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進富沉默了。
作為青城數一數二的地產商,這幾年經歷了房市動蕩、銀行抽貸與銀行難貸等房地產業時代洪潮,還有一種現狀是青城的房子有價無市。房價高高在上,買房者天天仰望。他當然知道再注入十五億只夠啟動,要建成整個西北城根本不可能。
江雪瑩前天從看守所也接回來了。
江羽龍其實對房地產也不熟,只是在過來找王進富父子之前,跟他大姑通了個電話,問了當時江福城的投資預算。江雪瑩告訴他,別讓王家父子設套騙了,因為江福城當時的預算投資至少百億。
王承浩本來對房地產也不是很懂,江羽龍完全可以忽略他。若沒有聽江雪瑩說起預算,江羽龍還真相信十五億可以建一個超過百畝規劃的大型綜合性商業中心。
江羽龍見王進富在沉默,就說道:“我要控股,是指我投十五億多一點。但是若要建成整個項目,我們還需要吸收另外資金進來。”
王進富沉思了一會,說道:“我們考慮一下。”
“嗯,今天也剛下了雪,開工得往后延了。不過,若是我來控股,我想項目稍稍做點調整。王伯伯,等你倆電話,我們就先走了。”
不知不覺天色已晚,江羽龍與王進富道了個別,就與楊小軍離開了西北王大廈,往人民醫院而去。
張蓓荷正在人民醫院里陪護,江羽龍想去看她,卻又不想去。車禍、腦瘤、昏迷,都在余美玲從劉尚之那離開后發生的事,不知道余美玲現在怎么樣了,還是得去看看。
劉尚之也知道余美玲發生車禍了,但他對余美玲是生是死根本無動于衷,甚至對于張蓓荷是不是他女兒,他也沒在乎。在劉尚之的字典里,只有男孩才是他劉家未來的接班人,張蓓荷不是男孩,就不是接班人。至于他對江羽龍說的什么讓江羽龍成為他的女婿之類的話,那都是哄騙江羽龍的。
不過,當時張蓓荷在她爸張明國被抓后無助地打劉尚之電話時,劉尚之看到已經長大成人美麗的張蓓荷,曾經有過憐惜之心,在他的心中,張蓓荷畢竟還有點他女兒的概念。
劉尚之有點小郁悶,今天竟然被江羽龍沖到辦公室里當場質問!
回到潛龍山莊B2222后,看到岳玲瓏正抱著劉龍,劉尚之開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對“女兒”張蓓荷沒盡到責任?對,楊小莉,楊小莉還替自己生了一個女兒,現在她們又在哪里?
岳玲瓏見劉尚之一直在抽著煙,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她有事想找他商量。
她對劉尚之道:“老公,寶寶好像跟我不怎么親,他開始懂事了,并不纏著我,而是纏著奶娘啊,那就沒我啥事了呀!我不想老呆在家里,你有沒有什么活給我安排一個,我也好度日子啊。”
劉尚之深吸了一口煙,想起徐國龍的事,心中又有點不暢快,說道:“你就別再折騰了,好好地在家看看電視,陪陪龍兒吧。”
岳玲瓏仍然假裝得楚楚可憐:“可是你也知道,我喜歡管理企業。要不,你偷偷地給我開一家公司,我去管?”
“偷什么偷啊!別開公司了。”
“要不,我每天跟你去國貿大廈,當你的秘書?你知道我就是秘書出身的唄。”
余美珍在世時,劉尚之基本上不敢帶岳玲瓏到國貿大廈辦公室去。而余美珍去世之后,岳玲瓏倒是到過幾次。
“去國貿大廈干嘛?我的尚龍投資都已經注銷了。”
岳玲瓏開始軟磨:“那你每天都去國貿大廈干嘛呢?我陪著你吧,當你秘書。”
“我現在暫進不需要秘書啊。”
岳玲瓏幽幽地說道:“但我真的太閑了,再這樣下去,全長肉肉了。”
“去國貿大廈根本沒事,也太閑啊。”
“我想幫你管管賬,整理整理文件,哪怕掃掃地,也比一個人呆在家里強。”
剛才劉尚之并沒有回答岳玲瓏問的問題,岳玲瓏又問道:“那老公你天天在國貿大廈辦公室里做什么呢?”
“喝茶,看手機。我們那基金會是慈善機構,很多事都是一年就忙一次。”
“愁!我好閑!我要上班!”岳玲瓏握著拳頭不停地揮舞著,在吶喊著。
劉尚之對岳玲瓏有點神經質的表演,感覺到自己是不是對徐國龍判斷錯了。
他覺得倘若徐國龍與岳玲瓏有什么,現在沒人告訴她徐國龍早已死了,她應當也不可能猜出徐國龍已經死了,但是徐國龍兩天沒出現過,她一點都沒異樣!
“你管理企業確實有一套。要不你就跟來上班吧。”
“謝謝老公!謝謝皇上賞!”岳玲瓏學著古裝戲里妃子的樣子,慢慢地蹲了下去,向劉尚之作了個揖。
夜逝晨來,一早陽光明媚。
岳玲瓏開始跟著劉尚之到國貿大樓上班來了。
江羽龍在人民醫院陪了張明國、張蓓荷一晚上。
劉尚之說過張蓓荷是他與余美玲所生,江羽龍一晚上沒跟張蓓荷說話了,確實不知聊什么了。張蓓荷以為江羽龍一晚上都在替她媽媽在傷心所以一夜難眠,更加心疼江羽龍了。
潛龍山莊B2109里的江大福整天在三樓關著門,也不去看樓下的余金霞母子,倒是江雪瑩常來余金霞房里陪著余金霞帶她女兒。
“發愁啊!這我福弟怎么辦啊!這都不下來看看他女兒。”江雪瑩似乎在替余金霞鳴不平。
余金霞更不開心:“他真的瘋了嗎?我兒子現在戶口該怎么辦啊?”
江雪瑩并不清楚余金霞與江大福并沒有婚姻關系:“他在是屬于正常出生的啊,可以上戶口吧。”
余金霞憂心忡忡:“不知道。”
她清楚,林奮英已死,鄉下的親朋好友都把她拋棄了,大姐余美珍已經過世了,二姐余美玲出在也住院了,還聽說得了腦瘤,似乎離開人世也不久了。雖然江羽龍對她不錯,但江大福回來幾天了,都對她不理不睬,自己這“江家太太”還能繼續下去嗎?
越想她越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