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 島鯨,彩虹

［海面上掠過一道展翅飛翔的身影。男子臉色異常蒼白，戴著半高絲綢禮帽，無眉，紅唇如同染血，穿筆挺黑色西褲，雙臂化作白色羽翼，正與面前同樣振翅懸停的新聞鳥，大眼瞪小眼了好一會兒。他們都騰不出翅膀來取報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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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年多大？”

“外表是個11歲的小孩，智慧卻異于常人。我的內心大概有個二三十歲了吧。”

“哈哈，你還真會開玩笑啊。不過這份氣魄，應該就是你小小年紀就可以狩獵海賊的原因吧？”

“你說是就是吧。”

“據我所知，你第一個狩獵的海賊只有13萬貝利懸賞金，而目前最高的記錄，則是100萬貝利。為什么有這樣的差距呢？是因為最開始行動的時候比較謹慎，后來覺得，所謂的海賊其實也不過如此？你有想過以后去狩獵那些數百萬貝利，甚至1000萬貝利以上的海賊團嗎？就像最近那個神秘的海賊獵人——空條承太郎那樣。”

“承太郎是我偶像哦。”

飯店的桌邊，滿桌都是香噴噴的鱷魚肉大餐。林奇坐在一邊，世經記者坐一邊，B.I.B則在另一邊。

林奇邊吃邊道：“倒不是謹慎，而是最開始只打得過那么菜的……至于為什么提高到了100萬貝利，那當然是因為我變厲害了唄！”

記者笑笑，不大信。哪有短短幾天之內，從狩獵13萬貝利級別的弱雞海賊，跨越到狩獵100萬貝利的不那么弱雞的海賊的？

而且看著少年的樣子，根本就是從未受過傷。

真是個了不起的天才少年啊。

“你有想過加入海軍嗎？”記者追問，“以你的年紀，現在入伍恐怕也不晚。憑你小小年紀就有這樣的身手，還有狩獵海賊的履歷，以后說不定能當上海軍將領呢！”

林奇懶得理他，用肉骨頭敲敲盤子邊沿，叫道：“我喬魯諾就是餓死，”高舉肉骨頭，“從這兒跳到海里，也不會做什么海軍！”

記者不明所以，繼續追問問題。林奇隨隨便便敷衍著，最后，記者拿出相機，給他“咔嚓”“咔嚓”拍了幾張照。

“你的新聞很有趣，應該會登報的，注意看最近的報紙哦。”記者很有風度地笑了笑，放下幾張紙鈔，起身離開。

……

噗，林奇吐了一根肉骨頭，也該離開這座島了。

他這么想著，邊吃邊在店里隨便看看，忽然發現不遠的一桌人里，有個稍微面熟的矮小老頭。

“誰來著……”林奇邊啃鱷魚肉，邊皺眉思索。

思索了一半就放棄了，直接詢問隨身的記憶庫。“噯，B啊，那老頭是誰？”他沖那邊方向努了努吃得滿是油膩的嘴。

B.I.B鎖定了本體所指的人，泛著白光的雙眼閃了閃，很快答道：在南加哥島見過，是商船的老管事……別人都叫他老亨利。

“哦哦！”林奇想起來了，立刻揮舞著肉骨頭沖那邊歡快地招呼道，“亨利老爺爺！這邊！”

同時，林奇又抓起記者留下的幾張鈔票，“服務員，再給整點好的！我請客。”

……

“你是？”

老亨利那桌的幾個人過來，疑惑地打量這黑發的少年。

“我是喬魯諾，咱們以前在南加哥島見過的！”林奇笑著說，“別客氣，這桌我請。鱷魚肉很好吃喔！”

老亨利本來還很疑惑，現在一見林奇的吃相，頓時有了印象。

“原來是你。”他不記得這少年的名字，但是在南加哥島的酒館飯店里，經常看見這么個特別能吃的少年。

“喬魯諾？”其他人立刻一愣，“不會吧，是那個喬魯諾嗎？”“這幾天在這座島挺有名的少年獵人？”“就是他？”“這么能吃，應該沒錯了……”

“經常跟你一起的大個子，還有另一個小家伙呢？”老亨利左右看了看，確實只有這少年一個人。

服務員送了又一堆招牌菜與各色飲料，林奇感慨道：“人生有夢，各自精彩了呀！”

“啊？”老亨利等人不明所以。

林奇繼續風卷殘云道：“亨利老爺爺，我能坐你們的商船離開嗎？最近想去其他地方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海賊耍耍……”

