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兩點,落霞灣碼頭。
貨場上堆積的集裝箱猶如小山一般,一座連著一座,高大的黑影遮擋住了碼頭,影影綽綽的看不清楚全貌。
碼頭龍門吊上一排排的燈光宛如光帶,環繞著整個貨場,昏黃的燈光中海邊的迷霧中愈發顯得朦朧,模模糊糊的渾成了一片。
一輛接著一輛的電磁重載卡車連綿不斷的駛入碼頭,在一艘貨輪泊位前停了下來,在幾個人的指揮下整齊的排成了幾行。
一個彪形大漢拿著擴音器大喊,“所有司機下車,都過來,挨個登記領錢。”
開車的司機們都楞了一下,按照慣例一般都是把貨運到地方才給錢的,他們頭一次見還沒裝上貨就發錢的,有些搞不清什么情況。
“都趕緊下車,每個人都有份。”彪形大漢看沒人動彈,就提高了聲音喊道,“不來登記就不給配貨,都不想掙錢了是怎么著,愛要不要。”
聽見這話司機紛紛拉開了車門跳了下來,好不容易跑一趟過來,要是沒拉上活相當于空跑一趟,來回浪費多少時間太不值了,再說人家要給錢就拿著好了。
貨車司機們按照吩咐一個個排成了隊,來到大漢面前挨個登記,準備著配貨、裝車,然后領錢。
最后一輛貨車剛剛停穩,一個身穿黑衣的大漢就走了過來大喊,“下車來領錢。”
駕駛位是一個戴眼鏡的小青年,看起來有些瘦弱,舉手示意知道了,扭頭看向副駕駛位置,“山哥,我自己去就行啦,你在這歇會,回去時候還要你開車呢。”
坐在副駕駛的風連山一把拉住了小青年的胳膊,“小姜,我去吧,一會不光登記還要裝卸,這活你不熟。”
說著風連山就拉開了車門跳了下去,腳步剛落地,就看見幾個身穿黑衣的人一臉陰沉迎了上來。
為首的人臉上有一道巨大的刀疤,看著就不像善類,他沉聲道:“怎么就下來一個人,車上人都得下來,快點,別磨蹭。”
風連山皺起了眉頭,有些不解的說道:“裝卸的活我一個人就能干,用不著兩個人。”
“叫你下來就下來,廢什么話,不想干就給老子滾。”刀疤臉一臉不耐煩的罵道。
風連山眼睛微微一瞇,還沒說話,這時小姜答應了一聲,也跟著下了車,急忙喊了一聲,“哎哎,大哥,我來了,我來了。”
刀疤臉瞪了兩人一眼,大喝道:“下來就別磨蹭了,趕緊過去登記。”
小姜答應了一聲,拉著風連山就往集合登記地方走了過去。風連山不動聲色的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各處制高點上都站了人,而且手上都拎著一根長長的東西,看起來很像是槍械。
風連山頓時心中了然,今天恐怕要出事,于是低聲吩咐道:“小姜,一會回來你先把車發動起來,坐那看著,我不讓你動你別動。”
小姜雖然覺得奇怪,但是點頭答應了一聲,“好的,山哥。”
戴眼鏡的小姜對風連山一向言聽計從,運貨司機這個活還是風連山幫他介紹的,就連開車技術也都是風連山教的。
如果不是風連山幫他找了工作,他早餓死了,所以小姜對風連山十分敬重,他知道聽山哥的準沒錯。
風連山來到登記點,按照對方的要求把家庭住址和聯系方式、車牌號等都登記了一遍。
然后他轉頭對刀疤臉說,“這位兄弟,我們也登記完了,現在可以裝貨了吧,我們天亮前就要送到,三點前就要走。”
刀疤臉不說話,擺了擺手,旁邊站著的黑衣人慢慢圍了過來把,十幾個司機圈在了中間。
司機們這時候都覺得氣氛有些不對,頓時有些慌亂,其中一個上了年紀的人站了出來,臉上帶著惶恐和不自然的笑容,“這位兄弟,有什么問題嗎?沒事的話,我們還得趕回去拉活了……。”
刀疤臉陰陰的笑了一下,聲音嘶啞的說道:“別急,再留一會,耽誤不了事。”
站在一旁的小姜也發現不對了,緊張的咽了幾口口水,往風連山身邊靠了靠,低聲說:“山哥,這……這怎么了?”
“又來這一套,唉,人吶。”風連山長嘆了一聲,低聲說道:“何必呢,為啥不給自己留條活路呢,非要作死……”
碼頭外面的矗立著一座小小的山峰,雖然不大,但是卻是周圍最高的地方。
此時,秦天元站在山峰最高點的石頭上,拿著望遠鏡仔細觀察著碼頭的動靜,看了半天,面無表情的放下了望遠鏡。
何睿一臉緊張的詢問道:“怎么樣?是不是這里?”
“霧太大,啥也看不清。”秦天元郁悶的說道。
何睿當時就急了,“沒看清那你看半天干什么,現在怎么辦?”
“我哪知道怎么辦。”秦天元攤開了手,“要么就在這等,等到天亮霧散了,說不定就能看清楚了。”
“你……”何睿氣的要跳了起來,但是又怕聲音太大被人發現,只得低聲怒吼道,“秦天元,之前是你信誓旦旦的說情報可靠,現在啥也看不見你怎么說。”
“是啊,現在只是看不見,也沒說不準啊。”秦天元反駁道,“耐心點別著急。”
何睿怎么能不著急,他當時也不知道怎么腦子一熱就信了秦天元的鬼話,大半夜的召集了行動處的所有人馬,千里迢迢的跑到這個小山坡上喝了兩小時的西北風,凍得他都要懷疑人生了。
更要緊的是,這次行動他倆很默契的誰也沒告訴沈為民,屬于私自行動,如果情報準確,撈一網大魚,那也罷了。
如果情報不準,他們撲了空,還把魚給驚跑了,尤其是他下午剛失了手,損失了四個隊員,新賬舊賬一起算,那真是慘不忍睹啊。
所以要論在場誰最著急,非何睿莫屬了。
何睿壓住了火,低聲焦急的問道:“這事到底靠不靠譜,你可別坑我,不然我不會放過你。”
秦天元翻了個白眼,“坑你對我又沒好處,再說了我只是問了你做不做,又沒逼你,怎么能說是我坑你呢。”
何睿這個時候懶得跟秦天元計較,壓低聲音說:“不能再等了,這么等下去黃花菜都要涼了,要是他們連夜跑了,咱們不是空歡喜一場。”
“那也不能這么直接動手。”秦天元想了想,“這么著,我先摸過去探探路,如果有事我就發信號,如果那艘船不在我再退回來。”
這樣的穩妥方案自然是最好的了,秦天元裝上夜視儀,動感探測儀,脈沖目鏡和磁力手套零零散散一大串東西,收拾好之后就準備出發。
秦天元還沒邁步,張北國一把拽住他,“領導,你受過潛入訓練嗎?”
“當然。”秦天元點了點頭,他無雙信條不知道通關多少次了,這么簡單的東西還是會的。
“你別讓人發現了啊。”張北國叮囑道。
“不可能的。”秦天元信心滿滿的回答,把人打死不就沒人發現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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