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9 驚聞和疲倦

此時的康斯坦丁四肢已經全部斷裂，就連他的傳奇手弩和箭袋都已經跌落在地上。

如果不是莉莉絲用自己的力量維系著康斯坦丁的生命，康斯坦丁只怕是已經死去了。

生命在莉莉絲的眼中其實并不具備多少價值，即便生命本身意義非凡。

康斯坦丁在這個時候還能活著也只是莉莉絲暫時還沒有擊殺康斯坦丁的打算。

“康斯坦丁，成為惡魔吧。”

莉莉絲帶著幾分贊嘆說道。

她的狀態也絕對算不上完好，身上已經密密麻麻的都是被箭矢穿過的傷口，甚至在咽喉位置更是斷裂了小半。

腦袋眉心的位置上更是一個巨大的貫穿傷口尚未愈合。

如果惡魔不是那種不存在明顯弱點的生物，此時的莉莉絲也絕對不會好過。

康斯坦丁瞪著死魚一樣的眼睛一言不發，也可能是他此時連說話的力氣都已經不具備了。

但他的無動于衷也已經告訴了莉莉絲他的態度！

他是絕對不會成為惡魔的！

“你在等待什么？等待又一個奇跡？”

莉莉絲說出這番話的時候看上去有些困擾。

她當然可以做到在不得到康斯坦丁同意的情況下將康斯坦丁腐化成為一個惡魔，但這樣做所需要的就不只是時間了。

還要一點麻煩的工序！

此時的康斯坦丁和一開始的時候已經不可同日而語，在成功的從伊納瑞斯身上得到了屬于天使的力量之后，康斯坦丁本身的力量也得到了相當程度的增幅。

即便此時的康斯坦丁依然不敢保證自己一定可以戰勝魔王，但他也的確是有了和魔王正面廝殺的力量！

康斯坦丁成長到如今所使用的時間可并不比那些奈非天之中的天才要多多少。

雖然比起李敏來說依然遜色，但這個世界上又有幾個奈非天能夠在天賦上和李敏相媲美？

莉莉絲已經對康斯坦丁的才情有欣賞的意思了。

“康斯坦丁，你應該明白自己會在這個過程之中經歷什么，如果你配合的話倒是可以避免很多的痛苦。”

莉莉絲再次開口勸道。

她根本不在乎康斯坦丁成為惡魔之后會不會對她充滿怨恨，這些都無關緊要。

她所需要的不過是康斯坦丁這個存在成為一個惡魔，對方即便是成為了魔神也難以動搖莉莉絲的地位。

這點自信莉莉絲還是具備的。

康斯坦丁依然沒有絲毫的回應。

莉莉絲蹙了蹙眉，康斯坦丁毫無反應倒是顯得有些不識抬舉了。

“康斯坦丁，你想著的是人類的未來，擔心的是自己成為惡魔之后會對人類造成巨大的傷害。

但是你有沒有考慮過你成為惡魔之后依然有可能庇護人類？”

莉莉絲說著不知真假的話，這樣的話讓康斯坦丁瞪大了點自己的眼睛。

這還是康斯坦丁第一次對莉莉絲的話產生反應。

只是這樣的反應讓莉莉絲難以判斷康斯坦丁的意圖。

莉莉絲直接斬斷了康斯坦丁慣用的右手，然后用燃燒地獄的力量將康斯坦丁的狀態恢復了幾分。

失去了慣用手的康斯坦丁即便是想要反抗也不會再有多少威脅了。

倒不是康斯坦丁從此時開始就會永遠失去自己的慣用手，但莉莉絲的力量會長時間的阻止康斯坦丁的恢復。

至少在燃燒地獄這個難以見到援軍的地方，康斯坦丁除了成為惡魔之外無法恢復自己斷掉的那條手臂。

有莉莉絲的力量在其中作祟，即便是有大量的生命力作為補充也無法讓康斯坦丁恢復狀態。

不過如此一來康斯坦丁倒是可以開口說話了。

康斯坦丁默不作聲的從地面上坐了起來，然后用僅剩的手臂摸了摸自己肩膀位置的斷裂傷口。

他已經十分清楚的感受到了自己傷口處不斷阻止傷勢愈合的能量，這能量并未開始擴散，這應該是莉莉絲給予的幾分善意。

“你為什么選擇了我，我不相信在永恒這個尺度之中燃燒地獄之中從未誕生過比我更天資驚艷的惡魔。”