……

借著少年獵人的名頭，以及一點點貝利的助攻，林奇與商船的人商量好搭船的事情。

不過，他們今天并不離開，要等處理好商船的事情，明早再起錨出航，去下一座島。

既然如此，林奇就先回了旅館，收拾東西——主要是收拾鈔票。

這海賊世界也沒個電子支付，還好紙幣面額夠大，否則他隨身帶著幾千萬上億的現金，簡直是要麻煩死。

因為最近這段時間“空條承太郎”的努力，林奇帶著的現金過多，原本的背包根本裝不下了。

林奇懶得去逛街，讓B.I.B如法炮制，穿上寬大風衣，戴上兜帽與星星面具，去街上買個大點的行李箱回來。

而他自己，則是把玩著綠色電話蟲，奔去樹林快活去了。

“身體變色我應該是學不會的。”林奇又把小綠放到石頭上，雙手合十拜師道，“但——你把身體變硬是怎么做的？類似‘剃’的那種足力爆發，我有了點眉目，可怎么硬化身體加強防御，我一點頭緒也木有……”

綠色電話蟲表示費解，“啵嚕啵嚕？”

問的什么亂七八糟的，那不都是生來就會的玩意兒嗎？那些東西，還需要學？

人類真奇怪！

……

街上，造型辨識度極高的B.I.B去購物，路邊的行人紛紛讓開。

“喂，看到了嗎，那該不會就是……空條承太郎吧？”

“星星面具……果然就是他！”

“好嚇人的氣勢！”

“果然像傳聞中的那樣沉默寡言呢！”

“他要買箱子嗎？呃，老板的腿在打哆嗦……”

B.I.B沉默寡言地進了店，在商店老板劫后余生的表情中提著新箱子出來。一路上，它都觀察著每一張面孔，印入“記憶庫”，與那本“西海海賊懸賞大全”對比……人群中確實有人嚇得連忙低頭走掉。B.I.B考慮了一下，眼下穿著衣服拎著箱子，不太適合狩獵，還是不給本體添亂了。

老亨利他們也在人群中，望著那個風衣飄飄的高大背影，咂嘴道：“我們船上要是有這樣的賞金獵人當護衛該有多好！也不至于每次出海，都提心吊膽生怕碰到海賊團了……”

“這個空條承太郎可是以一己之力剿滅了幾千萬懸賞金的海賊團的，”同伴誠懇道，“我們請不起這樣的高手啦。”

……

電話蟲其實并不會說話。

或者說，它們并不會人類的語言。

通電話時它們講的話，都是通過另一端傳來的生物電波，解讀其中蘊含的另一端的電話蟲的所聽所見，從而完全一致地模仿出來而已。

因此，綠色電話蟲當然也不可能口吐人言，來指導林奇。

它甚至也從沒像鸚鵡那樣學舌，吐字清楚地模仿林奇的話——電話蟲能模仿的，或許只有同為電話蟲的電波而已。

不過它不會教，林奇可以學。

他一臉不懷好意地伸出手指，將綠色電話蟲按住，在它身上戳來戳去。

小綠被戳怒了，張嘴就咬。

咬不到，氣得只能讓身體變硬來防御。

原本軟乎乎的電話蟲，林奇的手指戳上去，立刻感覺到了不同。

林奇細細摩挲著其中的不同。

腦海里回想著當時在花船上，那個羚羊女人硬化身體——用六式之“鐵塊”來防御刀劍時的姿態。

“不得不說，這招真的很咸濕……”林奇嘆道，“真是難為大媽的那43任丈夫了……”

在樹林里練了大半天鐵塊，練得筋疲力盡，林奇回到旅館。

窗邊的鮮花畢竟不是花花果實能力制造的，無法隨時隨地都可以盛開得鮮艷。此刻，窗邊的那束花已泛黃，漸漸凋零。

林奇熱了杯牛奶，捻了兩半泛黃花瓣。

嗅了嗅，他咂嘴道：“還是花花果實的花兒比較香！”

一飲而盡，睡覺。

……

第二天，林奇背著包，拎著大箱子，來到港口，見到了老亨利他們的那艘雙桅商船。

“喬魯諾，這里！”

“早啊，快上來！”

昨天飯店里見過的人在船上與林奇打招呼。

林奇踩著長條踏板，背著包，單手拎著大箱子，穩步走到甲板上。

船員們一見他走上了時，踏板彎下的弧度，就知道，這小子手里的箱子，很沉啊！

“這箱子很沉啊，我來幫你拿吧！”有水手笑嘻嘻湊過來，“來，叔叔帶你去船艙，你的房間。”

林奇見狀一笑，“好啊。”

他將箱子交給這人。后者手里立刻一沉，驚道：“喔，真的好重呢。”

其他人也笑著開玩笑道：“箱子里該不會都是石頭玩具吧？”

林奇道：“里面都是錢哦。”

