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吧?都拍下一件了,又不是跟樓總有仇,總在虎口奪食干什么?玩心跳嗎?”
“我就納悶三個包間兩個都下場了,怎么X博士那間一點動靜都沒有?”
“那他來干什么了?看熱鬧啊?”
“哈哈哈……”
主持人難掩激動:“四千萬一次,四千萬兩次,四千萬三……”
拍賣師已經舉起定價錘,只待最后一字說完,便敲錘定音。
“五千萬。”御風集團真的下場了!
“天……五、五千萬啊?!”
人群沉寂一瞬,旋即爆發出一浪高過一浪的議論聲。
“臥槽!叫價了!叫價了!”
“這兩方是要杠上吧?”
“我怎么覺得御風這邊挑釁意味更濃一點?”
“這下有好戲看了。”
任憑外界如何議論,江扶月輕輕一抬手,柳絲思就知道怎么叫價,她連嘴都不用動,別提多愜意。
“六千萬!”
這回,那邊似乎并不打算像第一次那樣拱手相讓。
江扶月自然也不是那等“惜錢”的人,想也不想,那邊話音一落,就指揮柳絲思——
“七千萬。”
大廳已經開始騷動起來。
“瘋了!簡直瘋了!”
“這根本是不惜血本!從兩千萬英鎊叫到七千萬,這些人簡直不拿錢當錢!太恐怖了……”
“這兩邊怕是有仇吧?趁機……宣戰?”
“窮逼也只有靜靜看著的份……”
支持人:“七千萬一次,七千萬兩次……”
“八千萬。”不再是兩邊女人的嗓音,取而代之的,是一把低沉磁性的男嗓。
橙燈包間,戴面具的男人輕輕開口,叫價設備便將他的聲音外擴至全場每個角落。
“出手了!X博士那邊終于出手了!”
“嘖,敢情是憋了個大招在這兒等著呢。”
“先讓兩個女人爭,最后還是要咱們爺們兒來定乾坤,妙哉”
柳絲思問:“還要不要叫價?”
江扶月想起剛才打聽到的那位“X博士”的背景,沒有第一時間表態。
突然,門外一聲極其細微的響動傳來,柳絲思當即目光驟凜,全身本能地警惕。
江扶月微微頷首。
她便飛速靠近門的位置,貼墻而站,下一秒,陡然打開包間門。
一切發生得太快,外面搞小動作的人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抓了個現形。
是跟在樓明心身邊的年輕男秘書。
柳絲思二話不說,先捂了對方的嘴,再拽進來,扔到沙發上。
秘書被摔得眼冒金星,正欲張口呼救,還沒來得及發出任何聲音,一個冰涼的東西貼上脖頸。
柳絲思握著匕首,面無表情。
江扶月笑著踱步過來,“你可以開口,不過,一開口就沒命活,考慮清楚。”
秘書渾身一顫,眼里涌出恐懼,然后開始瘋狂搖頭。
“樓明心派你來的?”
秘書點頭。
“做什么?”
“我——唔——”他不敢說話。
柳絲思匕首貼近:“現在你可以用正常音量,別不識好歹。”
男秘書快哭了,一會兒不讓他說話,一會兒又讓他說。
活著好難啊……
“樓、樓總讓我查、查一下你們。”
所以,他就來偷聽?
江扶月冷笑,樓明心不怎么聰明,身旁的秘書也這么蠢,果然笨蛋都喜歡扎堆。
問得差不多了,柳絲思請示:“這人怎么處理?”
秘書瑟瑟發抖,這語氣,怎么感覺自己像個可回收垃圾?
