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很好,但是,姜朝不確定家里人會不會同意。
姜家雖然也是外遷落戶的,可已經在來了近兩百年,早已經在姜家莊落地生根。
“能搬出來還是搬出來吧,”姜暖很贊同,“他們若是不同意,我來勸說。”
姜家人丁單薄,雖然因為親娘強勢不會被人欺負,但也少不了各種磕磕絆絆。
而且,搬出來也方便照顧二老。
但是,想到自己還在姜家族譜上,她就發虛。
“這算不算背祖忘宗?”
“應該不算吧,”姜朝也有些尷尬,“族長,應該不會介意吧?”
姜族長:神特么不會介意!
聞言,眾人裝作什么都沒聽到。
姜暖也覺得氣氛古怪,趕緊迅速做下安排,“明天,姜朝你回姜家莊招人,老大小三你們兩去看鋪子,老二跟我們一起去莊子,把契書簽好后,咱再去看看兩旁的山。”
“帶上驅蛇的藥粉,”謝氏連忙提醒,“現在山上各種野物都多了,尤其是蛇,萬一遇到個有毒的就不好了。”
“對,”聽到這話,姜暖立刻抱起胳膊,搓搓手,“明早去古大夫那里拿點藥粉再去。”
原本對兩旁的山各種規劃,就準備實地考察后做決定,突然……就變得不期待了。
“你們在外面忙,”黃老太感覺很充實,“我看家,大丫二丫也不用擔心,我帶著呢。”
黃老太特別稀罕這兩姑娘,小小一團,不哭不鬧,餓了尿了就哼哼兩聲,又軟又乖。
每次那雙黑溜溜的眼睛巴巴的看著她,她都覺得心都化了。
“難怪老話都說家還有一老如有一寶,”姜暖軟聲哄道,“自從您老來后,所有人都輕快了。”
“哪里,”黃老太謙虛地開口,“我干不動重活,也只能幫些小忙,主要是家里孩子乖。”
嘴巴雖然說得謙虛,可那下巴揚的,都快把脖子抻到了,跟斗勝而歸的老母雞似的,滿滿的驕傲。
也,非常有活力。
跟之前那種暮氣沉沉、心如死灰的樣子截然不同。
“這可不是小活,”謝氏的嘴巴也很甜,“奶看著大丫,孫媳才能騰出手做別的事,若是沒您幫忙,我肯定跟以前一樣在家看孩子呢。”
“真的?”黃老太笑的很開心,“看來我這老不死,還是有點作用的。”
“比金子還真!”
聞言,黃老太挺直胸膛,神采飛揚,“當初小川他們兄弟就是我養的,我能把他們兄弟養的好好的,大牛他們就不會出問題,你們放心。”
聞言,謝氏很是詫異,“奶,相公是你養的?”
說完,偷瞥一眼姜暖,很是好奇。
“我們兄弟都是奶伺候大的,”黃老二的臉色有些尷尬,“每次尿床都被奶收拾。”
這也是他們兄弟這么快接受老太太的原因。
這話,聽得姜暖很窘迫,“為娘…咳…不怎么會照顧孩子。”
“可不這樣,”老太太好笑的搖搖頭,“讓你摟著小川睡,孩子掉地上都不知道,洗個尿布還給熏暈的過去。”
她這兒媳,哪里都好,就是性子養的有些嬌,讓人放不下心。
“不,不是吧,”姜暖被臊紅了,“我有這么嬌氣?”
洗個尿布都能熏暈過去,莫不是裝的?
“也不能全怪你,”黃老太回憶道,“小川拉的,確實比別人都要臭,我都險些受不住。”
聞言,黃老大只覺椅子上有釘扎自己,坐立難安,又紅又囧的臉埋在胸口,不敢有一點動作。
“原來,”黃老二幸災樂禍地笑了,“大哥小時候這么壯實。”
哈哈……
居然把娘給熏暈了過去,這事,他能笑一輩子。
“說起來也奇怪,”黃老太古怪地把孫子打量一遍后,低聲喃喃,“你娘身子骨弱,你們兄弟卻一個比一個結實,倒是大山,生出來的時候比你們大一個頭,反而一身嬌肉。”
“堂哥也是奶照顧的?”
謝氏有點驚奇,她沒想到老太太還有這些豐功偉績。
“他不是,”黃老二搶著開口,“大伯家只有他一個獨苗苗,緊張著呢,大娘天天看的跟眼珠子似的,七八歲還跟著父母睡。”
哪像他們兄弟,四五歲就自己睡了。
“讓我帶我也不帶,”黃老太嫌棄大孫子的嬌氣,“你們兄弟,放在床上就能自己玩一天,不哭也不鬧,他不行,只要手離開,就哇哇哭不停,吵的人腦袋疼,說不能說罵不能罵的,煩心。”
哪像小兒媳,孩子放她這就徹底撒手,打罵都不帶皺眉,一點也不外道。
雖然她不介意帶孫子,可吃苦受累還要遭埋怨,腦袋抽了才愿意。
老太太覺得自己偏心是有原因的,一邊嬌氣不聽話,親娘還防著自己這個做奶奶的,一邊全家都不跟自己外道,她不該偏心?
“大娘會不會生氣?”王氏感覺找到了自己相公不受待見的原因,“會不會怪奶偏心?”
“這是她求來的,哪怕怨也不能說出來,”金氏的眼神有些古怪,“她怕堂哥被奶帶的跟他離心。”
這種事,后宅不要太多,但是放在普通農家,就讓人感覺有些小家子氣。
大家伙一個鍋里吃飯,還防備成這樣,真是讓人無語。
“還是會怨,”王氏有些同情黃大嫂,“心里憋氣又不能說出來,怪難為人的。”
難怪以前他們的眼神那么淡。
不僅是看不上他們一家,還怨恨他們搶了堂哥的寵。
“你大娘那個人,”黃老太難得點評兒媳,“會做人也會做事,但是有一點,只要跟兒子相公有關,腦袋就拎不清。”
當初秦氏剛出現猖狂的苗頭,她就暗示徹底把人壓下去,結果應的好好的,被孫子幾句軟話就給哄好了。
頓一下,又接著說,“也不算錯,端看遇到什么人,她運氣不算好。”
老太太說的隱晦,但是在場的都聽懂了。
“奶,”黃老大有些不解,“堂哥不是已經改好了?”
“可拉倒吧,”黃老太耷拉下眼皮,“他這輩子都栽到女人身上了。”
她對這個孫子已經徹底絕望。
原本以為有秦氏的教訓,怎么也該長點記性,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