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功德無量

通常電影院下映后，拷貝一般都會銷毀處理，也有的會起來，但并不好保存。

影視院校都有放映室，大銀幕看得更爽。

的底片并沒有賣給人家，而是藏在紐西蘭的維塔數碼分公司，馬可賣的是發行權。

等香江的影視基地建好后，他會拿回來保存，以后海外流媒體上可以繼續播放，國內就直接傳上網，讓大家免費看了。

還是那句話，好壞由觀眾來評。

作為同行，他是覺得這部戲可能是江文的巔峰之作，既有觀賞性，也有藝術性，難得的佳作，如果國內當時讓公映，不會低于5000萬票房。

第二天他又去了趟清華，徐征，黃博、陳思春三人正在那拍，馬可的戲份往后排，等過些天他把的拍攝完成后，再回京州和一起拍。

雖然這兩部戲掙錢少，但既然是公司出品，他還是希望出精品，然后利用現有的發行渠道，海外也能賣點錢。

清華只同意授權校名拍，不同意拍，因為這部作品是商業化喜劇，為了喜劇效果，對學校和校長的諷刺和捉弄有點過分，太不尊師重道了。

但因為馬可的名氣，還是同意了借用場地，只是不能拍標志性的建筑，名字也改成了清北理工學院。

徐征其實心里有點怕被觀眾罵，何不食肉糜。

因為目前來說死記硬背填鴨式教育依然是主流，依然是窮人子弟上升的最好途徑。

第一次做導演，怕被罵是正常的，

但馬可的意思是，商業片就得考慮喜劇效果，況且提倡的東西本身沒錯，你高中死記硬背為了考高分可以理解，上了理工名校，還是這樣自然是有問題的。

況且三兄弟其中有個人物設定就是窮苦出身，被家里寄托厚望。

也有同學因為分數不達標，可能無法畢業，被家里施壓，只能選擇跳樓上吊，在我們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尤其是高考生，哪年不得跳樓幾個。

至于孰對孰錯，留給社會討論，商業片只服務喜歡的觀眾，他們愿意出電影票錢。

再說票房撲街了也不要緊，搞藝術跟搞科研一樣，都是在試錯中成長的，要給新人犯錯的空間和平臺。

當導演和演員，都需要一顆強大的內心，名人誰沒被罵過啊，馬可在網上還不是天天被人罵。

目前正是向西方靠攏的鼎盛時期，觀眾心里其實也更開明，更包容，擺脫貧窮的渴望很強烈。

哪怕劇情跳一點，應該無大礙，否則王副也不敢批準。

若是20年后，馬可是不敢拍的。

所以說什么年代能做什么樣的事兒，他心里那是門兒清。

馬可躲在圍觀學生的后面，并未聲張，來之前也沒打電話，就是突襲檢查，看這三個人配合得咋樣。

現場正在拍開學的戲份，黃博的角色是家庭貧寒的那個學生，被全家老小寄予厚望，但他自己卻喜歡音樂，也有天分。

這個劇情改動讓他在電影里做一把音樂天才的夢想。

因為他沒有演戲經驗，經常性的ng，幸好徐征也是新人導演，耐心還不錯。

高媛媛在這戲里面演校長的女兒，馬可飾演的男主角的女朋友，現在跟組玩著，順便背背劇本，等馬可入組。

她是個學渣，學校也不咋的，現在是大明星，輕輕松松就能畢業，很少去學校上課，畢業論文都是男同學幫忙代寫的。

媛媛只要勾勾手指，她們學校就有一千個男生跪在眼前等差遣。

她最先看到馬可，喜出望外，兩人好久沒膩乎了，特別想念。

馬可卻連忙豎著手指讓她別聲張。

“咔咔……黃博，你這不行啊，眼神怎么老不聚焦呢，你說臺詞得……得帶有感情知道嗎，得入戲啊，得時刻記住鏡頭在哪里。”

