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月柔的手指扣緊,指甲刺得手心疼,找回理智的她重新冰封了心緒。
她撇開和伽螢相交的視線,聲線有了幾分哽咽的顫抖,“我知道你恨媽媽,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我也會有苦衷。”
“媽媽只是太累了,太害怕了,所以想要逃出那里。我不是沒想過帶你一起走,可是那時候的你就像個對全世界都抱有惡意的刺猬,哪怕是媽媽也靠近不了你。”
伽螢看著梅月柔眼角泛起的紅,眼里有了淚光,聽著她隱忍委屈的嗓音話語,嘴角逐漸浮現一抹古怪的笑意。
她知道梅月柔說這些是在示弱,也知道梅月柔想得到的是什么回應,然而過分冷靜的習慣讓她想自欺欺人都不行,反而內心越發的泛涼。
“周夫人。”
梅月柔低泣聲停住。
安靜得仿佛連呼吸也在此刻窒住。
伽螢道:“你真可憐。”
梅月柔猛地轉頭,入眼的是一雙瑰麗到驚心動魄,圣潔又妖異的眸子。
“你之前就說了哪怕沒有血緣關系,伽家人也是一脈相承的冷情。”
既然說了這樣的話,又何必到后面裝可憐,又來打感情牌。
自相矛盾得形同小丑,把別人當傻子時,卻不知道自己更像個傻子么。
伽螢看著被瞳術控制住而安靜的梅月柔,輕聲說道:“好了,現在我們可以真正的聊聊了。”
伽螢一開始沒有對梅月柔用瞳術是想聽聽梅月柔會說些什么,以及瞳術并非萬能的。好比你要知道某些答案,得先有問題。
在梅月柔開口說出那些所謂‘真相’之前,伽螢不知道從何問起就難以得到完整的答案。一點點摸索既浪費時間還容易有紕漏。
現在有了梅月柔自己透露出的那些前提,伽螢的問題就方便多了。
時間飛速過去,由于梅月柔的吩咐,客廳一直沒有多余的人來打擾。
直到大門傳來動靜,沒多久門被打開,周仁言的身影走進來。
周仁言看到客廳的伽螢在場并沒有驚訝,進門之前就得到消息了。
“小螢你,”他面含微笑。
伽螢跟著無聲的笑了一下,同時解開了對梅月柔的瞳術。
對面坐著的梅月柔失神了兩秒,隨即神色大變,先是站起來又在后退時趔趄的倒在沙發上。
看得出來要不是她背后就是沙發,情況會比現在更狼狽得多。
同樣看到這一幕的周仁言話語中斷,臉上出現疑慮。
“你,你這個……”這時候的梅月柔情緒明顯過度強烈,一時間都沒注意到周仁言的到來,指著伽螢的言行徹底失去平時的端莊。
就算梅月柔后面的話沒說出口,周仁言從她的表情也猜到不是什么好話,臉色一沉加快步伐打斷了梅月柔,“月柔!”
梅月柔身軀震動了下,昂頭看到他,表情又是瞬息萬變。
反觀伽螢神色平淡,眼里有一絲興味閃過。對梅月柔而言,被周仁言看到自己丟臉的模樣比什么都難以忍受吧。
畢竟她一直以自己的魅力為傲,自尊心和虛榮心都任何都強。
伽螢站起來,繞過沙發走出去,視線稍微抬了抬,從樓上某個身影掃過。
周心美偷偷出來的時候,伽螢就發現了,只是沒有理會罷了。
“周叔叔,我先走了。”伽螢對周仁言微笑道。
周仁言視線從梅月柔轉到她身上,神色復雜,無奈道:“小螢,馬上到晚餐時間了,不如留下一起吃個飯。”
伽螢搖頭。
周仁言欲言又止。
這時,伽螢的手機來電響起。
她把手機拿出來,看到來電的是阮亞,心底閃過訝異,接了電話。
“小姐,伽總剛出了車禍,現在不知道去向。”阮亞一句話飛快的說明情況。
伽螢腳步頓止,“把話說清楚。”
站在她旁邊的周仁言驚詫望過來,敏銳感覺到少女瞬息間冷下來的氣息,說話的語調也和剛剛截然不同,攝人心魄的森冷。
阮亞道:“boss臨時取消行程改道去周家,路途上突然遇到車禍,boss一人棄車走了,我正在處理后續,發現這車禍蹊蹺,卻聯系不上boss,我希望小姐能聯系一下。”
伽螢掛了電話,直接撥了伽藍的私人號碼。
電話通了。
在連通等待的過程,伽螢目光閃爍著,突然轉身朝梅月柔望去。
梅月柔也在看她,被伽螢冰冷的視線刺個正著。
哪怕只是一瞬的失措,伽螢捕捉得清楚。
她嘴角勾起來。
一樣是笑,這次的笑讓現場所有人心驚肉跳。
伽螢幾步走到梅月柔跟前。
在她的目光下,梅月柔身體顫抖。
“你干的?”
問話的同時,伽螢一腳踹出。
砰——
玻璃茶幾崩裂四濺。
有的玻璃碎片甚至飛向梅月柔,可梅月柔卻動彈不得。
不是她不想動,而是她身體癱軟得動不了。
慘白的臉色讓女人看起來失魂落魄。
伽螢的表情并不猙獰,卻給梅月柔無比恐怖的震懾感。
仿佛、只要稍不小心,就會被碎尸萬段。
這時,電話連通。
“小螢。”
伽藍的聲音柔緩傳來。
伽螢問道:“你現在在哪?”
她其實并不擔心他伽藍的安全,以伽藍現在比她還強悍的實力,別人找他的麻煩反而更危險。
“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