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喬云然和喬山跟喬兆拾說了說在書鋪里聽來的消息,喬兆拾聽了后,點頭說:“你們打聽來的消息,還是很有用,我至少能夠明白一些人的想法。”
喬云然瞧一瞧喬兆拾面上的神情,說:“爹爹,你不用安慰我和山兒,我們兩人扛得住事情,那么多的人講的事情,都差不了多少,都成了大街小巷里的談資,這消息就沒有多重要了。”
喬兆拾瞧著喬云然笑了,說:“然兒,爹爹還真不是在和你們說什么寬撫的話,大街小巷人人皆知的事情,而我們家里人卻未必知道,有你們在外面轉一轉,我們家里人消息才會靈通。”
喬云然和喬山原本已經打消了去街上書鋪的事情,因為喬兆拾的話,他們姐弟覺得很有道理,而且第二日再去,他們還要拉上喬柏軒一起去。
喬云然沖著喬山使了一下眼色,他連忙跟喬兆拾告退說:“叔叔,我尋軒兒一道寫功課去。”
喬兆拾瞧了瞧喬云然,她抬頭瞧著喬兆拾笑,父女兩人相視笑了起來,喬兆拾頗有些感嘆說:“這時光過得真快,轉眼間,然兒都這般大了。”
喬云然聽著喬兆拾的感嘆的話,她想起喬朝芳現在的年紀和婚,便滿懷希望抬頭跟喬兆拾說:“爹爹,你舍不得我,那我就不用嫁了,我可以留在娘家,一輩子陪在爹和娘的身邊。”
喬兆拾直接愣住,他瞧得清楚,女兒眼神清明肯定,他直接眉峰皺了起來,他們夫妻相處得不錯,怎么長女對婚姻會無任何的期待,這是沒有開竅呢?還是天生如此?
喬兆拾心里面暗自有些著急,人生百年,男女姻緣的事情,她如果不曾經歷過,她怎么能夠感受當中的美好?至少在喬兆拾的心里面,成親是喜事,生兒育女是喜事。
喬兆拾在這一時有無數的想法閃過,然而他還是淡然跟喬云然說:“然兒,你大了,爹爹也不可能象你小時那般和你親近了。
爹爹便想著,也許你以后嫁人后,你生了孩子后,那孩子會象你小時候那般的可愛,我一樣可以和他多親近一些。然兒,有好的人選,爹爹還是愿意然兒嫁人。”
喬云然有些失望的瞧著喬兆拾說:“爹爹,過幾年,我不會讓你為難的,只不過是換一個地方過日子,我一定會把日子過得舒服自在。”
喬兆拾瞧著女兒面上的失望的神情,他差一點沖口而出:“然兒,你如果執意不嫁人,那就別嫁了。”
只是他瞧著女兒稚嫩的面容,最終忍下了到嘴邊的話,孩子還不曾真正懂事,他可不要當糊涂的長輩。
黃昏很美好,父女兩人抬頭望著天邊最后一抹晚霞,戴氏走過來瞧見到他們父女同樣的神情,感嘆說:“你們父女日日看向同一個方向,我跟著看了兩天,我瞧來瞧去,也沒有多美啊。”
喬云然笑著跟父母行禮告退走人,喬兆拾瞧著戴氏感嘆說:“我現在覺得我當年的眼光好,你只要和我說話,我便立刻想到現實,這人還是要現實一些比較好,畢竟我要養家活口。”
戴氏瞅著喬兆拾半會,說:“相公,我怎么聽你這話說得很是不對勁,你現在是嫌棄我不懂琴棋書畫了?”
喬兆拾連連搖頭說:“娘子,那玩意對居家過日子無用,我心里面明白的,你針線活做得出眾,比那些都要重要。”
喬兆拾有些擔心戴氏起了心思學習琴棋書畫,她要是有這方面的天分,喬兆拾自然是不會反對,但是戴氏的短板明顯就是琴棋書畫。
喬兆拾瞧過戴氏照著畫的繡樣,花還是花,只是戴氏畫的花,她本人都嫌棄的厲害,最后只能由喬兆拾照著再畫一張繡樣了事。
喬兆拾自那以后對戴氏的要求便放低了許多,只要妻子能夠認識一些字,別的全算了。
戴氏回頭瞧著喬兆拾嘆息說:“相公,這到了京城,我是不是要稱呼你為老爺了?”
喬兆拾瞧了瞧她面上的神情,說:“我們私下里相處,隨你怎么樣稱呼,在人前,你以后回去后,瞧著嫂嫂的行事,你跟著做就是,那樣是出不了差錯的。”
戴氏輕輕的點了點頭后,她又搖頭說:“相公,我聽惜兒說了,嫂嫂是特別聰慧的女子,她懂琴棋書畫,我大約是跟不上的。
我嘗試著彈過琴,別說你們聽不下去,我都覺得比彈棉花的聲音,還要難聽上幾分。相公,你現在是進士老爺,你會不會覺得我配不上你了?”
喬兆拾聽戴氏的話,搖頭說:“不會,我們是元配夫妻,你一直做得好,我們之間沒有配不配的事情,你別想太多,以后在家中,你也要少聽一些閑話。別人說的話,未必是為了你好。”
戴氏深吸一口氣,說:‘我明白的,奶娘也是這般交待的,說大戶人家里面是非多,只要我們夫妻同心,誰的閑話,都可以不用入耳朵。”
喬兆拾輕輕點頭說:“我們就是回了那邊家里面,你一樣可以出門,奶娘一家人就住在南城,你和孩子們可以常來往。”
戴氏瞧著喬兆拾面上的神情,輕聲說:“你是進士老爺了,我好象準備都還不曾做好,你待我可別太著急,我有什么做不好的地方,你直接和我說,我都能夠改正的。”
喬兆拾聽戴氏的話,笑著搖頭說:“娘子,我們過日子,簡單一些最好,你可別聽外面閑人的話,給折騰著不少的事情出來。”
喬兆拾和同窗們榜上有名后,這街上的婦人們對喬奶娘婆媳還有戴氏表現出想要親近的姿態,因為喬兆拾和同窗要準備殿試的事情,她們如今也只是在院子門口探頭探腦的行事。
喬兆拾瞧著戴氏面上沒有那么多不安的神情,他沖著戴氏說:“我過去和他們一起再看一會書,你晚上別等我了,我要是入了迷,太晚了,我直接睡在那邊了,你自個早一些睡吧。”
戴氏瞧著喬兆拾輕輕的點了點頭說:“我明白的,你別理會我,我時間到了,我自會安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