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助理第三次投來窺探的小眼神兒時,謝定淵忍無可忍。
“有話就說!”
“嘿嘿……”助理搓搓手,“您跟人共用實驗室了?”
這個問題弱智到沒有半點可答性。
答了,等于侮辱智商。
所以,謝定淵只甩給對方一個冷傲又輕蔑的側臉。
助理摸了摸鼻子,笑容訕訕:“咳……當然,事實擺在眼前,您跟人共用實驗室了。可是為什么啊?一開始不就和校方談好,只供您一人使用嗎?”
謝定淵:“我答應的。”
“……啊?”助理突然覺得很玄幻。
這根本不像謝定淵會做的事。
可他那個樣子又不像開玩笑。
“啊什么?”謝定淵冷淡的視線掃過助理那張因震驚而呆滯的臉,“我跟人共用實驗室,又不是浴室,有那么不可思議嗎?”
助理很想說有:不僅因為你跟人共用浴……啊呸,實驗室;還因為你居然跟我開、玩、笑?!
謝教授會開玩笑嗎?
印象中他就不具備這個功能。
試想一個連笑容都欠奉的人,你指望他幽默風趣?那還不如指望母豬賽貂蟬。
“飯我過會吃,沒別的事你可以走了。”謝定淵看不來他那副傻兮兮的樣子,直接下了逐客令。
助理眼珠一轉,舉手:“我還有個問題。”
“……說。”
“實驗室不是不讓吃東西嗎?”
平時謝定淵用餐都會去里間,哪怕實驗進行到緊要關頭,他也不會留在外面邊吃邊盯。
一個人自律到極點,就成了苛刻。
不僅對自己苛刻,對別人也習慣性高要求。
剛才,隔壁那位明目張膽點了外賣……
依謝定淵的脾氣,不在一處也就罷了,眼下兩人共用一間實驗室,絕壁沒法忍,可他居然主動給外賣小哥指路?
這是什么騷操作?
謝定淵聞言,詭異地勾起嘴角:“不吃東西怎么違反實驗室規則?”
助理一頭霧水。
不違規,他又怎么名正言順把人趕走?
到底還是不習慣與人共用實驗室……
助理走后,謝定淵進去里間吃了午飯。
出來之后沒有像往常那樣繼續工作,而是打開門,在走廊上踱步消食。
期間,數次經過第三道門前,他一雙眼睛就像雷達四下搜尋著什么。
最后他站在窗戶前,黑眸凌厲,好似要穿透阻礙,看到里面的情形。
“你在找什么?”一道清泠的嗓音自身后傳來。
男人后背一僵,呼吸驟凝。
江扶月拿到外賣之后沒再進實驗室,而是坐在旁邊樓梯間的臺階上,一口接一口吃了個干凈。
收好垃圾,全部塞進塑料袋里,她準備提到走廊另一頭的垃圾桶去扔。
沒想到剛從樓梯間出來,就看到一個男人四下打量,或者說搜尋?
那明顯打算挑刺的眼神透著非一般的凌厲,同時兼具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決心。
關鍵,這還是個熟人——
謝定淵!
想起沈謙南的形容:“咳……他那個人就是這樣,規矩多,性子軸,麻煩又挑剔。”
還有沈老那位姓徐的助理曾說:“那也不行,對方要求絕對的安靜和隱私。”
很好,都對上了。
男人轉身,待看清面前的人是誰,眼中錯愕不加掩蓋。
“怎么是你?”話脫口而出的瞬間,眉心也隨之一擰。
江扶月覺得好笑:“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倒反過來開始問我?這叫什么道理?”
她的問題?
謝定淵一愣。
“你在找什么?”江扶月又問了一遍。
“……”男人沉默。
“我猜是這個。”手里的垃圾袋提起來,在他面前輕晃,似笑非笑,“對嗎?”
“如果我在實驗室吃東西被你發現了,接下來是不是就要收回我的使用權?把我掃地出門?嗯?”
被戳中心思的謝定淵黑眸微閃,還是那張面無表情的冷臉,但耳朵尖卻迅速襲上一層薄紅。
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尷尬到想要遁地而逃。
江扶月:“為了把我趕出實驗室,謝教授還真是煞費苦心。”
謝定淵:“……”就、心虛得完全開不起腔。
“可惜,我沒在里面吃。”她笑得眉眼彎彎,透著損色和揶揄,“謝教授現在一定很失望吧?”
江扶月斂了笑,忽然正色,湊到男人面前,一字一頓:“你想趕我走,沒那么容易。”
謝定淵目光微閃:“那你可得一直警惕下去,千萬不要被我抓住小辮子。”
說完,他轉身走開。
背影還是那么沉著鎮定、安若泰山,可腳步卻泄露了幾分匆忙。
落荒而逃石錘!
江扶月站在原地,不由撇嘴——
呵,狗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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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99:這特么就很尷尬了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