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章 出去

好一會兒，待她冷靜下來，才注意到這回事，稍一感應，程雪眼神一亮，氣瞬間消了大半。

嘿，這狗東西，竟然自愿為仆，成了她的靈寵！主寵契約，為奴的一方可不經過主方同意，只要有對方精血，便可成功結契。

說到主寵契約，她年少無知時，曾契約過一個人寵，說好要送他回沐紫城來著，后面被一連串的事兒耽擱了，看來出去后，得跑一趟沐紫城了。

回到正題，龍珠和土靈珠究竟發生了什么，程雪依舊不知，主仆契約，主方可不顧另一方意愿，強行讀取對方記憶，這下可方便程雪了。

她想了想，還是給土靈珠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高聲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本以為小土桀驁慣了，定不會輕易折腰，沒想到這家伙能屈能伸，見事態不對，趕緊和盤托出，還發誓說絕無半點虛言，生怕程雪真動手，將她扒得面子里子都不剩。

事實上，她心里也苦，但卻不后悔，讓她重來一次，她還是會做同樣的選擇，那些法則之力太恐怖了，離死亡近得只有半步的感覺，她不想再來一遍！

聽完它交代的內容，程雪總算知道這家伙做了什么，心情復雜，她好好的龍珠，就這樣沒了。

原來，莫桐為獲得爭霸臺資格，殺了小皇帝，小土這位契約者，雖不至于元氣大傷，但也受了波及，狀態不佳。

為了躲過此方天道的感應，它又強撐著，與莫桐結契，莫桐身上龍氣濃郁，遮掩了她的氣息，所以，安全無虞。

當初擂臺上莫桐與其他人布下的行云布雨之術，也有她的一份功勞，不然，憑借莫桐幾人，即便私底下練得再熟練，短時間內，也不可能布下此等連鄭驕陽都覺得棘手的御氣之術。

可見，這珠子若是配合，還是有些用處的，程雪在心中安慰自己。

之后，事態急轉直下，莫桐等人身死，土靈珠作為契約一方，元氣大傷，又因為無人庇護，受法則之力的追殺，生死關頭，遁術發揮到極致，竟突破了。

天地靈物的遁術，本就極為精湛，畢竟作為保命的招數，上天是不吝在這方面給它們大開方便之門的。

正因如此，它看到程雪，想也沒想便遁進了她的神府，見事態不對，又立即遁進了龍珠內，直接吞了精血……

程雪總算聽明白了：“這天地間，還有什么地方你去不了的？”

隨意闖人神府，連靈物的空間也能來去自如，原本程雪還有些嫌棄的心思，完全消了，尋思著自己這是……撿了個大便宜？

“其實也沒這么厲害……”小土趕緊裝作一臉虛弱，晃著圓滾滾的身子，硬要凹出弱柳扶風的造型，可惜效果很不理想。

也不知道這些年莫桐究竟教了它什么，相比剛出土那會兒，如今的它變了好多，看上去竟有些可愛！

程雪晃了晃腦袋，將這個危險的想法甩掉，然后一臉嚴肅地看著眼前這顆圓滾滾的珠子：“龍珠生出的靈智去哪了？”

“……不…不知道啊。”

程雪眼神一厲，威脅之意從中傳出，靈珠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胖乎乎的珠子微微一顫，趕緊交代了。

“被我……被我吃了！”說完，還順勢打了個飽嗝，看來對這一頓極為滿意。

難怪經此一番變故，它看上去狀態還不錯，靈物間也是能互相吞噬的。

雖早有心理準備，但聽到這個消息，程雪依舊有些難過。

她之前曾短暫地同龍珠建立起聯系，那是一道非常單純的意識，雖然得到它信任需要非常大的耐心，然而，一旦被它信任，小家伙便會立刻軟乎乎地靠上來，讓人心里暖洋洋的。

或許，小土作為天生地養的靈珠，永遠也不可能尊重生命，對它來說，這只不過是一道非常美味的補品罷了。

都說大道無情，同為靈物，受天地青睞，但相互傾軋起來，不比人類間的權柄之爭，來得緩和，甚至，會更加血腥。

這些情緒彌漫在程雪心頭，龍珠有靈，恍惚間，程雪仿佛聽見一聲稚嫩的龍吟，充滿了哀傷。

緊接著，龍珠突然不受控制地發出金光，宛若當初在擂臺覺醒時耀眼奪目，醍醐灌頂般，程雪瞬間心領神會，控制著金光在體內運轉。

小土罵罵咧咧的聲音傳來，被程雪自動屏蔽，她的心神，全部沉入這奇妙的感覺中，仿佛有人用一把柔軟的刷子，溫柔又細心地梳理她的經脈，就連一處極小的皺褶都不放過，打從娘胎出生后，她便沒這么舒服過。

程雪喟嘆出聲，話雖如此，她還是迅速從溫柔鄉中抽出身來，觀察自身變化。

金光不光幫她疏通了筋骨，仔細感應，還在幫她淬煉肉身，只是進行得潤物細無聲，若不用心感應，幾乎難以察覺。

程雪從入定中醒來，將小土從龍珠中踢出，沒有靈智的龍珠，跟一般等級的靈物沒有區別，直接便能供人驅使。

程雪控制龍珠，釋放龍氣，果不其然，一直懸在眼前的卷軸迅速落入她的手中，掂了掂，輕飄飄的，仿佛拿了一團空氣般，沒有重量。

眼下時機不對，不然程雪還真想看看里頭寫了什么，她撤去陣盤，見鄭驕陽面色古怪地看著自己，便朝她點了點頭，道：“見笑了。”

鄭驕陽將情緒掩下，收回目光，轉而望向天邊，眉頭微蹙，心道殿門怎么還不開，接引之人也沒出現，發生什么了？

倆人在原地等了好久，才等來姍姍來遲的接引長老，來人從未見過，身上的氣勢卻極為不凡。

“你們速速隨我來，出去后直接離開，莫要停留！”來人面色凝重，語氣肅然，看來蘊龍池真的出狀況了，若是往常，過了升龍殿的試煉，便可前往蘊龍池受真龍點化，更是有機會悟到無上秘法。

鄭驕陽心中雖遺憾，但心知此時不宜添亂，抬腳跟了上去，程雪對此也是非常配合，這地兒，她早呆膩了。

更何況，她隱隱猜測，蘊龍池的變故，可能與她有關，當初她在真龍區說的那番話，似乎引起了那些真龍的不滿……

如果她的猜測是真的，此時不走，等皇覺派發現她干了什么好事，就走不了了；如果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樣，更要離開了，說明出了比那些真龍鬧起來還更嚴重的事，她待這里，性命難保。

如此，兩人跟著接引之人，迅速出了蘊龍池，待將她們送到城主府，那人才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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