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大使的直撥電話,力度就是不一樣!
洪果兒把這邊的情況講清楚之后。
放下聽筒沒一會兒。
省里的外事處就回撥了醫院,連帶著省醫院的內科主任,以及縣醫院的劉院長,一起開了個電話會議,綜合病情一商量,立刻決定把老外轉回省院治療。
劉長峰也沒敢耽誤,安排了救護車,并且配備了頂級的醫療人員隨行,這就準備送人了。
整個籌備的過程里,洪果兒都在盡心盡力的做翻譯。
為了緩解luca的緊張和不安,她還輕松的開了幾句玩笑,“你放心吧!沒什么大病,就是闌尾炎,這次給你個教訓,讓你以后記住,別在語言不通的地方獨自背包!”
人在病中,尤其是在陌生的環境里,最需要關懷……luca望著她明媚的笑臉,心里別提多感激了。
臨分手的時候。
luca認認真真的囑咐著,“請你把那張名片留下,無論你有什么需要,可以隨時撥打上面的電話找我!”
“我知道!”洪果兒淡淡的退后了一步……不再磨嘰了,“祝你早日康復。”
luca虛弱的報以一笑,“那……再見!”
雖然這次是在病中相識,兩個人并沒有太多的交流,也沒談什么隱私,不過,洪果兒從容鎮靜的言語,和落落大方的態度……給他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
……
眼瞧著救護車送走了老外。
劉院長這才松了一口氣。
轉身熱烈的握住了洪果兒的手,“小洪同志,這次多虧了你的幫忙,這位外國友人的身份特殊,如果在我的醫院出了什么意外,后果會相當嚴重的!”
為了表示感謝,“你是不是已經耽誤了回村的大客呀?這樣吧,我派一輛小轎車,單獨把你送回去!還有啊,你婆婆還在我們醫院治療吧?一會兒我給她換一個單間病房。”
立刻又補了一句,“費用還是按照4人間算!”
洪果兒也沒客氣,“那就謝謝你了!”
幫了忙,收點回報……
這也是正常的!
用不著矯情!
等到護士去幫劉愛玲換病房的時候,顧憶梅有點發懵了,“這是怎么回事兒?”
小護士笑瞇瞇的答,“這是我們院長特別指示的,出于對洪果兒同志杰出工作的表現,我們免費給劉愛玲同志,換一個最好的高干單間兒。”
啊?
厲害了!
劉愛玲一輩子也沒有想過……自己一個土生土長的農民,有一天,會托“兒媳婦”的福,住進高干的病房里。
*****
三天以后。
洪果兒賣完山楂糕,剛一回村,迎面就碰上了金鳳香。
金鳳香使勁一拍大腿,“唉呦我的小姑奶奶呀,我抻著耳朵跟你講:你婆婆今天出院,你個做兒媳婦的,應該好好表現一下,留在家里伺候著,可你倒好……你咋這么不會來事兒呢?”
“表現啥啊?”洪果兒瞪了她一眼,“媽,我跟顧憶海的離婚申請都交上去了,再過兩天,我和他們家,就徹底沒關系了!”
不往他們跟前湊!
尤其是顧憶梅也跟著回來照顧劉愛玲了,家里本來就不大,現在又多了人,出來進去的……洪果兒真是懶得應對。
干脆一甩手,“媽,我先上你那住兩天!”
“不行啊!”金鳳香蹦著高,“你敢?你一個出嫁的閨女,不清不楚的回娘家是怎么回事?我沒地方給你!”
她心里是一萬個不想女兒離婚的。
所以,非要女兒回婆家。
索性上來拽她,“你現在就回顧家去!”
洪果兒麻利的一閃身,“就不!”
抬腿就跑了。
金鳳香脫下一只鞋。
舉在手里追,“你個敗家丫頭,你給我站住!我還管不了你了?”
娘倆一前一后的在村里跑。
雖說是母親“管教”女兒,可氣氛卻格外的溫馨。
洪果兒先跑進了自家的大門。
往炕上一坐,把這兩天賺的錢,都拿出來了,直接拍到了枕頭上。
金鳳香跑的“呵刺帶喘”的一進門,“你個小丫頭片子,反了你……”
一看到枕頭上的錢。
脾氣就沒了,“啊?咋的?這都是這兩天賺的?”
快步走上去,把錢拿在手里,手指沾著唾沫數了三四遍,“52塊3!”
洪果兒豪爽的一挑眉,“都給你了!”
啊?
金鳳香瞇著眼睛笑,心里別提多高興了……倒不是為了錢多錢少,而是因為女兒長本事了,能掙錢了,而且還知道孝敬自己。
她只點出了30塊,揣進了褲兜里,“這30還你哥!剩下的,你拿回去!想吃點啥,想穿點啥,就買!千萬別屈著!”
洪果兒真心誠意的,“媽,以前都是你搭我,現在我也孝敬孝敬你!你留著吧!嗯?”
一看金鳳香還要往回推。
趕忙又補了一句,“要不,就當我這兩天的伙食費,我在家里住幾天,行吧?”
“不行!”金鳳香斬釘截鐵的拒絕,把錢先揣進了兜里,“我也不跟你推了,這錢,我先給你存著!你餓了吧?等著!”
扭身進了廚房,端出了滿滿一大碗豬肉燉粉條,外加兩張玉米面大餅子,“趕緊吃,還熱乎著呢!”
順勢把筷子也塞進了女兒的手里。
苦口婆心的勸,“我還是那句話,兩口子哪能萬事都順心?你和大海真離了,你就能幸福了?不行啊!你在我這兒吃?沒毛病!住?肯定不好使。”
洪果兒磨磨蹭蹭的不愿意走。
眼瞧著都到了晚上9點多了,金鳳香掐著腰,站在門口喊兒子,“老大,老二,趕緊的!把你妹送回去!”
拉倒吧!
押犯人呢?
洪果兒知道躲不過了。
大步就出了家門。
心里暗自琢磨:都這個時間了,顧家的人也該睡覺了,進屋也不用打招呼……正好!少麻煩!
果不其然。
進了顧家的院子一瞧。
兩間臥室全關著燈。
洪果兒輕手輕腳的回了自己的房間,也沒開燈,邊脫衣服邊上炕。
余光一瞄。
炕上早就躺著個人。
洪果兒嚇得一激靈,“艾瑪!”
“噓!”顧憶海在枕上抬起了頭,一雙眸子,在暗夜里,炯亮的像是兩顆星星,他的嗓音又低又沉,“你喊啥?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