康斯坦丁面不改色的問道。

他不是放棄了反抗，只是此時的狀態不管怎么說都不像是適合進行反抗的樣子。

惡魔的耐心很古怪，有時候他們可以為了一個計劃等待幾十上百年的歲月，但有時候他們又急躁的連一句話的時間都不愿意施舍。

康斯坦丁不敢去賭莉莉絲對他的耐心能夠持續多久，但他至少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抓住自己所能夠抓住的所有機會！

既然此時的莉莉絲還有點耐心等待他的回答，那么就借助這個機會讓自己恢復到更好的狀態。

失去了慣用手可不意味著他就徹底的失去了反抗的力量。

雖然慣用的那種以射擊為主的戰斗方式無法使用，也難以利用自己那必然貫穿的傳奇手弩去在戰斗之中制造優勢。

但他手中還有匕首，還可以不斷的釋放陷阱和箭塔來進行牽扯。

此時擺在康斯坦丁面前的境遇雖然足夠的危險，但還沒有到讓他毫無辦法的程度。

“因為馬薩伊爾，不管我們心中是如何評價他，他都是此時最有可能達成目標的一個。

我們雖然猜到了他可能要做的事情，但是卻沒有辦法保證他一定會按照我們所認為的方式去行動。

你成為惡魔之后不需要去傷害人類，這是我給你的保證。

只要你能夠在合適的時候去對抗馬薩伊爾，那我的目標就算是達成了。”

莉莉絲的這番話倒是帶著幾分坦誠，只是這種坦誠大概也不是她所想的全部。

“馬薩伊爾？這可真是一個善良的存在，在任何時候我們都可以用對抗他來作為說辭。

更妙的是我們都沒有說假話。”

康斯坦丁的臉上帶著譏笑，他對莉莉絲的說法只能擺出這個表情來。

他不愿意成為惡魔，即便是莉莉絲給出了保證。

可是康斯坦丁又不是沒有見過腐化成為惡魔的人類，那些家伙作為人類的時候不管是多么愛自己的家人，但只要成為了惡魔之后一切的美好都成為了惡魔造成傷害和苦難的理由。

至于莉莉絲的承諾？

誰會相信一個惡魔的承諾？燃燒地獄的惡魔可不是康斯坦丁曾經打交道的那些惡魔，燃燒地獄的惡魔的承諾和誓言從根本上來說就不值一提！

“那么你是選擇了死亡？”

莉莉絲瞇了瞇眼睛。

將康斯坦丁殺死之后炮制對方的靈魂，然后用康斯坦丁那強大的軀殼制造出一個惡魔也是他的備選方案。

康斯坦丁的確是一個值得重視的人才，但如果不是康斯坦丁一手將自己締造成了一個奇跡，他也不會顯得如此特殊！

但這樣的康斯坦丁還沒有重要到無可替代的程度！

“我用一個情報換取我的生還，你要不要嘗試一下交易？”

康斯坦丁漫不經心的說道。

他當然知道和惡魔的交易是多么的危險，尤其是面對莉莉絲這個家伙的時候，他的很多手段早就已經暴露在了莉莉絲的視線之中！

但他還是想要嘗試一下，至于如何保證莉莉絲在得到了這個情報之后不會翻臉，康斯坦丁心中也有了預案。

“你有這個膽子。”

莉莉絲點了點頭，她不會拒絕康斯坦丁這個給自己爭取機會的打算。

讓一個人徹底絕望這件事對于莉莉絲來說實在是過于熟悉了。

只不過康斯坦丁這個家伙是那種稍微有些難纏的類型。

差一步就要死亡的局面都沒有讓康斯坦丁打心底放棄所有的希望，想要讓康斯坦丁配合腐化那的確是需要多耗費一點時間。

只是莉莉絲對康斯坦丁的反應感覺有些奇怪。

康斯坦丁這個家伙在聽到了她對馬薩伊爾的評價之后沒有任何的反應。就像是沒有聽到那番話一樣。

這種表現倒是值得莉莉絲稍微在意一下。

“伊納瑞斯現在還沒有回來嗎？”

康斯坦丁用一種漫不經心的語氣說道。

“他有他的事情，還是說你將自己活著離開的希望寄托在了伊納瑞斯的身上？”

