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冬節,極冬節,吃你的肉,喝你的血;極冬節,極冬節,怪物過節,人類死絕……”陰冷森森的童謠,在漆黑的狂風暴雪中吟唱不休。北極點厚厚的冰蓋下,藍色的幽火若隱若現,黑色的濃霧從地面下滾滾涌出。越到極冬節的尾巴,臨近至暗時刻,天地間的怪物就越是躁動。
北極圈的風暴中,仿佛人類孩童的身影,時不時從黑暗中閃過。
十二月的最后一天,在歷經整整一個月的長途跋涉,耿江岳終于頂著狂風,一步一步,走進了這片仿佛從未有人類到達過的區域。聽著四周圍令人毛骨悚然的歌聲,他微微喘了口氣,打開自己的探照燈外掛,原本能輕松照亮方圓百米的光,此時卻連身邊三五米的范圍都無法穿透。
突然,一個半隱半透的幼小東西,悄然從他身后一閃而過,一根長長的尾巴,輕盈地甩動著,尾巴末端,有著一根堅硬而鋒利的鉤刺,也不知到底是什么怪物。
耿江岳頭也不回,冷不丁一伸手,手上泛著強大的靈能光芒,一把抓住那根尾巴,隨即只聽黑暗中一聲孩童驚慌恐懼的尖叫,耿江岳的手,抓了個空。
“什么玩意兒?!”耿江岳猛地轉過頭,卻只能看到一片漆黑。
天地間那空靈又詭異歌聲,緊跟著戛然而止。
耳邊,只剩下狂風卷地的聲音。
耿江岳站在原地,茫然四顧。
他抬眼看了看時間,新約克郡時間,3041年12月30日,晚上10點59分45秒。
投影上的秒針一格一格,輕輕跳動,在暴風中,發出咔嗒咔嗒的輕響。
片刻,當這根指針跳到準點,耿江岳四周的暴風,就像機器一樣準點,驟然停下。
狂躁的風,不刮了。
四周的光線,明顯開始變亮。
遠處包裹在黑暗中的藍色幽火,在明顯亮了一下后,立刻失去了光芒。
耿江岳開啟飛雷神,飛奔上前,但眼前的景象,卻和這些天來看到的一切,毫無差別。
除了冰雪,還是冰雪。
沒有絲毫怪物活動的痕跡,雪地下面,也看不出藏了任何東西。
耿江岳明顯感到,那種充滿怨恨的感覺,隨著暴風的停止,正快速地消散掉。
那股強大的靈力,也沒了任何蹤影。
天上的烏云,漸漸散開,藍色的月光,重新灑落下來。
腕表上的時間,已經是海獅城時間3042年1月1日……
至暗時刻結束,會陽節到了。
耿江岳站在雪地上,疑惑了許久。
剛才的環境實在太黑,加上暴風雪和那股詭異靈力以及歌聲的干擾,他根本無法觀察到任何細節。一年只有一次的機會,就這么錯過了。
抬起腕表,腕表上的指南針,已經恢復。
耿江岳站在原地,360度轉了一圈,發現不論哪個方向,都是南方。
“北極點嗎?看來只能等明年了……”
耿江岳嘀咕著,蹲下來,放了個轉運術的空間坐標。
接著剛站起來,卻冷不丁看到一個光著身子的小孩,就那么無聲無息地站在他的面前。
皮膚泛著淡淡的藍色,長著根長長的尾巴。
面孔完全是人類的樣子,只是那麻木的表情和眼神,簡直能活生生把人嚇死。
“我草!”
耿江岳被嚇了一大跳,瞬間跳出幾十米遠。
再抬起頭,那小孩卻已經不見了蹤影。
一陣微風,從腳面上吹過,雪地上平平整整,只有耿江岳的腳印。
耿江岳的冷汗,一下子就下來了。
剛才那一下,絕不是幻覺。
但是,那小孩到底是怎么回事?
耿江岳看著北極點,微微喘著氣,卻渾然不知身后,已經站滿了幾百幾千幾萬個小孩,臉上毫無血色,表情呆滯,沒有眼神。每一個孩子,或長著教,或長著鱗片,還有尾巴和爪子。
如果耿江岳的專業方向再稍微朝生物學偏一點,他如果能看到這一幕,一定能瞬間就跟高原大陸上的半怪聯系起來。這成千上萬的孩子,分明就是成千上萬的半怪幼童!
耿江岳緩緩轉過身,身后的半怪孩子們,卻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還是那片冰雪,白茫茫一片,干干凈凈。
“媽的,什么情況……”
耿江岳拍了拍胸口,很無可奈何。
然后心念一動,下一秒,就回到了安安的身旁。
收起厚厚的衣服,耿江岳在熟睡的安安身邊坐下來。這一整個晚上,他徹夜未眠。腦子里像是有滾水在沸騰,各種亂七八糟的想法咕嚕咕嚕冒出來,卻又雜亂得毫無頭緒。一直到清晨時分,安安睡醒過來,發現耿江岳坐在床前,伸手摸了摸他的臉,柔聲問道:“怎么了?”
