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它們來了

它們很大部分能夠聽懂人類的語言，有的甚至能夠通過心靈感應，或者其它方式與人對話。

當然，大部分人類的體質相對精靈的能力來說，過于弱小，很有可能成為肉食性精靈的食物。

而對于食物，那些精靈自然不屑與之對話。

何仲月想了想，在群里跟單哲嚴表達了遺憾之情后，詢問起了事情經過。

畢竟，單哲嚴的父親單警官可不是空手去面對精靈。

而槍械之類的武器對大多數精靈來說都是有效的。

何況，單警官兩年前就從何仲月這里得到了對抗部分精靈的經驗。

精靈的可怕之處，他身為精靈資料研究營的參與人，應該再清楚不過。

按理來說，對精靈知根知底的單警官，完全不至于送命。

難道……單警官遇到的精靈種類，恰好屬于被戰火毀滅的精靈資料里的一員？

出乎預料的是，單警官兒子單哲嚴接下來的回答，很快否定了這個猜測。

“是詭異氣場！就跟仲月你一開始提醒過的一樣！我問過逃回來的精靈資料研究營成員，他們告訴我，父親他們壓根不是死在激烈的對戰中。”，單警官兒子單哲嚴發了一段語音消息，從聲音中就能感受到他的懊惱與憤怒。

“父親他們這些成年人都戴了防毒面具，可是仍然被氣場迷昏了！”，單哲嚴的聲音有些顫抖，說話都哆嗦了，“連防毒面具都起不到防護作用，這些隨精靈一同出現的詭異氣場壓根是擋不住的！”

何仲月心頭一跳，像是預料到單警官他們接下來的命運，沉默不語。

果然，單哲嚴接著發來一條令人無比悲傷的語音消息。

“他們是被氣場迷昏，在地上睡著后……被…被…怪獸活活踩死的……”

單哲嚴提到父親單警官的下場，氣得聲音發顫，也將精靈的稱呼改成了怪獸。

何仲月在群里簡單安慰了單哲嚴幾句，讓單哲嚴有空就來他家一起吃飯，然后他瞇著眼盯著手機屏幕，心里有些恍然。

擺在眼前的，防毒面具也擋不住詭異氣場的恐怖事實，幾乎完全粉碎了人類反擊的希望。

如果讓成年人昏睡的詭異氣場，無法通過任何的物理與化學方式防范。

那么，小孩即使擁有再多的槍械，也很難戰勝具有超凡能力的精靈。

何仲月終于明白，自己之前心里隱隱的不安是怎么回事了。

精靈資料研究營的成員多是未成年人，沒被詭異氣場迷昏，逃過一劫而跑回來報信，也說得通了。

在何仲月與單哲嚴聊天的時候，群里QQ顯示在線的其他人沒有說話，不知道是他們早就把群消息屏蔽，還是也沉浸在精靈再次降臨的震驚之中。

先前的不安又回來了。

“彭！彭！”