徐征摸著光頭，急得抓耳撓腮，原地打磨。

黃博尷尬地笑了笑，重重嘆了口氣，蹲在那搓臉，很是沮喪，恨不得打自己幾巴掌。

唱歌又不行，寫歌也不行，演戲也不行，馬勒戈壁的，馬勒戈壁的，你這個傻逼能干嗎啊？

他在痛苦地責備自己，對于一個有理想的年輕人來說，挫敗感的攻擊力太強了。

越挫敗越不行，越不行越挫敗。

從96年跟馬可認識，四年時間他原地踏步，還在后海酒吧賺點生活費，馬可都千億身家了。

黃博將手抓緊頭發里，越來越用力。

馬可這才從人群中走過來蹲下，笑道：“博哥，這就慫了啊？”

黃博連忙站起來，笑道：“馬導，要……要不換個人吧，我真不行，演主角會把這戲給砸了的，要不我先從群演試試？”

徐征和陳思春也走過來，靜待馬可做決定，他們也覺得黃博不行，完全沒經過訓練，內向害羞不自信，在一堆圍觀學生跟前，他就更慌了。

陳思春甚至想取代黃博，演這個角色，他受過良好的訓練，肯定是沒問題的。

“我剛才看了十來分鐘，你就是太緊張了，是不是圍觀的人太多？”馬可問道。

“應該是……是的吧？”黃博回道。

馬可站起來將徐征拉到邊上，說道：“當導演帶新人需要一定的耐心和技巧，比如這場戲如果確實有難度，那就換個輕松搞笑的先把氣氛帶動起來。”

“可是這個鏡頭都排練過了啊，ng了五六次，重新換場景的話，之前ng的膠卷全白費了。”徐征爭辯道。

“本來就廢了啊，他沒狀態咋辦呢，你排練的時候，有沒有那么多人圍觀呢？”

“這個倒是也沒有，但也開機好幾天了，他心虛的問題老治不好。”

“沒關系，我給你800萬預算，你沒發現多了400萬嗎，就是給你燒膠卷的，四五倍的膠卷還不夠你燒的啊。”

“老板，你就這么看好他嗎？”徐征問。

他還想把成本控制在500萬，這樣上映后盈利的可能性更大。

“我覺得他還是有點喜劇天分的，關鍵你們要磨合，也沒催你工期嘛。”

“行吧，我想想換哪場，老板，你什么時候能來補戲啊，男主不在真的不好拍。”

“最多半個月吧。”馬可安慰道。

黃博在一邊抽著悶煙，等著被換呢，公司一堆專業演員等著接戲。

沒想到徐征說繼續拍。

有這么好的機會，誰都不想錯過，黃博嘴上說說而已，若真是被馬可開了，那絕對生不如死。

他自己都不知道，馬可為啥就這么看重自己。

“謝謝老板，謝謝老板。”他跟在馬可后面說道。

“博哥，拍戲就是玩，但要玩得投入。徐征自己也緊張，靜下心來找找感覺，胡思亂想也沒用，我們公司有錢，不差那一兩百萬膠卷。”

“好的，我知道了。”

五月中旬的時候，正式殺青，那些道具車放在京州的修理廠，要么到時候賣給土澳電影公司，這部戲火了之后，他們肯定要跟風拍。

這次后期制作馬可希望放在香江來做，等影視基地建好后，他會從洛杉磯公司和維塔數碼抽調100名左右愿意來香江工作的員工，組建亞洲特效公司。

三年來他贊助了150個留學生，平均學習期兩年，第一波五六十個已經在史蒂文動畫實習一年有余，這些人肯定會來香江。

接下來的特效也會在香江公司做，世界頂級設備都有了，差不到哪里去。

剛開始馬可會把價格放低，整個亞洲的單子他都接，保證小韓的特效水平永遠起不來。

中旬的時候，正好上映兩周，自然也是世界各地屠榜，目前全球總票房已經3億美金，宣發推廣馬可都沒去，是三個副導演帶著主創跑的。

馬可實在太忙，需要在半個月內拍完，這戲相對簡單，爭取在畢業典禮時首映。

96屆表演系早已是京戲的傳說，目前有一半人都成名了，馬可更是登上世界舞臺，畢業即大佬。

恰好又是2000年新世紀畢業，所以學校想搞得隆重點。

院長形容馬可是千年一出的奇才，以后都不會碰到了，當然要抓住機會宣傳宣傳。

劇本會議是在馬可的四合院開的，除了30個學生主創外，編導系、表演系、攝影系的班主任都來了，院長自然也參與了。

不過現在不是老師教學生，而是學生教老師。

因為導演是馬可，估計常老師也會在里面客串下。

“小馬，我聽說你這戲打算免費公映啊？”班主任問。

“是的，常老師，我已經跟工廠聯系了，讓他們留好產能，僅拷貝就要做12000份，保證農村的鄉鎮都有一份，各村輪流放，城區還是得半價，電影院那塊還是得把成本收回來的。

