了錢,陛下讓干活,只得自己掏腰包。
宋璟去年的時候沒在長安,然后又沒人與他說,此刻他聽大家說,小聲問:“那支隊伍是買賣東西?”
“會有很多馬被送回來,不曉得此次他們是只在吐蕃邊境買賣,還是也跑去了突厥。”
畢構顯得很無奈,端起酒來喝。
“二十五緡一匹馬,不貴。”姚崇再次安慰宋璟。
宋璟:“……”
李易的隊伍一直向西跑,快到半夜的時候,斥候先匯報,雙方距離二十里。
“快,他們一定等不急了,先過去,幫他們安營,讓他們休息。”李易能猜出來余懷德等人趕路多了著急。
馬上過年,越是離家近,越急切。
等李易的隊伍和余懷德的隊伍相遇,不少跟著走私隊伍回來的人,忍不住流下眼淚。
一路上他們提心吊膽,只有匯合,才徹底放心。
后來的人幫著安營,回來的人隨便喝口湯,躺下便睡。
早上天已經大亮,才喊醒他們,簡單吃點東西,大家往回走。
貨物昨天晚上就被搬運到雪橇上,被帶回來的四萬多匹馬還加了料。
坐在李易的車中,余懷德等人開始介紹交易的事情。
吐蕃那里買到的馬少,珍珠了、皮毛了倒是多,馬用來備戰,另外被大唐搶走許多。
搶的馬留在邊關地區,有都督或節度使負責飼養。
貿易隊伍是聽說了突厥內亂,跑到突厥那里邊境,換來不少好馬。
尤其是一些小部落,認為被突厥壓迫的日子結束了,慶祝一下。
“回來的路上,用體力不行的馬換的糧草,各地的官員不收東西了。”余懷德比較遺憾。
“他們主要是不傻,被坑一回,已經明白了,你們背后的靠山是誰。”李易笑了。
“李東主,這些馬還是你的,其他的東西足夠給陛下分和我們留了,今年賺到的多。”
余懷德他們不想要馬,養起來費勁。
京兆府一帶是平原,八百里秦川,種糧食為住,不適合養馬。
往西去才是大唐的養馬地,從京畿道往上去是關內道,關內道是黃土高原。
繼續向北,過了長城是沙漠,毛烏素沙漠,正在修井修路的那個。
往東有個小平原,其實是盆地,汾河谷地。
想再找平原,得去更東邊的華北平原,或洛陽的河洛平原。
養馬太鬧心了,不如給李易,李家莊子有本事找地方安置馬匹。
“我就要這些馬,其他的不要,你們留下,你們到外面辛苦,明年不知道什么情況呢,最好是留家里,派人去看看。”
李易這次決定少要一點東西,多出來的分給跑那么遠高走私的人。
“李東主仁義。”余懷德代眾人答應。
其實也沒有多少,五六萬緡左右。
當然比去年多出來許多,今年的形勢好,帶的貨物也多。
有了雪橇,隊伍的速度快,中午剛到,就看到了城墻。
路過的百姓看著這支龐大的隊伍,好多馬,瞧馬匹的樣子,一匹匹的皆不錯。
隊伍繼續從南邊繞,先到李家莊子修正,主要是休息。
泡澡、吃好的、睡個一天一夜,什么都不去想、啥都不管,等舒服了再賣東西。
“看著有四萬五六千匹的好馬,能當軍馬用,京兆府不缺馬了。”
跑去打探消息的人回到興慶宮的政事堂,感慨不已。
宋璟用舌頭舔了舔下嘴唇里面的兩個大泡,滿臉苦澀。
他看畢構,畢構學著利益的樣子聳肩、攤手:“老夫就說吧,事情太痛快了,一定有問題。”
“我嘴里的泡應該挑破,抹上西瓜霜,去找太醫。”宋璟感覺泡更疼了。
昨天他怕夜長夢多,飯都不吃,搶著把錢給李易,雙方簽文契、按手印、落印。
昨天的馬可以值三十緡一匹,今天就不值了。
四萬多匹軍馬,比二十五萬緡買的一萬匹馬好。
“對,找太醫,西瓜霜好,西瓜霜的制備法子,已經傳到大唐各地,李易從未保密。不然只此一藥,他能賺許多錢。”
畢構挺不好意思的,他認為自己有一點責任在里面。
若他不那么積極,今天怎么可能花二十五萬緡買一萬匹馬?二十萬緡都是多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