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舉棋不定

月亮和影子哪里會喝酒，只能假裝與他們為伴，清醒時，一起跳舞唱歌，及時行樂，醉酒后，就要分散了，下次相約，在那遙遠縹緲的銀河邊。

毫無疑問，獨自飲酒是孤獨的，否則何必幻想與月和影為伴？暮吟曾經享受這種寂寞，經常一個人喝酒，但自從認識阿霖以后，她發現——酒這東西，還是和好友一起喝更有味道！

“霖姑娘真是了不得，她好像和什么人都能成為朋友！”欣遠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墨染宸，手里的棋子遲遲沒有落下。

“哦，是嗎？”墨染宸皺了皺眉，復又莞爾一笑，“她確實有這個本事，她那樣的性子，自然不會愁交不到朋友。”

“這種天賦，不知是好是壞呢？”欣遠在一個自認為很刁鉆的位置落了一子，太久沒和墨染宸下棋了，他已經看不懂王爺的棋路了。

“且不說好與不好，很能惹麻煩就對了！”墨染宸帶著笑意道，“你確定要在這里落子？好久沒下棋了吧，你的棋力竟大不如前了。”

“欣遠粗人一個，自然沒法和王爺相比，認輸就是，”欣遠抬起茶杯，一口喝干了茶水，“天色不早了，霖姑娘還沒有回來，末將去看看吧。”

墨染宸點了點頭——欣遠實在太了解他了，一個眼神就知道他的想法。很多事情，也只有交給欣遠，他才能放心。

要是辛遙沒有出事，他也不會如此不放心阿霖一個人出去。現在，他只希望這兩人趕緊從這件事的陰影里解脫出來，報仇也好雪恨也罷，都不是鉆牛角尖能解決的問題。

奈何橋上的老婆婆尚且知道人生八苦，不苦，為何人人都想遺忘——可有些記憶，就算喝了孟婆湯也無濟于事。彼岸花也有凋零的那一天，你叫我怎么能忘記你？

“誰還過不去了，看本姑娘的，暮吟你不要來幫我，看我的厲害！”阿霖喝得有些迷糊，說話開始不著四六。

“我到要看看你要怎么過？你知道你現在的樣子有多滑稽嗎？”暮吟看著阿霖搖搖晃晃地走上一座獨木橋，勸阻無果只能放狠話，“我就靜靜地看著你，你自己慢慢過吧，你掉下去我也不會管你的。”

“放心，我不會……”阿霖搖著一根手指頭，“掉下去”三個字還沒出口，腳下就是一滑。

“喂喂喂，你是笨蛋嗎！”暮吟飛身上去拉她，心里恨恨道，“這個笨貓，早說了叫你不要亂來的。”

“好險好險，嚇死本姑娘了，暮吟你好厲害！”阿霖拍著胸口，氣喘吁吁地道。

“你還好意思說，你知不知道你有多重？”暮吟揉著自己的手腕，“本姑娘的手都快被你拽斷了！”

“對不起！”阿霖沖她吐了吐舌頭，“暮吟，你想不想跟我去見一個朋友？”

琵琶一曲腸堪斷，風蕭蕭兮夜漫漫。

河西幕中多故人，故人別來三五春。

“來人，聽好了，把閣主要的東西盡快取來，今日到此不是讓你們來游山玩水的！”客棧內，女子冷漠的聲音響起，吩咐完下屬之后，一身勁裝的女子神色緩和了幾分，嘆了口氣又道，“怎么，你們難道害怕了？”

“沒有……”屬下雖然拼命搖頭，眼神卻有些躲閃。

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透過一個人的眼神，便能洞悉他此刻的心境。境由心生，無論你如何掩飾你的心情，你的眼神都毫不留情地將你內心展示于人。

雨絲輕揚，編織著心夢一簾，風漫心窗，折疊成一個思念。一個夢，輕輕的念念不忘。一份情，默默地相依相暖。人們在行善時總是比他們在作惡時更遲疑不決。

人生不是非得沖在所有人前面才叫勝利，有時候學會停下來，也是我們要學會的必修課。

因為一個人欲望太強，始終會有透支的一天。人這輩子，除了名利前途，其實還有很多更值得的事情等著我們去實現與珍惜。

花門樓前見秋草，豈能貧賤相看老。

一生大笑能幾回，斗酒相逢須醉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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