但金額實在太大，農村地區只好降級用16mm膠卷拷貝，至少也要2500萬RmB吧。”

“多少？光拷貝就要2500萬，那加上拍戲的資金，豈不是要3000萬？”常老師問道。

馬可點點頭。

在場的所有人都震驚了，尤其是京戲的老師，他們的工資還不到一千塊，3000萬那是天文數字。

3000萬什么概念，這年頭都可以去開個小房地產公司了。

院長點上一支煙，說道：“我當時的意思是說你出個200萬拍攝費用，同學們一起做個長片玩玩，哪怕80分鐘也行的，可沒讓你投這么大一筆資金。”

“沒事的，院長，這錢我個人出。”馬可說道。

“上次去開什么慈善動員會，你不都贊助過上千萬了嗎，錢也不是大水趟來的，年輕人悠著點花啊，你投資的事都是大片，風險太高。”常老師說道。

“這么做，當然是功德無量的，能改變很多女孩子的命運，有些女孩天資聰穎，不讀書太可惜了。”院長說道。

老頭畢竟是當領導的，小私心頓時就來了，這戲是以京戲畢業作品的名義拍的，想必馬可此舉，也能為京戲帶來無上榮光。

原本馬可讓小夏去找過教育口，想問問能不能贊助點，那樣就可以用35mm膠卷做拷貝了。

但此時連小學初中都要收高昂學費的，哪有錢贊助。

最后溝通的是，他們負責組織學生看，或者跟村鎮溝通，每個村輪流播放，費用什么的，就沒得了。

“常老師，放心吧，錢的事兒我可以搞定，我還準備另外出1億成立助學基金，到時候片尾時會放聯系地址。”

“再出一億？”院長都驚了。

“嗯，暫時每年資助10000名學生吧，學費加生活費什么的，”馬可說道。

“你這孩子簡直是京戲之光啊。”

常老師也被感動了，很為當年為難馬可感到愧疚。

“老師過獎了，我們就把劇本過一遍吧，后期還要配音配樂剪輯呢。”馬可說道。

他準備去找幾個品牌贊助商，能拉來千把萬的廣告費也不錯。

“她們幾個，你準備讓誰當女主啊？”常老師看著幾個得意的女學生問道。

張子依和曾離也期待地看著馬可和班主任，心想選我選我。

“您覺得呢？”馬可問。

“你是老板，你說的算。”常老師回道。

主要老太太已經搞不清馬可這臭小子到底在跟誰談戀愛。

怎么每個女孩看著他，都像是在談戀愛呢。

現在的年輕人，真的搞不懂。

其實這戲的主角就只有女主一個，其他都是配角。

“還是子依來吧，她比較瘦弱，也演過農村孩子，主要是眼睛里有怨氣。”馬可說道。

曾離和其他人不太行，一看就是白白胖胖的城里人，哪像個窮人家的孩子。

“哼，就是說我土唄。”張子依撅著嘴說道。

大家哈哈大笑，曾離倒也沒有太失落，無論是演技還是實力，她都不如張子依，沒有取勝的可能性。

劇本老院長之前也看過了，還是有點擔憂，主要是這戲表達的觀念太新潮，太先進了，擔心那些農村人不僅看不懂，還反過來挨罵。

在很多農村父母心里，生孩子不是為了愛，而是為了將來老了不至于太慘。

所以越窮的年頭，窮人生孩子越多，一是要求更多的回報，二是通過量大管飽的方式來避免夭折造成的損失。

孩子，尤其是女兒生下來就要講孝道，所謂孝道就是，從父母生你下來那刻起，你就是父母的私人物品。

而則提倡女孩子們抗爭，但怎么抗爭呢。

給馬可的助學基金會聯系，確認后會每年拿到2000元的學費加生活費補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