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 艾尼路也是個懂技術的人

咕嘟……

咕嘟……

一個個巨大的玻璃罐子內，溶液中有細小的氣泡涌動。

有弧度的玻璃上，映出空條徐倫有些變形的臉，帶著一絲好奇的神態。

尖帽老頭叫雅馬哈達，自然也是維薩利亞小空島上，研究天候的科學家，也是長長的白須，穿得像個老魔法師……乍一看，和哈雷達斯也沒有多少分別。

他領著羅賓在這間滿是玻璃罐子的屋子里走著，他所看不到的漆黑幽靈徘徊在他們身側。

b.i.b狹長的雙眸觀察著，因為那絲熟悉感，在記憶里飛速查找蛛絲馬跡。

聯想起之前的見聞，它忽然想到了什么，迅速翻出某一個畫面。

就是它。

“這些都是什么……”羅賓仔細觀察著那些玻璃罐內的溶液，“好像……就只是海水而已，不對，如果是這里的話……是‘海云’？”

“沒錯！”雅馬哈達捋了捋長長的白胡須，有些得意地介紹道，“就是海云！”

羅賓不解道：“可哈雷達斯說，海云本質上和大海的海水，也沒有什么區別……”

既然只是相當于海水的東西，雅馬哈達為什么會說，這些一罐一罐的海水，就是他們維薩利亞的什么天候科學成果？

雅馬哈達莞爾一笑，白胡子要翹了起來，他對羅賓豎起一根手指，和善道：“小姑娘，你知道島云和海云，有什么區別嗎？為什么一個像是大地，一個像是大海？又或者，問一個最基本的問題……為什么會有這樣特殊的云？”

見小姑娘只是沉默以對，安靜地等他給出答案，老頭兒也不賣關子，笑道：“是因為‘角質粒子’！”

“角質粒子？”羅賓問。

“沒錯……島云和海云的不同，就是因為凝結成云的角質粒子的濃度不同而導致的結果。”雅馬哈達笑呵呵道，捋一捋白須，“在藍海上有一種叫做海樓石的礦物不是么？”

“海樓石？你說的角質粒子，和海樓石有關嗎？”

“是的！海樓石的成分，就是我所說的角質粒子！”雅馬哈達老頭兒的眼睛烏亮烏亮的，像個小孩，“藍海上的人都說，海樓石就好像是‘固體的大海’、‘濃縮的大海’！哈哈，他們還真是沒有說錯……海樓石，角質粒子，這些東西，本來就存在于大海之中，存在于每一滴海水里……”

“……”羅賓沉默，忍不住啟用見聞色，向一側的漆黑替身看去。

角質粒子！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在九蛇島的歷史正文中，就有過類似的記述……

被稱為“波塞冬”的人命令海王類們沿著現在的無風帶區域游動，將所有的洋流抵消，又讓它們搬來豐富的特殊珊瑚植株，遍布種植在整個無風帶海域的海底……這些特殊珊瑚的角質粒子形成的礦物在海底堆積，形成的特殊磁場，最終才形成了無風帶的“無風氣候”……

甚至正因為豐富的海底珊瑚帶來的角質粒子富集，讓無風帶海域中的海王類的體型巨大化，變成了如今的無風帶中的巨型海王類……

本來以為這只是無風帶里的特殊產物，特殊粒子，沒想到……按照這位維薩利亞科學家的說法，其實珊瑚粒子，角質粒子，遍布于整個世界的大海之中？

這種普遍性的特征，很難不讓羅賓聯想起……

因子！

貝加龐克博士的研究資料中提及過的，遍布于包括海水、淡水在內的世界任何一種液體中的特殊成分……

貝加龐克博士所稱的“因子”，就是維薩利亞的科學家們口中的“角質粒子”？

羅賓感覺，很多東西都連貫了起來。

她眼前仿佛出現這樣一幅畫面：一叢海底珊瑚，星光點點般揮灑出去一片一片的角質粒子，這些粒子融入到海水中，一部分被海獸吸收；一部分隨著海獸被捕食，隨著降雨，進入內陸湖泊，進入淡水系統，進入人類的體內，進入人類血液；一部分隨著海水蒸騰，降雨水循環，進入天空……

巨大的水循環，讓這種特殊的角質粒子，存在于世界的各個角落，存在于每一個水滴中。

“最不可思議的寶藏，就遍布于每個人隨手可見的地方。”雅馬哈達感慨道，伸手摸了摸巨大的玻璃罐，“火山爆發、海水蒸騰、沖天海流……各種各樣的自然現象，將角質粒子帶到高空，凝結成島云，才慢慢有了世界各地的空島……而這些角質粒子之中，蘊藏著不可思議的變化！”

“變化？”

“是的，變化。”雅馬哈達用力點頭，蒼老的神態中，流露出一絲凝重，他隔著玻璃容器，注視著那咕嘟咕嘟冒一線氣泡的溶液，“通過技術手段解構角質粒子，我們誘導它制造出了風，制造出了火焰，制造出了雷電……甚至有一次意外，引發了一次爆炸！”

老頭兒唏噓道：“你要知道，很久以前，維薩利亞，其實并沒這么小！”

羅賓怔怔無言。

“你看上面。”老頭兒往上指了指。

羅賓與一旁的漆黑戰甲都抬起頭。

在天花板上，有一個巨大的玻璃球。

它的內部，就好似之前稱作的氣象船的氣球一樣，內部有著如同細小閃電般的亂流在涌動，好似一團金色與黑色交織的巨大毛線團。

這巨大的玻璃球周圍遍布著一個一個金屬管道，與屋子里的那些玻璃罐一一相連。

“對角質粒子的研究和實驗實在太過危險，也很不穩定……在找到穩定安全地誘導出磁力的方法后，我們這幫老頭子——當年還是很年輕的小帥哥哩！就制作了這樣一個可以制造‘風之天候’的磁力球，坐著我們用島云搭建的‘維薩利亞’，離開了故鄉……”

老頭兒追憶起了過往。

“你們也很懷念故鄉的吧。”羅賓輕聲說。

“也還好啦！”雅馬哈達笑哈哈地捋著白胡須道，“天空就是空島人的家嘛！在哪里都一樣的……況且我們更喜歡研究天候，與其每天都待在一動不動的空島上，當然還是像現在這樣，坐著維薩利亞，隨風飄蕩，可以在世界各地研究氣象……”

“對了，”羅賓翻開那本惡魔果實圖鑒，翻到響雷果實的那一頁，指著一旁的手寫字問道，“這個空島碧魯卡，就是你們的故鄉嗎？”

“是啊。”老頭兒笑呵呵道，“我們的很多知識，也是在家鄉積累的。那是個很美的空島……”

b.i.b無言地看了看滿屋子的玻璃罐子，最開始第一眼就覺得這些東西眼熟，正是因為同樣的裝置，在艾尼路的方舟箴言里看到過。

艾尼路的故鄉就是碧魯卡。

他能夠獨立制造出方舟箴言，在方舟箴言出了問題后，第一時間就可以排查故障，顯然也是懂得其中技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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