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宜了,便宜了,日常用品都便宜了。”
城南倉庫區,一群人站在一個個敞開的庫房門口吆喝。
城中開雜貨鋪的人先跑到地方,還有商人準備買一披送到其他縣。
百姓自然跟著看熱鬧,有百姓大聲問:“我們能買嗎?”
“能,不過價錢要比批發的高一點,卻比以前的便宜,我們天云商行貨物太多,只好降價了。”
負責人也大聲喊。
各類商品的價錢確實低,賣到百姓手中的零售價格,比長安各鋪子的進價還低。
這便是李易說的給百姓一次福利,就一次,冬天回過,再買,他就不提供了。
現在提供的商品大部分是外來品,從洛陽那里運過來。
屬于河南道積壓的貨物,刨去運費,李家莊子賺不到幾個錢。
不過沒用李家莊子的名義賣,隨便成立個天云商行。
其他縣的百姓,一早看到報紙上的廣告,已經組織人手從村子和縣城出發了。
有雜貨鋪子的人,有鄰居要一起買的尋常人。
“暖貼回收,十錢一個,用過的暖貼可換兩錢,就在倉庫區。”另有百姓看到報紙的內容幫宣傳。
普通的百姓只是看看,沒有人想買,十錢買來,用過后換兩錢,八錢一樣貴,無法承受。
富貴人家才會購買,聚會的時候可以顯擺。
“以后給軍隊用,里面的活性炭、鐵粉,可以后續再加工。金佛該去取回來了,升旭典當若給不出來,需賠三千緡。”
李易手上拿著一個暖貼,由涂了膠的布袋包裝東西,布袋的一面有位置沒涂膠,所以額外粘上油紙。
油紙撕下來,空氣進入,開始進行氧化反應,溫度上升,等反應結束,就沒用了。
不算活性炭的技術成本,只材料成本,一個暖貼是四錢。
鐵粉是真的鐵粉,還有藍田縣產的石頭、竹木粉、鹽。
氧化反應的主體是鐵粉,其他的屬于催化劑和穩定劑。
升旭雜貨鋪,姜掌柜處在焦頭爛額的狀況中。
他知道上當了,一千五百緡的定金不用給了,沒人會來買。
花五千緡買的十萬個暖貼廢了,降到十錢一個,需要跟其他人競爭,只有九錢才行。
賣一個賠二十六錢,十萬個賣掉,損失兩千六百緡,天呀,要命了。
“天云商行是作甚的?升旭得罪過他們?賣的雜貨價錢比我進價還低,鋪子里的東西要積壓多長時間?還得交稅。”
姜掌柜的明白,自己被針對了,不管是暖貼,還是日常用品,皆奔著鋪子來的。
“去,賣暖貼,五錢一貼,還有鋪子中的雜貨比天云商行的價錢低兩成。”
姜掌柜的吩咐伙計,他的心在滴血。
“東家,這……”伙計從小跟著姜家,舍不得。
“賣呀,不賣拿什么換牙人的錢?不怕,賣一部分,只要把牙人的錢還了,底子還在。
還有田產和屋舍,鋪子里的貨也有。只是眼前的難關,不怕,不怕。”
姜掌柜此刻是渾身發麻,手在輕微哆嗦。
“姜掌柜在嗎?哎呀,姜掌柜的在呀,太好了,我來贖我的那個佛,金佛,這不錢就手了。”
門口進來個人,正是初那天典當金佛的人。
身后跟了不少人,他手上拿著典當的文契。
“姜掌柜的,一百零一緡又八百錢,三天的本加利,你看看。”此人把錢遞過去。
“哦,好,不多借一些時日了?”
姜掌柜露出遺憾的神色,他希望對方還不起錢,圣水、蓮臺、天鏡、金佛就是他的。
“不了,有錢趕緊拿回去,祖傳的東西,偷摸拿出來當,我爹若知道了,會被氣死。”
年輕人笑著搖搖頭。
“好。”姜掌柜無奈,點下頭吩咐伙計:“把金佛和圣水拿出來。”
伙計跑向后面,需要開好幾道鎖。
大家等著,等了一會兒,伙計沒出來。
年輕人看姜掌柜,意思是怎么了?
“小路,拿出來呀?”姜掌柜的眼下心煩氣燥,直接喊。
伙計無奈地走出來,捧個盒子,盒子打開,露出里面的東西。
玻璃瓶還是玻璃瓶,蓮臺中間一個大窟窿,鏡子在下面的圣水里成了玻璃片,金佛沒了。
圣水的顏色渾濁,不如前天看到的那般清澈。
“這……怎么這樣?我的金佛、天鏡、圣水、蓮臺,為什么?姜掌柜。”年輕人瞪大眼睛,滿臉不敢相信的神色質問。
“小路。”姜掌柜同樣瞪大眼睛。
“我,我不知道,我去看的時候就是這樣,我沒拿,我身上什么都沒有。”
小路急得眼淚快掉下來。
“姜掌柜,你對我的金佛、天鏡和蓮臺做了什么?典當的文契上可寫了,三千緡,拿東西,不然就拿錢。”
年輕人突然翻臉,他帶來的人開始抽刀。
姜掌柜看年輕人,再看玻璃瓶子,用手指著年輕人:“你……你……”
話沒說完,他整個人向后栽倒。
“東家,東家。”小路趕緊撲上前去,掐人中、抹胸口。
后來想起了什么,用手壓在姜掌柜的胸上壓,還不等他吹氣,姜掌柜的自己醒過來。
他躺在地上,側臉看向年輕人:“我姜家可是得罪了你家?”
“姜掌柜你說什么呢?我那金佛上有經文,現在沒了,你讓我怎么跟我父親交代?”年輕人開始捶胸頓足。
姜掌柜躺在那里仰頭看著棚,臉色蒼白。
小路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其他的伙計也出來了,對年輕人怒目而視。
“咋還怪上我了?我缺錢用,過來典當,你們把東西給弄沒了,與我何干?”
年輕人瞪回去,他帶來的人刀已經抽出來了,清一色的制式唐橫刀。
姜掌柜的再次側頭,看一眼那些橫刀,使勁喘幾下:“可否寬限幾日?三千緡,賠!無須經官。”
“這話說的,我若是晚些日子來還錢,死當結束,姜掌柜可會寬限幾日,那金佛值多少錢,你我皆心知肚明,三千緡,不貴。”
年輕人冷笑,堅定地拒絕,不行就告官。
“可是要把我姜家逼死?你可知我姜家背后也是有人的。”姜掌柜坐了起來。
“你姜家逼迫別人的時候可想過會把別人逼死?可想過人家背后有沒有人?”年輕人繼續冷笑。
“你……你們是……”
“東家,東家你醒醒。”伙計再次去救又一回暈過去的姜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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