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咱倆到底誰是主角?

“你是說，你想取消那份在三百年前許下的再世續緣？”

顧昀澤一臉古怪的看著面前神色忐忑的睚眥，再次確認道。

“是……是的前輩，因為我對那個人已經完全死心了，也不想再和他續什么前緣，只想拿回我在他體內的那一半妖力和法寶。”

雖然畏懼于顧昀澤身為“大妖皇”的力量，但是權衡利弊之后，睚眥還是決定實話實說。

畢竟她對那個男人已經完全沒有絲毫愛意留存了，就算進行再世續緣也是不可能成功的，與其浪費大量時間后引來這位大妖皇的不快，不如在一開始就和盤托出。

從初見時的驚懼中冷靜下來后，睚眥對顧昀澤也沒那么畏懼了——她畢竟出身于龍灣，又是涂山的顧客，就算面對一尊大妖皇，應該也不用太擔心會被干掉。

“想取消再世續緣啊……”

顧昀澤揉了揉眉心，一臉頭疼——他的第一次正式續緣任務不會就這么胎死腹中了吧？

他倒不是擔心自己和雅雅之間的那個“雙倍補償”的約定，且不說這次委托是委托人自己主動取消的，涂山根本不會有什么損失。

就算真的是他搞砸了委托，導致涂山蒙受損失，那點賠償在他眼里也不過是九牛一毛。

真正讓他頭疼的是事后來自容容這個腹黑狐貍的嘲笑……以及她可能會把這件事發到群里的風險。

只要她把這條消息發到群里，那至少張真人和大古就肯定有辦法看到，他就算把消息撤回刪除也是沒用的——當然，反過來講，其他人的黑歷史也別想逃過他的眼睛。

問題是他現在在群里是沒有黑歷史的——如果女裝不算的話。

一旦這次委托失敗被那只腹黑狐貍發到群里，那他就有一條黑歷史了。

這可比雙倍補償什么的要命多了。

要不要卜算一下天機？

顧昀澤心頭有些猶豫，畢竟卜算天機這種事，就像在玩有解謎元素的游戲時看攻略一般，預見關卡就看攻略，會讓游戲的樂趣消磨大半的。

算了，先不看攻……不是，不卜算了，等實在沒法解決的時候再說吧。

“咳咳，睚眥小姐，”心中做出決定的顧昀澤對著睚眥露出善解人意的笑容，“我能理解你的要求，畢竟感情這種東西確實是有可能破裂的，不過方便的話，能不能告知在下，你想取消再世續緣的具體原因是什么呢？是有了新的心上人嗎？”

“不！”睚眥立刻搖頭，“我想要放棄再世續緣，是因為我發現那個人已經不再是我當初認識并愛上的他了，轉世讓他改變了太多，他現在對我來說，只是一個令人憎惡的陌生人而已。”

“令人憎惡？”

顧昀澤聽到這個詞，心頭一動，一個猜測浮現而出。

“難道說，睚眥小姐你的這位愛人在轉世之后做出了什么令你無法接受，并且在前世絕對干不出來的事情嗎？”

透過睚眥的話中透露出的簡短信息，顧昀澤提煉提出一個推測。

“沒錯，”或許是沒想到顧昀澤立刻就能將自己的事情推測出一個大概，睚眥愣了幾秒，方才點頭開口道，“這一世的他和前世的他完全不一樣，別說是判若兩人了，簡直就是整個人都反過來了一般。”

“整個人都反過來了一般？”顧昀澤摩挲著下巴，皺眉道，“沒道理啊，每一次轉世因為自小的經歷不同，轉世者的性格確實都會受到一定程度的影響和改變，但要說性情整個反過來……這種情況應該極其罕見才對啊，難不成還真被你中了黑獎了？”

在對此世的輪回進行了較為全面的解析后，顧昀澤已經基本掌握了狐妖世界的輪回的信息，轉世對轉世者的影響他也很清楚。

這種性情反轉的轉世是極其罕見的，基本上要在很極端的環境里成長起來才會出現。

比如王權富貴和王富貴。

一個是王權世家“精心”培養的沒有感情的執劍兵人，一個是一氣道盟頂級豪門王家的紈绔大，明明是同一個人的不同世，差別卻仿同冰火。

莫非這位睚眥小姐的心上人，也是類似的情況？

顧昀澤興致再濃三分。

“我當初會和他結識，是因為他是一個懂得愛護大海，和大海和諧共處的人，身為龍族，我很欣賞他。”啞資咬牙切齒道，“但是這一世的他，已經變成了一個為了賺錢不擇手段，甚至不惜對著海洋排放污染的骯臟商人……他早就不是原來的他了！”

這是……被錢，或者說利益腐化了嗎？

顧昀澤若有所思。

不過這畢竟只是睚眥的一面之言，真相到底如何，他還得去見見那位曾經是睚眥戀人的人類再說。

這趟委托看起來會非常有趣，他這趟沒白跑。

狐妖世界，離淵市市中心，顧昀澤和睚眥一前一后走在人行道上，引來大量行人的矚目。

不僅是因為俊男美女的組合吸睛，睚眥身上那套過于復古的勁裝也在吸引著吸引行人的目光——尤其是它還被穿在睚眥的身上。

雖說因為一氣道盟和妖怪的關系，在人類國度內古時風格的服飾并不少見，但是多少都會糅合一些現代的時尚元素，像是睚眥身上這種完全沒有現代審美痕跡的勁裝，除了專業文獻資料之外，通常只能在博物館和一些比較考究的歷史劇里才能看到。

一般穿這種衣服的，都是那種活了很久，將“年輕”時的服飾風格保留了好幾百年的妖怪。

想到這一層的行人立刻移開自己的目光，或者收斂住目光中比較欠揍的部分，省得到時候自己被打一頓還不怎么占理。

至于看顧昀澤的女性行人，那基本上就是肆無忌憚甚至有些囂張了。

離淵城不愧是異常繁華的超一線海濱城市，風氣比大多數地方都更加熱烈開放，短短十幾分鐘的功夫，顧昀澤就微笑著敷衍打發走了十來個找他要聯系方式的女人。

煩得他已經準備直接帶著睚眥瞬移到目的了。

但是下一刻，他的視線中卻闖入一道不該出現于此的身影。

因為懶得釋放感知，所以顧昀澤之前并未感受到來自白月初的氣息，現在卻突然直接看到了他本人。

看著遠處一副鬼鬼祟祟樣子的白月初，顧昀澤伸手一招，就隔著虛空薅住了他的后脖領子，將他整個人提到了眼前。

雙腳離地，驟然被制的白月初不僅身體無法動彈，體內的妖力和法力也完全沉寂下去，無論他如何調動沒有絲毫回應。

甚至就連修成通天箓“借法天地”的法門后勉強可以觀測感知到的天地之力都不再理會他。

白月初心神驚懼地抬起頭，入眼卻是一張極其熟悉，印象深刻的笑臉。

“小月初，你怎么在這？通天箓入門自己下來了？”

顧昀澤提著白月初的后領，讓他的臉和自己的臉基本處于水平狀態，對著他笑道。

“嗯嗯嗯！”

白月初瘋狂點頭。

他確實是將借法天地入門之后才下來的，畢竟那么高的法壇，他不入門借法天地，根本就沒法完整地下到地上。

“那你入門之后不趕緊回家，跑到這里來是要干嘛？”

看著面前賠笑討好的少年，顧昀澤虛著眼，一臉悵然地嘆了口氣。

“話說怎么走到這我都能遇見你？這一篇咱倆到底誰是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