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斯嘉穿一件正紅色的吊帶緊身連衣裙,棕色皮草要掉不掉地掛在一側肩膀上,露出纖細白皙的肩頭,以及深深的乳溝。
看到和景霽之一起走過來的樂甜,大驚失色地站起身,皮草披肩從身后滑到椅子上都渾然不覺。
“James……”她錯愕地看著景霽之,“為什么……為什么是……”
景霽之為樂甜拉開椅子:“甜甜想和你一起吃頓飯,我幫著約的。你坐吧。”
見她沒動,景霽之抬眸瞥過去,聲音比前一刻冷了不少:“還站著干什么?”
她這才不情不愿地坐下,很快對景霽之展露出討好的笑:“James你要吃點什么?我幫你點。”
景霽之沒搭理她,接過侍應遞過來的菜單,翻開,放到樂甜面前,和樂甜一起看:“來,甜甜,看看吃點什么。”
樂甜食指點了點菜單里一份簡餐:“我想吃這個,你呢?”
“我吃和你一樣的。”
景霽之笑著把餐單合上,遞給侍應,把自己和樂甜要的晚餐點好,問都沒問梁斯嘉要吃點什么。
梁斯嘉滿臉的失望藏不住,即使她努力裝得毫不在乎,還是叫樂甜看出她當下很受刺激。
樂甜趁她情緒上頭,猝不及防地問:“2020年的圣誕節,你給打了個電話,你還記得嗎?”
梁斯嘉快速看了眼景霽之。
她沒料到樂甜會拉著景霽之來和她對質。
下意識就想否認,還沒說話,就見樂甜從包里拿出手機,放到餐桌中央:“需不需要我把當時你那通電話的錄音放出來讓你回憶回憶?”
……有錄音。
梁斯嘉知道不用否認了,笑著抬了抬精致的眉眼,望向景霽之:“好像是有這么回事,怎么?”
樂甜把手機收起來:“沒什么,我只是想確認一下,你們當時一起去美國做什么。”
這個問題,如果是在她和梁斯嘉單獨在一塊的時候問,梁斯嘉肯定會故意添油加醋刺激她,現在景霽之在,梁斯嘉或許會有隱瞞,但至少不敢說瞎話。
“去美國當然是去工作的,要不然你以為是度蜜月呢?”
梁斯嘉說這話時,一手手肘撐著桌面,含情脈脈地望著景霽之,桌下,腳把高跟鞋踢掉,腳趾從景霽之西褲褲管里鉆了進去,一下一下地挑逗景霽之的小腿。
景霽之一記嚴厲的眼風飛過去,眼神禁令,腿同時往樂甜那側挪了挪。
樂甜并不知桌底下發生的這一切,還斯斯文文和梁斯嘉說著話。
“你們那次去美國,是一起工作的?”她強調,“你和James當時在一起工作?”
梁斯嘉笑了下,故意不回答,下巴點了點景霽之:“這種問題你問James嘛,他希望讓你知道什么,他就會告訴你什么。”
在景霽之面前,她肯定是撒不了謊的,那就用心理戰術,讓樂甜懷疑她受景霽之威脅,不能說實話,樂甜就會繼續懷疑景霽之。只要他們之間一直有猜忌,這日子就過不好。
這些樂甜都明白,笑了下,小聲對景霽之說:“你先去外頭的酒吧喝杯酒,讓我和梁小姐單獨說幾句話。”
“我在這里會影響你么?”
“我有幾句話要單獨和她說,你回避一下吧。”
景霽之點頭,看一眼梁斯嘉,起身離開位置。
人走后,樂甜看向梁斯嘉:“你說吧,我不會把你說的話告訴James,你可以大膽說。”
梁斯嘉臉上笑意盡收,已是懶得再在樂甜面前裝大方,恨恨看一眼與餐廳隔著一堵落地玻璃墻的空中花園。
景霽之坐在吧臺邊喝酒。
頎長精壯的身姿,即使丟在金發碧眼、體型高大的英國男人堆里,也絲毫不遜色。
她真的是太后悔了,當初就不該跟景霽之分手!
“如果我們那時候沒分手,現在應該已經結婚很多年了。”她癡癡地望著景霽之的身影,“我和James是彼此的初戀,初戀對一個男人影響有多深,你應該知道吧?”
樂甜搖頭:“我看著不是那么回事兒。如果初戀對他有你所說的影響,他會照著你的風格去找后面的對象,或者說干脆和你復合,可結果呢?”
梁斯嘉一噎,臉色難看,低聲吼道:“他不和我復合,是因為已經和你結婚了!他是一個很傳統的男人,他不會主動去拋棄一個女人!”
樂甜笑:“可我們三年前就離婚了,不存在他拋不拋棄我。就像當初你主動和他分手,之后你恢復單身,他不愿意跟你復合,難道這也符合你所說的‘他不會主動去拋棄一個女人’?”
梁斯嘉被她噎得無話,半晌后,咬牙擠出一句話:“那是因為你們結過婚!他不想再換人而已!”
樂甜覺得梁斯嘉邏輯真的很感人。
她似乎是想告訴樂甜——景霽之愛的始終是她這位“初戀”,不與“初戀”復合,只不過是受累于婚姻關系的禁錮。
“梁小姐,你是不是想說——我只是擁有過一張紙的前妻,而你才是擁有他愛情、他最深愛的女人?”
“難道不是嗎?”
樂甜大笑,笑得諷刺。
梁斯嘉真的是魔怔了,她覺得沒什么必要再說下去。
從頭到尾都是梁斯嘉這個可憐的、過氣的前任在自導自演,景霽之和她分明沒什么,她自己在那邊虛張聲勢罷了。
樂甜覺得自己今天也是無聊,不過沒關系,知道這個女人黔驢技窮也可以了,以后她再放什么厥詞,都不會有任何影響。
樂甜拿出錢包,抽出幾張紙幣壓到杯下,拿著包和大衣站起身,垂眸睨一眼梁斯嘉:“這頓飯我請客,你好好吃,我們就先走了。”
“急什么?”
樂甜腳步一頓。
梁斯嘉笑著拉了拉身上的皮草披肩,挑著精致的眉眼看著樂甜:“哦對了,有個事情忘記跟你說了。”
樂甜聳聳肩:“長話短說吧。”
“我和James分手后,才知道自己懷了他的孩子,當時也沒和他說,我自己去打掉了。如果那孩子還活著,現在應該十來歲了。”
樂甜腦子一炸,提著手袋柄的五指收緊。
她告訴自己要冷靜,千萬不能中了這個女人的道。
于是轉過身,俯睨著梁斯嘉,冷笑道:“這樣啊?那你當時是剛打了胎,隔天就去跟你前夫過性生活嗎?”
她說這句話時,視線瞟了眼梁斯嘉微凸的小腹:“小月子都沒做吧?難怪現在小腹那么大,嘖嘖嘖……剛流過產的地方,又被美國老男人捅了的滋味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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