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哪來的活魚活蝦?”
“海州,昨天說去海州,運送東西。”
“海州在哪?”
“洛陽知道不?”
“洛陽怎會不曉得。”
“那便好,從洛陽向東、向東、再向東,一直到海邊,海州,海邊的海。”
“昨天去,今天回來?”
“跑得快,比馬快。”
圍觀的百姓在交流,許多人不曉得海州位置,卻知道洛陽。
洛陽對于他們來講已經夠遠了,趕兩匹馬的馬車,要走上兩天,走那個專門給馬車準備的軌道。
驛站的特殊渠道不算,那個快,半天。
攜帶大量貨物,從長安跑到海州,又回來,一天?
看魚蝦還活著,太嚇人了。
百姓們對活的海產品感興趣,總看報紙的他們期待有一天能夠吃到廉價的活海鮮。
尺帶珠丹等吐蕃人想到的卻是運輸軍隊與輜重,他知道海州,聽說是將近三個從長安到洛陽的距離。
從長安到吐蕃是幾個到洛陽的距離?送東西一天能到不?即便兩天,一樣令人恐懼。
“贊普!”納格禮眼熱,他死死盯著火車看,不去看魚蝦。
“沒有足夠的鐵,即便有錢買,李易愿意賣,你運回去?你修鐵路?你找煤礦挖?壞了你能修?”
尺帶珠丹只有羨慕,他清楚,火車絕非尋常工匠可造,李易魯班在世?魯班能做出木鳥飛三天。
魯班的木頭鳥沒見過,熱氣球和滑翔翼知道,在奴奴公主宮中的羽林飛騎表演過。
滑翔翼只要風合適,便能一直在天上飛,帶人飛的大鳥難道就是魯班做的滑翔翼?
火車公輸班沒做過,若李易為魯班轉世,他又怎么會醫術?
很多人轉世一起轉到李易身上?他不是一個人在戰斗?
“圓圓,魚蝦送到哪里去了?”金城公主見一輛輛馬車裝滿離開,問永穆公主。
“我問問。”永穆公主繼續拿對講機:“宋管事,火車帶回來的活海鮮送往何處?”
“回主母的話,給官員家中、酒樓,莊子留一車皮。”宋德回答。
“好!”永穆公主掛斷。
“能賣不少錢吧?”金城公主知道活的和死的區別,何況很遠的海邊送來,之前有船上帶海水養,就很貴。
永穆公主思忖后搖頭:“火車第一次運行,平安歸來,當要討個好彩頭,免費!”
她沒問具體,靠猜測,總與李易在一起,思維受影響。
隊伍不急著離開,觀看,羅萬里到站臺上坐著吃西瓜,還有人給扇風。
沒等魚蝦舀完,別人把消息傳過來。
如永穆公主所說,馬車跑到官員和家門口和酒樓、飯館旁邊,送。
官員按照品級分,酒樓亦是。
天上人間拿到的就多,人家的樓最高,公平合理。
給的東西就是舀,不管死活,有的就死了,比較密集,車皮中的海水占比小。
死的沒關系,死不長時間,能吃。
“捕魚、火車,皆有本錢,搭進去的這個彩頭太貴,李家莊子賠錢。”
尺帶珠丹看著另一列火車轟隆轟隆開走,替李家莊子心疼。
“火車運營歸朝廷,李家莊子只負責指導和配套服務。
送東西屬于打,相信接下來應該叫各酒樓預訂。
到時候火車過去拉,另一邊的海州捕撈。電話線架起來后,溝通更方便。”
永穆公主又想到后續,她已習慣,看到一件事情會想到一串兒相關的情況。
“小易,老夫想到個辦法。”守著一大鍋紅燒肉看書的李易被畢構找到。
李隆基等人全到,進來后找地方坐。
李易坐在板凳上,往爐灶中又湊了一把松樹枝,放下書:“啊?”
“賣海鮮,今日你說送海鮮,往后預訂,等你的電話連過去,最方便。
酒樓跟咱們訂,咱們打電話給海州咱們的人捕撈,一來一回,獲利頗豐啊!”
畢構搓著手,依舊在找凳子。
這里是廚房,專門給李易做大灶菜使用,李易就好這一口兒。
凳子少,李隆基、李旦保證有,其他人自己踅摸吧,實在不行從外面拿。
“一去一回,或一來一往。”李易糾正。
“回去的回,不是回來的回,領會精神!”
畢構瞪眼,旁邊的人遞給他一個板凳,他終于坐下。
“行,沒毛病!”李易伸燒火棍進灶,調整調整火。
剛才松樹枝突然冒大火,趕緊往回來點,要么扒拉到旁邊。
不過那樣鍋內的邊緣如果貼大餅子,餅子容易煳。
故此土灶火大,寧撤不撥。
尤其是后來串門的人,或孩子做別的事情結束,中途幫忙。
在沒問清楚鍋中做得是什么東西的前提下,別瞎動。
“紅燒肉?”姚崇吸吸鼻子,熟悉的味道,李易做的紅燒肉最香。
“晚上吃一點,剩下的裝在大桶中順哪一口井里,明天中午吃紅燒肉豆角烀餅。
有的菜豆和飯豆不適合留下當種子,摘下來咱們一起燉上,看看哪個味道好。”
李易打算把紅燒肉留到明天,二十來個小時呢。
“當然是紅燒肉好吃。小易,老夫看你用大玻璃缸養魚和血珊瑚,向里面打氣兒。
老夫琢磨著,火車的車廂裝上海水,一樣打氣兒,魚蝦活下來的則多。”
畢構不止考慮如何賺錢,還要求技術。
“運輸活海鮮的船上的那種?不行,火車上車皮外面加人呆的地方,往里壓氣兒?”
李易否決,危險,額外增加一個固定的裝置,車皮需要很多人同時壓,大,周圍沒有那么多的位置。
技術性的他先不同意,接著說另一方面,行政性的。
“鐵路只負責運輸,不參與直接貿易。運力緊張的情況下,可以提高火車皮的價錢。”
李易畫紅線,給眾人講解。
鐵路干別的事情,那還了得?有商品定價權了。
李家莊子都未曾直接定價,只在范圍內限價,只要不超過波動的上下閾值,李家莊子不出手。
跟市場經濟的計劃調整一樣,不是為了從中賺錢,目的在于穩定商品價格。
鐵路一邊運輸一邊做其他買賣,通過調整車次,就能叫商品漲價、降價。
“哪本書里有?”畢構雙手的指頭交叉,兩個大拇指互相繞著轉來轉去。
“物流屬性,那里沒寫鐵路,寫別的了。凡是掌握絕對物流渠道又控制商品價格的行為,都是不應被允許的。”
李易說出書的名字,別的物流是物流,鐵路物流也是物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