此言一出，不止幫忙提箱子的，其他人也是臉色微變，無聲中迅速而隱秘地互相碰了碰視線。

“來來來，叔叔哥哥們帶你去船艙！”

“別累著了……”

林奇似無所覺，一臉輕松地跟著往前走。

路上碰見老亨利。老亨利白花花的眉毛一皺，問道：“你們吵吵嚷嚷的做什么呢？”

林奇笑道：“叔叔哥哥們知道我一箱子的錢好沉的，都在幫我提呢。”

熱心水手們頓時訕笑不語。

“沒出息的東西！”老亨利罵道，“讓一個孩子看笑話！”

水手們不以為意，他們請這小鬼吃一個小虧，省得他以后吃大虧，收點酬勞怎么了嘛？

林奇笑嘻嘻問道：“亨利爺爺，這下面是什么地方呀？”

他踩了踩腳下的船艙地板。

老亨利一愣，腦子里想了一下，答道：“我記得是雜物間吧，挺亂的，沒什么人去……你要干嘛？”

“哦！”林奇轉過身，從熱心水手們手里接過大箱子，笑呵呵地揮揮手，“辛苦你們咯，再見～”

就在熱心水手們滿懷詫異的時候，林奇的腳輕輕一踩地板。

咻——

眾水手們腳下的地板，立刻擴張出一個巨大的孔洞，幾人嗖嗖嗖掉了下去。

轟隆，噼里咣咣，墜地聲，雜物撞倒聲，哎喲哎喲的痛呼聲，此起彼伏。隨著地板上的巨大孔洞的迅速閉合，底下船艙里的各種聲音也被阻隔，戛然而止。

“你……這……？！”老亨利都看呆了，愣在原地。

……

劈波斬浪，商船在海面上前行。

林奇收拾好行李，重新回到甲板上透氣。

那幾個水手灰頭土臉地聚在一起，見到林奇的出現，有想要憤怒地沖過來教訓他一頓的，也有驚疑不定，避開一定距離的。

“要打架嗎？”林奇趴在船舷吹著海風。

而在他旁邊的甲板上，無人可以看見的漆黑“幽靈”，正在一絲不茍地做著每日的鍛煉。

“回來！”有人拉著氣勢洶洶的水手，提醒道，“他可是解決了100萬懸賞金海賊的……”

那水手滿臉灰塵，不屑道：“吹什么牛呢！肯定是像剛才那樣，不知道用了什么妖術，投機取巧而已……就他這小胳膊腿，我一只手摁死倆！”

半分鐘不到，甲板“轟隆”一顫，屁股朝天的這位水手用親身體驗告訴其他人，他并不能一只手摁死倆林奇。

倒是林奇一個閃身，就在眾目睽睽之下，輕輕松松給了他一個教訓。

“凈在這丟人！”老亨利趕了過來，怒聲罵道，“誰還想要對喬魯諾不禮貌的，可以！輸了也認栽，直接給我從船上滾下去！”

他吹胡子瞪眼吼道：“滾到海里去！”

“真的嗎？”林奇一聽就來精神了，“這可太刺激了！來來來，打架不？”

他摩拳擦掌地靠近諸位水手。

水手們立刻一哄而散，溜了個干凈。林奇哈哈大笑。

老亨利看著這少年，過了會兒，問道：“你……是吃過‘惡魔果實’吧？”

林奇笑道：“是啊。”

你怎么不問我怎么知道惡魔果實的？老亨利一肚子話別在肚子里，有點氣悶，最后感慨道：“真是了不起的少年呀！”難怪可以獨自解決海賊。

……

遠處的海面傳來奇怪的鳴叫聲，很沉悶，悠遠。

林奇與甲板上的其他人一樣，都停下動作，扭頭看去。

只見海面破開，涌出一只大如小山般的黑色鯨魚，緊接著是第二只，第三只……熙熙攘攘，十幾只巨大的黑色鯨魚浮上海面，齊齊長鳴，而后頭上紛紛噴出一束束水霧。

更遠處的海平線那段，黃昏的夕陽半沉海中。十幾道高高噴起、散開的水霧，折射夕陽，氤散成一道道七彩迷離的彩虹。

“難得一見啊！”

“是幸運的象征哦，這次航行會很順利！”

甲板上的水手們歡叫起來，有的脫下衣服對著那邊彩虹氤氳中的十幾個黑色鯨魚影子甩動，有的高興地直吹口哨。

老亨利在林奇邊上道：“那是島鯨……”

林奇也在觀賞那海面上，十幾只島鯨魚營造的晚霞彩虹。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群家伙，跟一只小島鯨是好伙伴呢……”老亨利自言自語般地喃喃道，“也不知道那群人現在怎么樣了！”

林奇道：“還在夢想的大海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