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歲初鑿冰,時光逝不停。艷陽無普照,飛雪再飄零。霜寒夕下意,露重未央情。贈君燈一盞,夜暗燭火明。
“李東主,那些牛馬你都要?”余懷德說正事分贓。
“要,還有皮毛、黃金。其他的東西我免費給你們打個,你們應該能賣個好價錢,我給你們寫語。”
李易提出要求,他不要天珠那東西,沒用。
氆氌也用不上,好看是好看,不賣的話就是個死物。
他愿意幫忙打個輔助,一下子入賬四十萬緡,明年還有。
只要邊關貿易不開,走私一律暴利。
“報紙好用?路上的時候見過了,有人從長安去蜀地帶著,聽他們說,印一份報紙賠一份錢。”
余懷德見過報紙,總有人愿意在離開長安的時候多帶一些報紙。
路上自己看了一遍又一遍,到了地方,又能讓別人看。
“最初賠,如今打了,報紙賺錢。”李易笑著搖頭。
“既然賺錢,不如我等……”
“與朝廷合作,這等事情,沒朝廷點頭,會出大事兒。”
李易不等余懷德把話說完,又提起背景。
余懷德:“……”
他只想說一句,李東主你厲害。
二人提到的報紙,今天在賣。
李易準備賣煤油燈,自己賺一部分錢,補貼給朝廷一大部分錢。
他在報紙上為自己的煤油燈打。
“賣報,賣報,新書的報紙,三張六錢,只要六錢,拿回去你能識字,還能翻過來用。
天冷的時候糊窗戶,這報紙比別的紙可厚實和不怕水…..”
報童跑著喊著,一路賣,到了訂報紙的人家,把報紙送給對方。
現在還沒有報箱,都是直接給別人。
有人掏出來一個五錢的兌換券和一個一錢的兌換券買一份,進到旁邊的茶肆里去讀。
“白生徒,最喜歡聽你讀報,來年你考科舉一定是甲第。”有人等著,打招呼。
“給白生徒上一碗餛飩,算我這桌上,白生徒讀累了正好吃,不急著下。”
“白生徒先喝口熱水暖暖肚子。”
茶肆里的人開始給好處了,白生徒姓白,叫白永,生徒,要考科舉。
他讀報紙抑揚頓挫,別人就愛聽。
他最大的功勞是教會了許多人拼音,大家才愿意給他買飯吃。
他住客棧都不用自己掏錢,客棧的東家給他安排個好的房間,還為他準備油燈。
晚上睡覺前,他都要把當天報紙的內容分析一下,講給別人聽。
那個客棧于是就有不少人專門為了聽他講解而過去住。
“之前的報紙上印的是大學和中庸,今天是論語學而篇,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白永咽了下口水,等餛飩,開始說今天報紙的內容。
茶肆里安靜下來,大家認真聽,聽不懂沒關系,報紙上給注解,會翻譯成能聽懂的話。
等白永把幾段論語說完,餛飩送上來。
正常來說他應該吃了,吃完再繼續。
不過他掃了一眼,這個位置太明顯了,而且是紅色的字體。
他微微一愣:“我給大家讀個。”
“啊?說說吧。”有人想聽,反正餛飩還燙,吃著要吹,讀完能涼一涼。
“小時候,光明是鄰居窗頭,鄰家的孩子在里頭,我站在外頭。
長大后,光明是一碟菜油,光亮凝在孩子筆頭,照出了盼頭。
后來啊,光明是一根蠟頭,火苗搖曳在蠟燭頭,皺紋在眉頭。
而現在,光明是華燈煤油,不滅的火苗在里頭,溫暖在心頭。
李家莊子隆重推出煤油燈,萬能煤油,解君煩憂。冬夏春秋,別無所求。
價值百緡,顯盡風流。照亮前程,譜寫王侯。豪門氣派,引領潮流。”
白永讀完,感覺像吃了只蒼蠅那么惡心,前面寫的多好啊,后面是賣百緡加前的煤油燈。
難過,趕緊吃餛飩吧,不然就涼了。
茶肆里的眾人:“……”
不是所有人都有閑心在茶肆里喝茶,上午沒過去的時候太陽看不到。
天陰沉沉著,并且開始下雪,北風飄輕雪,就是白毛風。
不少去年鑿冰賺錢的人,今年組織起隊伍,從工盟租借工具,到一處處的河邊試著鑿冰。
許多大戶人家一個夏天,發現冰不夠用,以前冰少的時候也活著。
去年刻意挖了儲藏冰的窖,放了不少冰,這天熱就離不開了。
不是吃就是放在盆中用來給房間降溫,明年夏天估計還要用更多的冰。
到了晚上吃飯的時候,余懷德等人吃上了火鍋,肉少了一些,他們路上沒少吃肉干。
多的是大棚中的蔬菜,鍋是魚鍋的底兒。
一條魚切成兩段,放在鍋里煮著,等其他的涮差不多了,魚也就熟了。
“李東主,我們看到了煤油燈,也知道價錢,一百緡一個,我們這些人都想買。”
余懷德沒直接說讓李易便宜,他的意思是我們買的人多,你應該給批發價。
“余東家這是罵人了,一個煤油燈而已,何必說買,一人一個,拿回去用,煤油不夠了,隨時來取。”
李易直接,不用買,我給你們,煤油都免費給。
“李東主,這個我等可不敢受。”旁邊一個跟著去的商人覺得好處給太多了。
“這個…….怎么說呢,大唐準備收商稅了,我過了年就先交。
諸位還有其他的買賣,相信那些買賣交稅的話,稅錢足夠用煤油燈。
陛下整日里愁著朝堂錢財不足,明年我只能多做一些東西給諸位去與吐蕃、突厥貿易。
都是為了大唐,兵強馬壯,咱們才能不挨欺負。”
李易把話挑明。
你們過了年,家中的其他買賣交稅,我可是還有好東西。
給你們煤油燈和煤油用,你們一下,不然明年就不帶你們玩兒了。
余懷德愣了一下,權衡后,笑著說:“陛下之憂,我等當解,只是不曉得要交多少稅?”
“奢侈品十稅一,酒樓行業,二十稅一,其他的三十稅一,毛利取稅。
如我這個煤油燈,百緡賣出,過了年,再賣的話,繳稅八十緡,而煤油是十稅一。”
李易說著起身,雙手托酒盅,看向眾人。
大家互相瞅瞅,相繼起身,端酒盅,這個時候就算是癱瘓的也得讓人給舉起來。
他們懂,這叫敬酒,喝下去表示同意,不喝的話……
眾人都喝了,不管這酒喝下去的時候是什么味道、什么心情。
“交完稅有好處,若家中子弟讀書讀不進去……”
重新落座,李易給他們講解起交稅的優惠政策,尤其是第一撥交稅的人,政策傾斜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