一樓門口這時驀然傳來清晰的敲門聲。

與此同時，何仲月掌心的黑色眼睛圖案仿佛被激活了一般，突然發出一股股不同尋常的熱量。

何仲月瞇著眼，沒有立即去開門，而是等了片刻，敲門聲再度響起，他才慢悠悠地走過去。

“奇怪，媽應該還有半小時才下班，難道市區里也停電了？”，何仲月搬來凳子，脫掉鞋小心踩上去，透過門上的貓眼觀察外面。

不是何仲月的母親。

來人一身的白襯衫松松垮垮，黑色長發半遮面，臉上帶著一絲不安與憔悴。

是附近的居民，何仲月認出了來人，不過他雙目微閃，隨即望向院里的大門。

果然，鐵質大門此刻正橫倒在地上，狂風吹過，發出刺耳且連續的劃拉聲。

“怪不得她能跑進來，原來院子的鐵門被暴風雨吹壞了嗎？”，強壓下心頭的疑惑，何仲月低頭看了眼掌心逐漸發燙的黑色眼睛圖案，雙目籠罩著一層陰霾。

幾年來，何仲月掌心的黑色眼睛雖然偶爾有發出妖異紫光的情形，可產生現在這般如此強烈的灼熱感，卻是頭一遭。

難道跟門外的這個人有什么關系？

某些種類的精靈，是可以通過調整細胞結構偽裝成人類的。

這一點，何仲月很清楚。

門外的人，會是精靈偽裝的嗎？

何仲月搖了搖頭，沒有立即開門，繼續在門后等著。

很快，何仲月就率先排除了精靈偽裝的可能。

畢竟，以絕大多數精靈的能力，要破門而入，壓根不用偽裝成人類。

退一步來說，即使這是一只偽裝成人類的精靈，可它連門都破不了，何仲月倒不用擔心它在自己眼皮底下，能翻出什么浪來。

“那個……你們家里有多余的蠟燭嗎？我想要借一根……”，門口的女人等了好一會兒，才吶吶說話。

何仲月對這個婦女的請求，倒沒多懷疑什么，本來商店離她家就不是很近，家里停電，外面又下著疾風驟雨，這位婦女不敢跑大老遠，到商店去買蠟燭，也是合情合理。

于是他回到房間，又取出兩根蠟燭，然后將門內側重新扣上金屬防盜鏈，再小心翼翼地將門開出一條縫。

那個女人果然還一直等在門外，借著閃電的光芒，女人看清了門縫里伸出來的一根蠟燭，連忙道謝。

何仲月沒有回話，身形隱于黑暗之中，輕輕地關上了門。

女人愣了一下，聳聳肩，轉過身，逐漸遠去。

透過門后貓眼注視著女人遠去的何仲月，面色依舊凝重，他低頭輕撫手掌。

此刻，右手掌心的黑色眼睛圖案還在發熱。

“難道跟這個人沒有關系？”，何仲月喃喃自語，再次抬起頭透過門后的貓眼觀察外面時，身形一僵。

眼前的景象如此熟悉。

院內是一片白茫茫的濃霧，令人炫目的晶瑩光點則一顆顆飄逸在這片純凈而毫無變化的白霧中。

這團白霧如同白云被人無端從天空摘下，緊接著纏繞上一條璀璨銀河，完全違反了大自然的規則。

外面的暴風雨并沒停歇，幾股風將院內的松樹攔腰折斷，殘枝在風中凌亂，青色的葉片嘩嘩作響，卻也同時指明了風向。

風，明明是將白霧朝遠離院子的方向吹。

這團濃霧的邊緣，實際上卻離何仲月更近了。

“果然是詭異氣場，就是不知道里面藏有幾只精靈。”，何仲月舉手抹掉臉上的汗。

“嗡！”

何仲月還在琢磨著白霧里會是什么類型的精靈時，其右手掌心的黑色眼睛圖案熱度更甚，在一陣扭動后，突然冒出來，徑直脫離了手心。

何仲月嚇了一跳，黑色眼睛圖案漂浮在空中，閃爍著妖異的紫光。

剎那間，門外原本不斷逼近的純白色霧氣如同在呼應黑色眼睛圖案，驟然間一陣翻滾。

泛著點點晶光的白霧后方，仿佛透出一排排可怕的黑影。

這些陰影體態各異，面目猙獰，它們明亮的猩紅雙目緊緊盯著，從何仲月掌心飛出的眼睛圖案，透著無法掩飾的貪婪。

“精靈數量有點多。”，何仲月睜開冰藍色雙瞳，掃視了眼白霧中隱藏的精靈，臉上帶著讓人捉摸不透的鎮定。

白霧里這么多的精靈，似乎都是被這枚眼睛圖案吸引而來，居然一見到眼睛圖案，就有如此大的反應。

“你們的目標是它嗎？”，在白霧中精靈神色各異的目光下，何仲月淡然地伸出一根白皙的食指，略微調整位置后，對著空中散發妖異紫光的黑色眼睛輕輕按下。

何仲月冷笑一聲，直接戳破眼睛圖案。

“轟！”

眼睛圖案如雪花般一碰即化，絲毫征兆都沒有地爆裂開來，發出一陣妖異紫光的同時，又響起雷鳴般驚人的轟鳴聲。

爆裂產生的氣浪隨著眼睛圖案散發的妖異紫光擴散開來，吹動何仲月滿頭棕黃色長發。

眨眼間，身處爆裂中心的何仲月周遭，在某種詭異力量的影響下，一縷縷細如發絲的白霧穿過門，以何仲月為中心，徐徐轉動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