耿江岳抓住她的手,輕聲道:“我感覺,好像離這個世界的真相很近了。”
安安微微一笑:“那不是很好嗎?”
耿江岳卻又有點不太確定,但還是點了下頭:“嗯……”
兩個小時后,耿江岳和安安從家里出來。先把光耀送到一號樓第一小學校,再把嘉誠和振宇送到一號樓第一幼兒園的學前班和小班,這才出了主產區大樓,前往海獅城南區的市政廳總部。
耿江岳雖然不用再負責海獅城的日常運轉工作,不過作為國家元首,會陽節當天發表講話已經是傳統,不去不行。兩個人手挽手,沿著海獅城的主干道一路步行。沿途到處都是晨練和溜寵物的市民。湊巧還遇到生了兩個孩子后已經全面居家當主婦七寶,牽著七八只靈貓,場面蔚為壯觀。
耿江岳和七寶閑聊了幾句,話題都是孩子如何如何,然后便揮手道別,各自離去。七寶還要去趕早上的大促銷,非常忙碌。目送這個前同事走遠,耿江岳環顧海獅城猶如花園般的城市環境,不禁對安安大發感慨道:“誰能想到七寶會嫁給云舒,太快了,一眨眼世界全變了。”
安安很崇拜的表情道:“都是你的功勞呀!要不是有你,海獅城現在還不知道是什么樣子呢。要不是你又是給大家灌頂送技能,又是送那么多丹藥裝備,七寶也不會去圣約翰彼得堡執行任務,就遇上云舒,也不會讓他給騙回家了。云舒那個渣男,還天天在夜總會里鬼混……”
看似整天也不怎么出門的安安,對這些八卦的消息,卻很神奇地了如指掌。
不過海獅城的高層們,這幾年也確實浪得有點厲害。
尤其是南區商業街開始引入各國年輕小姑娘當陪酒公主后,云舒每周四個工作日,基本天天就駐扎在那兒凈化小公主們靈魂,其中兩天必然帶著壯壯,江湖人稱海獅城夜店賞善罰惡雙尊,一個不高興就報警掃黃,提上褲子就無情,作風惡劣得很。
不過家里的七寶和小紅也都睜只眼閉只眼,畢竟這倆貨已經算收斂的了。比起熊貓在貝隆城的肆無忌憚,王滄海和大妖精、普祥、夢標組成的夜店四大天王,以及排骨干脆在海星城養小的,云舒和壯壯簡直就是純情倆小哥,頂多摸摸抓抓過點干癮,絕不敢有下一步動作。
整個海獅城高層男性中,籃子算是最守身如玉的。
至于原因,個人的道德感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柿子無時無刻的虎視眈眈。
如果籃子敢亂來,柿子絕對敢抽刀拔劍根除后患。
反正孩子都有了,有些東西,切了也就切了,根本不心疼。
而最最讓人意外的,還是當年海獅城的海神徐震。
結婚之后,在栗子強大的氣場下,愣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徐帥逼再也沒去過需要嚴打的不良場所,這幾年來,活得就跟監獄里的爛仔們一樣身心健康。
不抽煙、不喝酒、不熬夜,每天準時鍛煉身體,學習耿江岳編的《大學通識課概論》,按時吃飯,認真工作,不遲到不早退,努力帶孩子,按時交公糧……
“簡直被栗子馴得比狗都聽話。”
安安一路跟耿江岳說著海獅城高層們的美好生活。
耿江岳不禁奇怪道:“你這些都從哪兒聽來的?”
安安道:“前幾天比賽的時候,端木教練他老婆跟我說的啊。”
耿江岳聽安安這么一說,立馬就回想起來,半個月前的玄秘職業聯賽半決賽。那場比賽,東華國對戰海獅城,一場比賽打了兩個多小時,加時了三次才分出勝負。兩隊選手的家屬就在觀戰臺包廂里看著,安安聽到些什么帶顏色的內容,也半點都不奇怪。
當時耿江岳已經去了北極,沒看直播,后來某天抽空上網看了下動態,才發現這場比賽被全世界的玄秘聯賽粉們吹上了天。兩隊各種花里胡哨地單挑群毆,殺得那叫一個昏天黑地。
熊貓跟烏賊單挑了一場,戰了個平手。籃子和老鷹也是互毆了半天,許多年沒上過場的籃子,居然寶刀未老,打得難分難解。最后靠著壯壯和幸福星不要臉地二打一拿下肘子,海獅城才勉強過了關。耿江岳還特地找回放看,只是看完后,覺得有點浪費時間。
無非是二十只菜雞互啄,啄得雞毛滿天飛,完全找不到什么興奮點。
唯一亮眼的,可能就是歸真彈了。
要說這玩意兒到了職業驅魔師手里,對戰斗力的增幅確實牛逼。
護盾這玩意兒,說廢就廢了。
如果接下來產能可以繼續加大,今后再有幻靈界生物入侵,估計就是來多少死多少。
除非……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耿江岳正想著,腕表里,突然跳出一封急件。
“嗯?”耿江岳抬手一看,臉色微微一變。
上面是荷爾蒙發來的消息。
“海星城第九區出現變異多尾,已經殺死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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