莉莉絲感覺有些好笑。

奈非天們不會否認她和伊納瑞斯對孩子們的愛，但奈非天們也差不多都明白了莉莉絲和伊納瑞斯真正重視的只有他們的孩子。

他們孩子的血脈后裔們并不會得到多么特殊的對待，雖然愛屋及烏之下他們對奈非天的態度也算是不錯。

“那倒不是，我再怎么看都是一個外人，畢竟我是用自己的方式成為了奈非天的，算不上你們的血脈后裔。”

康斯坦丁怪異的笑了笑，他的笑容莫名的讓莉莉絲感覺有幾分不安。

莉莉絲對這種發自內心的感覺有些在意，但面上卻不會有任何的反應。

“伊納瑞斯真的和你是一條心嗎？我想你自己也清楚那是不可能的事情，真正到了有必要的時候你們之間也必然會有紛爭。

如果你們真的可以做到同心協力，那根本就不需要誕下奈非天了。”

康斯坦丁瞇了瞇眼睛帶著調侃說道。

“你先別急著說話，我可是通過自己的力量成為了奈非天，你們兩個可以做到什么程度我心中是有數的。”

康斯坦丁笑呵呵的說道，只是這個時候他的這番話已經有了威脅的味道！

莉莉絲當然聽得出來這種威脅的口吻，只是她選擇了稍微沉默！

“分別和你們戰斗過，也面對過你們共同的進攻，我想說一聲我很熟悉你們應該不為過吧？

你們本質上的相似讓我認為你們完全是有可能做到合二為一的。”

康斯坦丁的眼中閃過一絲了然。

如果說一開始他只是懷疑的話，在看到了莉莉絲的反應之后他心中也多了幾分了然！

即便是不能排除莉莉絲只是在表演的可能，但此時看來康斯坦丁猜對的可能性應該是更高的！

“你想到了我們可以做到這種事情，但為什么不想想我們為什么不這樣做？”

莉莉絲的語氣也多了幾分古怪。

此時的局面不知道

從什么時候變成了這個樣子，莉莉絲并沒有否認，反倒是提出了一個問題。

只是他所提出的問題卻也讓康斯坦丁面對了困難！

做一件事有很多的理由，但不做一件事也是一樣！

在這種自己的一切都被別人所掌控的情況下，康斯坦丁很清楚自己才是處于弱勢的那一方。

“因為馬薩伊爾的存在？”

康斯坦丁用他最無所謂的態度說道。

如果說天使和惡魔有什么理由去做一件他本就不想做的事情，康斯坦丁認為馬薩伊爾這個怎么都繞不開的家伙是最有可能的理由！

他所見過的每一個強大的存在都無法做到無視馬薩伊爾，那么在不知道情況的時候將馬薩伊爾視為問題的源頭就應該不會有錯誤！

“他的存在影響不到什么，我們可并不比他遜色。”

莉莉絲的語氣倒是十分溫和，不過她身上散發出的危險氣息也在不斷的增強。

這樣矛盾的表現讓康斯坦丁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了，只是這種懷疑只能停留在心中，不能在外邊有任何的表達！

惡魔很會利用人心，這一點康斯坦丁在不具備強大力量的時候就已經明白了。

“是嗎？但是我所見到的情況是你們現在都不得不呆在燃燒地獄之中，但是馬薩伊爾卻可以和布爾凱索正面交鋒來決斷出誰才是最后的勝利者。”

康斯坦丁面無表情的說道，就好像天經地義一樣的篤定。

“馬薩伊爾注定不會勝利！”

莉莉絲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給自己留下，這番話就脫口而出！

這番話也在康斯坦丁的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不管這番話是不是莉莉絲故意這樣說來誘導他的，他都不可能當做沒有聽到一樣！

馬薩伊爾注定無法勝利？這又是誰注定的？

莉莉絲總不可能無的放矢，只是隨口對馬薩伊爾進行了一次詆毀吧？

康斯坦丁依然保持著外在的平靜，甚至還帶上了不屑的嘴臉。

“啊，那可真是太好了。”

康斯坦丁十分刻意的說道。

康斯坦丁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該是什么表情了，他只能選擇這種說廢話的方式來給自己爭取思考的時間。

康斯坦丁很疲憊，不光是經歷了漫長又可怕的折磨之后的疲憊，更多的是精神在這個過程之中大量的被消耗，此時還要強打精神去思考這一連串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