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不許人間見白頭

“五月十五，月圓之夜。”

林軒輕聲說道：“月圓之夜，華山之巔，九劍絕世，葵花飛仙！”

“好！”任我行拍案而起，“平之好文采，就這么宣揚出去，五月十五，巔峰一戰，這可不能錯過。”

說到最后，任我行眼中的興奮已經抑制不住了。

任我行很多時候表現的光明正大，說什么三個佩服三個不佩服，可他的本質，還是那個心狠手辣的魔教教主，原著圍毆東方不敗的時候，沒有一絲光明正大。

佩服東方不敗，佩服風清揚，可這佩服何嘗不是忌憚，任我行深恨東方不敗，恨不得殺之而后快，風清揚呢？現在沒什么關聯，待到任我行想要征服武林的時候，風清揚便是最大的威脅，必須除去。

現在，風清揚約戰東方不敗，不管誰輸誰贏，對于任我行而言都是好事，最好兩敗俱傷，同歸于盡。

任盈盈問道：“風清揚隱居幾十年，極少出手，這次為何要去對付東方不敗？”

任我行對此洞若觀火：“若是風清揚一直隱居，就算有人知道他還活著，也沒人可以逼迫他，現在不同，他前些時日主動現身，那便是主動參與了江湖紛爭，無法脫離。

少林神教大戰，東方不敗的威勢一覽無余，哪家門派不擔心被東方不敗偷襲？可他們打不過東方不敗，只能找幫手，風清揚這個正道第一高手，不想出手也要出手。

風清揚若是贏了，自然是好事，若是輸了，華山派失去風清揚，五岳劍派如何安穩？五岳劍派不安穩，那便失去了和少林武當爭鋒的能力……”

不得不說，任我行深知人心險惡，不僅一眼看穿正道的打算，更想出了七八種可能，每一種都是陰狠到了極致，讓人不寒而栗。

向問天擔憂的說道：“東方不敗會不會避戰，或者想個什么萬全之策？”

林軒斬釘截鐵的說道：“不會！”

“為什么？”

“因為他是東方不敗！”林軒和任我行異口同聲的說道。

任我行沉吟道：“距離五月十五還有兩月時間，東方不敗要養傷，要備戰，絕對沒有時間處理幫務，童百熊威望夠了，能力不夠，向老弟，這可是我們的機會。”

任我行說這些算計的時候，絲毫沒有避諱林軒，林軒也沒有主動避諱，眾人心照不宣。

第二天，任我行和向問天離開，他們要趁著這段時間多多招攬一些人馬，以便奪回教主寶座，林軒則是留在綠竹巷，吞丹服藥，修行內功。

江湖隨著風清揚約戰東方不敗變得熱鬧，林軒雖然期待王對王的決戰，卻沒有做任何算計，安心留在綠竹巷聽琴練武。

過了端午節，林軒帶著任盈盈和蝶舞去往華山。

成了親的人會逐步走向成熟，令狐沖便是如此，曾經的令狐沖雖然俠義，果敢，卻比較沖動，容易被情緒控制，再次見面，令狐沖沉穩了許多。

令狐沖這些時日過的很不好，一方面是氣宗和劍宗的明爭暗斗，他夾在中間不好做人，其次則是寧中則重傷，需要半年以上調養才能復原。

風清揚約戰東方不敗，為了防止劍術失傳，對于令狐沖多有教導，門派的壓力，瞬間壓在了令狐沖肩上。

唯一的好消息，便是岳靈珊懷孕了，這是令狐沖這段時間唯一的安慰。

雖然很長時間沒見面，可兩人關系還算不錯，簡單說了幾句，令狐沖帶著林軒去見風清揚。

即將進行生死之戰的風清揚沒有一絲一毫的緊張，居住的小院里竟然種滿了花草，林軒到的時候，風清揚正在用一把剪刀修建花木。

沒有什么一舉一動蘊含武道，就是普普通通的修剪，以林軒的眼力，一眼就看出風清揚技術很差，好好的花木剪得和狗啃的一樣。

風清揚本人卻自得其樂，左一剪刀右一剪刀玩的不亦樂乎。

見到林軒，風清揚放下剪刀，問道：“林小子，我這修剪花木的技藝如何？”

林軒笑道：“貓抓狗啃，牽只羊過來，或許能夠做的更好。”

“你小子倒是實誠，來了這么多人，就你小子敢說實話，你再說說，我為何要約戰東方不敗。”風清揚饒有興趣的問道。

“到華山之前，晚輩覺得前輩是被人以天下道義逼迫不得不參戰，現在見到前輩，卻知道想錯了。”

風清揚冷笑道：“什么狗屁江湖道義，平日不見人來拜見，出事了讓我出頭，一群混賬。”

林軒附和道：“大開廟門不燒香，事到臨頭許豬羊，任憑你把頭磕破，自古人忙神不忙。”

令狐沖對于江湖人道德綁架風清揚也很不滿，氣憤道：“除魔衛道，本是我正道人士的職責，可他們這般作為，實在是不夠光明正大，讓人感到齒冷，太師叔，既然你不是被江湖道義逼迫，為何答應約戰東方不敗？”

林軒語不驚人死不休：“因為風前輩的壽元到了盡頭，一個絕頂的劍客，怎能死在床榻之上。”

令狐沖驚道：“林兄，你怎么……”

風清揚擺了擺手：“你怎么看出來的？”

“初次見到風前輩的時候，前輩臉上帶著抑郁之氣，顯然心思郁結，若非前輩功力深厚，怕是早就已經抑郁而終。

抑郁本是壞事，可壞事壞到極致，未嘗不是好事，有這股氣撐著，在光大劍宗之前，前輩必然無恙。

現如今，收了令狐兄這樣一個天賦異稟的劍客，華山氣宗劍宗合為一體，前輩的抑郁盡去，沒有這股氣撐著，求生欲望就沒有那么強烈了。

一個蒼老的劍客，最后的愿望必然是，在我老的拿不起劍之前，賜予我死亡，自古美人如名將，不許人間見白頭。”

風清揚笑道：“好，好一個‘不許人間見白頭’，好一個‘劍客不能死于床榻’，林小子，你果然有點本事。”

“太師叔，我……”

“你什么你，等你老了，你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