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今天晚上怕是要在雪地里過夜了。”
在李家莊子的人大吃大喝的時候,秦嶺山脈中,一條有獵人走過的小路上,出現了九個人。
一對兒年歲五十許夫妻,帶著兩對兒年歲三十許的夫妻,還有十二三歲的女孩兒與兩個十歲左右的雙胞胎男孩兒。
說話的人是三十許夫妻中的一個略微年長點的,松枝制作的火把照耀下,他的臉上滿是擔憂。
“找屋子,秦嶺之中,小屋多。”‘老頭’倒是神色鎮定,他背著弓,手中還有長矛。
其他的人有的背著當成捆的柴火,有的提著兔子,還有狍子腿兒。
“畢載還能派人追到此處?找驛站吧,到了這里,驛站難道會讓外人抓人?”
另一個手上拿著把砍刀的男人出聲,說話的時候,他看了看三個孩子。
“小心一些,再走上幾日到長安,就去找李東主。”年老的婦人腰間別一排飛刀。
“畢載以為他在州府里有親戚,我們拿他沒辦法,哼!這次見到了李東主,定要告訴李東主咱們縣中的情況。”
“爺爺,前面有火光,有秦嶺的獵人。”大點的女孩兒眼睛好用,遠遠地看到了小亮點。
說著她要跑過去,遇到獵人比較親切,證明有屋子了,能夠度過溫暖的一晚,還能喝上熱湯。
“站住。”一個男孩子突然喊,眾人瞬間停下。
“畢載好本事,竟然能夠請來你們這樣的人,可是你們要知道,紙是包不住火的,一旦事情傳出去,你們一個跑不掉。”
老太太的雙手自然下垂,看著地面上的雪說道。
老頭的左手放在胸前的弓弦上,右手五根指頭夾住箭壺里的四支箭。
沉聲道:“即便我們都死,你們也別想全身而退,我們九個人,至少留下你們十個人。命,可比那些錢輕?”
火把被瞬間插進雪里熄滅,咯吱的腳猜雪聲響起,又歸于平靜。
大概三十息過去,一個女子的聲音傳出:“怎么不動手?”
“因為你們認錯人了,做什么的?看身手不像獵人,倒像是一家子練武的。
哪個折沖府的斥候?或者是幫人押送貨物的人?
平時偶爾打打獵?被人追殺了?”
一個聲音在一棵大樹后面響起,語氣感覺很隨意,聊家常一般。
“你們是誰?”剛剛的女聲從之前說話的位置旁邊幾步遠的地方又出現。
沒有腳步聲,但位置卻換了。
“那位用長矛托著媳婦兒的兄弟胳膊酸不?你們往前走,去有火光的地方,這里我們也得換位置,你們還算機敏。”
樹后的聲音沒變地方,始終在那里。
“啊”一個孩子的叫喊聲突然響起,聲音回蕩,穿透力特別強。。
“十五個人。東南三十三,三,東南偏四,三十六二……”
大喊的孩子剛喊完,另一個孩子報數并且報方位。
聽他說出來的話,包括了距離和哪個地方有幾個人。
“十五個是錯的,三十個人,小孩子還不錯,李東主會喜歡。
李東主說過,有人能夠通過聲音折射來觀察周圍的環境,說是像蝙蝠一樣。
這世間真奇妙,果然有,躲樹后面,你也能定位。”
樹后的人再次開口,聲音中能聽出來驚奇的意思。
“還有十五個人躺雪里了是吧?你說李東主,你是什么人?”老太太出聲。
“把你放到腿上掛著的回旋鏢的手放下,羽林飛騎,我叫樊凡。”數后的人警告對方。
“你能夜視?我都只能見到微弱的光。”女孩子說話了,更驚訝。
“我有夜視儀,你們一家倒是有意思。羽林飛騎暗哨,向前走,到光那里有明哨。”
“我們怎么相信你?”
“我出來。”樊凡說著話,點燃打火機,放在臉前面,一手拿著夜視儀,轉出來。
他的衣服就是羽林飛騎的迷彩服,上面有個羽字和飛字,特別顯眼。
這個衣服絕對沒有人敢私自制作穿上,一旦被逮到,就可以扣一個意圖刺殺陛下的罪。
不然你為什么穿羽林飛騎的衣服?你難道不是想接近陛下進行刺殺?
“果然有人躺雪里了,那里,還有那里,那里,有很短的小竹管,喘氣用的吧?”
女孩兒連續指出七個地方,就打火機這點光,在雪地上,她能夠看清楚周圍一定范圍內的東西。
關鍵是她還能通過對比,發現不同之處。
“好本事,走吧,能夠發現羽林飛騎暗哨的百姓,你們是第一個,小男孩一個聲音特殊,一個耳朵好使。”
隨著樊凡的話音落下,周圍出來一群人,包括躺雪地里的人。
正好三十個,被人給看到了,得重新躲。
如此多的人,都穿著羽林飛騎的衣服,還都有打火機,一家九個人相信了。
他們松口氣,突然又很默契地露出笑容。
“爺爺,是不是不用我們自己放哨了?我想睡個好覺。”
剛才大喊的男孩兒看向樊凡的眼神帶著依賴。
羽林飛騎,大唐最親民的強兵,家鄉油印的報紙上總寫羽林飛騎的故事。
見到羽林飛騎,代表著自己不用有任何擔憂。
“走吧,去前面。”老頭的手從箭上拿下來,一家子向前。
樊凡帶著人繼續找地方躲,他們第一次遇到如此神奇的一家人。
“要不是東主說的,我都以為是假的,即便東主說過,我還是有點懷疑。今天……”
樊凡目送著一家人走,對其他兄弟說。
那孩子的喊聲和另一個孩子的耳朵,天聲為了黑夜存在。
聽聲辨位都不算什么,人家自己發聲音,利用回聲來定位。
距離、角度、人數,全給你說出來,嚇人不嚇人?
還有小女娃兒的眼睛,一個打火機的光亮,直接找出七個人。
“聽他們說的話,好像受委屈了。他們自己說話的聲音,那個孩子也能找到我們,怎們辦到的?”
一個羽林飛騎郁悶了,羨慕別人的天賦,他絕對不認為是后天練的。
“畢載,一個縣令,沒什么大不了的,東主知道后會處理。”
樊凡嘴上說著,心中一樣在琢磨這一家子人怎么這樣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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