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性像是成為了第六個感官。
謝莊站在床邊,迎著清涼微咸的晨風,看向那開始漲潮的海岸。
暗紫色的晴朗天空中飄著零星的碎云,那碎云明明暗暗,不均勻的水汽將其上的顏色也抹得七零八落。
靈性開始延伸,云霧一般的無形無質,像是乘著微風扶搖而上的飄帶,化作了凝實的觸須,觸碰到了那千里之上的云。
靈性滲透進了云的表層,伴隨著劇烈的靈性消耗,某種連接感油然而生。
就仿佛失去了尾巴的壁虎再次收獲了自己的尾巴,像是斷了手的人,接上了新的手。
謝莊感覺自身化作了一朵碎云,在空中自由地飄蕩,他的神經與那朵云通過靈性產生了連接,他能感覺到云的移動,他能感覺到高空上的風和水汽,還能感覺到在云的內部所發生的變化。
而更為重要的是,那朵云也成為了新的基站,讓謝莊的靈性得以延伸到更遠的位置,雖然他現在依舊無法控制那碎云的移動,但他卻可以感受到碎云所感受到的東西。
“這或許,就是先人所說的御物吧!”
感嘆著,伴隨著靈性的劇烈消耗,謝莊斷開了這種讓人欲罷不能的連接感,他清除地意識到,這跟他憑借神通或者妖紋來御使泥土火焰有完全的不同。
通過妖紋來行使的超能力,超脫了自然的規律,是以更高維的信息強行改變了這世界上本該發生的一切。而通過靈性產生的這種連接感,則仿佛“我”出現了延伸,仿佛那朵云朵,仿佛這個世界的一部分,都成為了“我”的一部分。
這種變化無疑讓他振奮,他甚至已經開始暢想,在未來,三花聚頂之時又會有什么樣的神異,當他的金花再次進化,擁有六片花瓣的時候,他的靈性又會有什么樣的變化?
恍惚中,謝莊不知怎地,回想到了莊子·齊物論中的一句話:天地與我并生,而萬物與我唯一!
或許待到修為高深之時,他就能將世間萬物都同化成謝莊的一部分,真切地實現與萬物共生且同一的合道境界!
“等等……”謝莊突然皺起了眉頭,摸著下巴思考了起來,“怎么好像有點不對,與萬物并生,靠,我說呢,這同化萬物的手段,怎么這么像那些舊神們用信息污染低維生物,把他們轉變成詭異的手段啊!難道我這修著修著仙就會修成污染源嗎?”
“咦~”謝莊忍不住嫌棄地渾身一抖,不可控制地想到了,黃衣,原初生命還有那永恒燃燒的活火焰,“活火焰的造型還算酷炫,但其他的舊神是什么奇形怪狀的畸形種,如果如果修仙修著修著變成那種玩意,這也太難頂了吧……不會有人覺得我會修成那種東西吧!不會吧!不會吧!”
吐槽歸吐槽,對于八字還沒一撇的事,謝莊從不細想,將種種猜測拋到了腦后,謝莊再次將注意力專注于修煉之上。
畢竟在修仙這條無人探索過的道路上,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隨緣,啊不對,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努力,畢竟他能有現在的成就,不就是全憑自己的努力嗎?
“上次嘗試凝聚銀花之時,發現靈力的儲量還不夠,既然如此,就先將銅幣煉體篇修煉至極限,看看丹田的靈力儲量提升之后,能否凝聚穩定的銀花,這過程中同步測試血車的超頻極限,找機會將這個道級妖紋破解,從而集齊五行屬性,嘗試推演更完善的功法。”
剛剛做好了接下來修煉的計劃,謝莊的靈性便察覺到了別墅門外的空間和靈力波動。
熟悉的波動,看來是陳瀟瀟來了。
果不其然,伴隨著門鎖被打開的聲音,宛如無聲的微弱腳步聲,陳瀟瀟上到了二樓。
“呦,瀟瀟姐。”謝莊轉過了身,打了個招呼。
“嗯……”陳瀟瀟先是點了點頭,接著,又像是突然察覺了什么一樣,“嗯?小莊子,你好像有點不同了!”
“呃?”謝莊當然有些不同,他也有些驚訝,陳瀟瀟不愧是創造級的使徒,靈性居然能察覺到那隱藏在謝莊冥想空間中的變化,“是嗎,確實,我的靈性又有了很大的進步,或許這樣讓你有了不同的感覺?”
“又嗎?這就是學霸嗎?不是只能考100分,而是試卷只有一百分?”陳瀟瀟沒好氣地撇了撇嘴,有些無語地看著謝莊,“你剛剛給我的感覺,就像一個神話生物,或者冠位使,你別告訴我,就這么短短一個月,你的靈性就增長到王冠的水平了啊!”
“額,當然沒有?”或許比那更猛?謝莊在心中補充道,花瓣的凝結象征著某種完美,是平凡的生物超越了宇宙規律的表現,謝莊由于沒有見過王冠級別的使徒,所以無法做出判斷,但他自我感覺,很大概率,他的靈性已經超越了普通的王冠,不然宇宙何必要給他“封花”呢?
他以后就是封號斗羅……啊不,封花修仙者了!
“那還好,唔,不過,你的靈性越強越好,因為我們接下來,需要應對一個大麻煩。”陳瀟瀟說道。
“難道是,貝城理事會打算對熄星兄弟會動手了?”謝莊看著陳瀟瀟,有些不爽,又有些感嘆,畢竟那伙上層人士都討論了兩個星期了,這才得出了結論,這也太慢了。謝莊連熄星兄弟會的人都又干掉了一個了,而且還破壞了他們的一場儀式。
“尸位素餐啊,尸位素餐!”謝莊低聲念叨著,小小地吐槽道。
“什么?”以陳瀟瀟的靈性,她當然聽得見謝莊說的話,但她也裝成耳朵不是太好的樣子,故意問道。
“我說他們干的不錯。”謝莊也知道陳瀟瀟聽得見,但還是故意編了個贊揚的話。
此言一出,兩人頓時相視一笑,諷刺盡在不言中。
“我說服了我的爺爺,而副局長也贊同我們的計劃,但一直以來研究院,情報局和城主方面不同意相關的計劃,認為風險太大了,還是昨天在城郊發生的事件,幫助他們做出了決定。”
“咦?”
“怎么了?”
“沒事。”謝莊立馬聯想到了那些被他解救的流浪兒,還有缸中的尸體,河邊的水車,應該就是這起事件了。
“你不會,就是那個神秘人吧!”陳瀟瀟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瞇著眼睛問道。
“怎么可能,啊哈哈,你看看我,我是報假警的人嗎?”干笑著,謝莊連忙搖頭,但就像是鐵狼發言一般,他的發言已經自爆了,畢竟陳瀟瀟可沒說過關于報假警的事。
“……”
兩人大眼瞪小眼,氣氛有點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