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不能走后門

上學的時候，要在飯局上應付來自七大姑八大姨對于成績的關心。

好不容易進入社會，想著擺脫親戚的問候了，但沒想到要去面對的飯局卻變得更多了，情況也更為復雜了。

什么升職加薪、什么托人辦事、什么聯絡感情，甚至連分手都免不了攢一局。

似乎只有在飯桌上，說不出來的話可以說了，辦不成的事也可以馬上辦了。

晚上7點過，由林丁強攢的飯局終于在俱樂部的一號包廂里正式拉開了序幕。

下午的人一個不少，另外加入了錢毅、辛晴、關藍、趙蕾和奚桃五人。

八個人圍坐在大圓桌旁，趙蕾和奚桃兩人充當了服務員的角色，畢竟在這包廂里面的人大多不能被外人所認出來。

奚桃和趙蕾兩人用分酒器向排列好的三錢杯中倒滿了汾酒，再送上桌之后，便退到了門外。

林丁強不免俗套地站了起來，舉杯道：“各位前輩，略備薄酒，還望海涵。”

關怒山看著桌上的菜式就知道林丁強為了這頓飯費了不少心思，“小林，坐。大家都不是外人，吃個家常便飯，不用這么見外拘謹。”

吃飯往往吃的不是菜，而是里面的格局。

幾人在共同舉杯之后，特意坐在胡舒身邊的辛晴再給對方添上一杯酒，客氣地說著：“胡女士，我先敬您。”

胡舒笑瞇瞇地看著辛晴，“辛小姐，雖然我們是初次見面，但你的調查報告著實讓我眼前一亮。以你的年紀能寫出這樣入木三分的報告來，的確很難得。”

辛晴自謙道：“這人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有效率的團隊才是這份報告成功的關鍵。”

“老錢，你看看。”胡舒贊嘆道：“我給你物色的人選如何？”

辛晴在來的路上就已經知道了胡舒的安排，對于要進入校園當老師，她甚至還有一種期待。

據林丁強的分析，可能就是那個垃圾分類上門服務的單子讓辛晴的心里很不爽，國內的職場環境還是要考慮人情的因素，這也讓一直在海外生活的辛晴有些不適應。

而且相比于外表風光但實則是看他人臉色的職場生活，相對單純的象牙塔或許能讓辛晴重拾快樂的心情，找到一份能長遠謀劃的新工作。

“辛小姐年紀輕輕，不僅專業知識過硬，而且經驗豐富。”錢毅同樣說道：“更難能可貴的是，不居功自傲，如果這份心能用在教書育人之上，我想一定能教出很多出色的學生。”

辛晴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面對兩位前輩的吹捧，她還是保持著一貫的優雅，“錢院長過譽了。我在去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當交換生的時候，有幸看過您在該校留下的教學影像資料。而且對于您在帕累托經濟改革通過雙軌自由化上的見解，讓我茅塞頓開、受益良多。”

錢毅一聽辛晴能準確地說出自己在國外任教時教授的課程題目以及極其小眾的學術研究題目之后，再次對這位小姑娘刮目相看。

“辛小姐真是好學之人。”錢毅微笑道：“連這么多年前的老課程都翻來看了。”

“時間雖然很會流逝，但其中的道理卻會指引著后來者繼續前進。”辛晴不急不忙地回應著：“正如貴校之校訓——自強不息，厚德載物一樣，引領著無數的后繼學子勇攀學術的高峰。”

飯局說話的藝術在辛晴的嘴里體現得淋漓盡致，先是用自身的經歷拉近了與錢毅的距離，隨后又表明了自己曾經拜讀過他的著作，加上不卑不亢的態度、談吐優雅的氣質，瞬間盤活了這場飯局。

“老錢啊！我這侄女如何？”關怒山見時候差不多了，趕緊添了一把火，“能去你院里嗎？”

錢毅微笑著說出了心中的顧慮，“雖然教書育人是份平凡而偉大的事業，但薪資待遇肯定比不上外面的企業。不知道辛小姐希望的薪酬是多少？”

辛晴沉穩地答道：“我沒有進過院校任職，所以不清楚里面的規矩。但是我相信錢院長一定能給你我雙方一個滿意的數字。”

“哈哈哈，你這丫頭！”關怒山見辛晴圓滑地反將了錢毅一軍，打趣地說著：“老錢啊！你看看！這個時代還是年輕人的！你我就喝喝酒吧！”

錢毅也沒想到辛晴會這么說，與關怒山對飲之后，笑道：“辛小姐，本來按照我校的章程，如果你愿意來我校任職，我可以給你講師的待遇。”

關怒山像是在給自己親閨女爭取權益一樣，連連擺手，“講師，小了！”

錢毅接著說道：“但是我在來之前，也看過你的資料。你已經在核心刊物上獨自發表過論文，而且也擁有豐富的投資實戰經驗，加上精通外語，更是海外歸來人才計劃的一員。所以，我能提供給你的是經管院副教授一職。”

辛晴本來對于講師的職稱已經很滿意了，沒想到在短短幾句話之后，青云直上，直接到了另外一個高度。

“副教授？”關怒山想了一會兒，接著說道：“丫頭，你可一定要好好干！爭取早日和你爹一樣，當個正的！”

此話一出，又引起了錢毅的好奇，“辛小姐，你父親是？”

“辛文華。”

錢毅一聽到這個名字，連拍著大腿，“老關！你這可不厚道了！你早說她是辛文華的女兒啊！害我還調查了半天！”

“這不是走正規程序嗎？！”關怒山打趣道：“不能走后門！”

辛晴好奇地問著：“錢院長，您認識我父親？”

“當然！原來他在美院的時候，我就常常找他下棋！”錢毅追憶道：“后來他去羊城之后，才斷了聯系。”

林丁強想起了辛晴曾經說過這件事，辛文華當初之所以離京就是因為職稱的問題，沒想到辛晴卻縮短了這條本就不好走的路，起點就超越常人許多年了。

“那下次您一定要和家父再切磋切磋！”辛晴打趣道：“他的棋藝可精進了不少！”

“沒問題！”

晚飯之后，幾人對于今天的飯局都很滿意。

關怒山拉著收工的黃樂池喝起了酒，一邊稱贊著他的廚藝。

而趙蕾在送走錢毅、胡舒等人之后，回到了辛晴的身邊，一臉沮喪地說著：“嫂子，你去當教授了，那我怎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