江扶月沉聲:“丟到樓明心包間外面,讓她親眼看看自己的人有多丟丑。”
處理完這個小插曲,元青花已經以八千萬英鎊的天價由橙燈包間那位拍得。
江扶月挺高興的。
柳絲思不明白,問她為什么。
江扶月:“只要樓明心得不到,其他任何人得到我都高興。”
“哦。”她懂了。
今天這場拍賣會,這位就是純粹來惡心人、搗亂的。
可見那個樓明心有多惹人恨。
柳絲思默默在心里給這個素未蒙面的女人狠狠記上了一筆。
在她眼里,江扶月不會有錯,那么錯的就只能是別人。
這個邏輯非常……
簡單粗暴。
但江扶月卻很開心。
柳絲思也跟著笑了。
樓明心準備拿去做人情的紅玉髓和元青花都糊了,剩下也沒什么可拍的。
江扶月帶著柳絲思功成身退。
離開的時候,恰好撞上隔壁包間也準備走人。
一個高大的身影從她身旁擦肩而過,原本目不斜視的兩人,同時轉頭朝對方看去。
一個戴著面具,一個覆著仿生皮,明明都是陌生的樣子,卻不約而同從對方身上看到一絲……熟悉感?
男人腳下一滯。
江扶月迅速移開視線,硬著頭皮保持鎮定,帶著柳絲思從容離開。
不管熟悉感從何而來,對方是誰,江扶月都很清楚,自己不能被認出來!
出了拍賣廳,兩人加快腳步。
柳絲思:“我去把車開過來。”
“嗯。”沒多遠的距離,江扶月就站在原地等。
突然,她耳廓輕動,有腳步聲傳來——
不好!
她當即下令,讓柳絲思棄車:“跑!”
后者也不遲疑,直接遁逃。
與此同時,江扶月也拔腿朝相反方向跑去。
拍賣公司對面,是一片老舊的城中村,路燈損壞,時明時暗,此刻卻成了她最好的保護色。
江扶月隨便進了其中一幢單元樓,躲進其中一層的樓梯間。
她竭力調整呼吸,放輕,再放輕,直至完全匿藏于黑暗中。
很快,有腳步聲傳來,粗略估計有五六個人。
皮靴踏在陳舊的樓房臺階,仿佛整棟樓都被震得顫了顫。
“輕點——”有人開口,“生怕別人發現不了是嗎?!”
果然,幾人腳步聲放緩了許多。
“媽的,人呢?!明明看到是朝這個方向跑了!”
“那個女人抓到沒有?”
一陣窒息的沉默后:“……沒有,被她跑掉了。”
“廢物!”
“但紅玉髓在那個男人身上!我們只要抓住那個男的,把紅玉髓搶過來,就算完成任務。”
“呵,天真!老板說了,搶她東西的人,得用命來賠!”
江扶月躲在暗處,把幾人的話聽得清清楚楚,她也不生氣,呼吸頻率都沒變過,仿佛早就猜到樓明心會來這么一招。
要不然怎么說她蠢呢?
別人前腳剛出拍賣廳,她后腳就玩殺人奪寶這一出,生怕別人不知道是她干的一樣。
能在克蒂擁有包間的人是好惹的嗎?
或許樓明心根本就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她不僅惹了,還惹得明目張膽、一身腥臭。
二十年還沒點長進,依然是個笨蛋玩意兒!
“不能再耗下去了!分頭找——”
“是!”
很快,幾人散開。
江扶月現在這個角落很快會被搜尋到,不能再繼續躲了。
她轉身進去樓梯間,上樓的時候突然腳下一頓,折返回去,停在一排外置的天然氣管道前。
她擰了擰閥門,沒有上鎖,甚至連個警示牌也沒有。
聽著樓上樓下傳來的腳步聲,江扶月一咬牙,不再猶豫,“對不住了……”
現在只能賭一把。
就在她用牙咬破膠帶的時候,兩個男人突然從下面的樓梯間竄上來。
四目相對,雙方竟這樣大喇喇打了個照面!
江扶月眸色陡然一凜,毫無預兆抬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踹在其中一個男人胸口處。
高壯的男人一個不防,竟捂著胸口連連后退,直到抵住墻角才堪堪穩住身形,但后腦勺卻是實打實磕在了墻體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男人再抬起頭時,已是雙眼發紅,目露兇光,即使拼命忍住,但還是噴出一口鮮血,潑灑一地,血漬也順著他口角蜿蜒而至胸膛。
另一名同伴見勢不妙,上前扶起兄弟,再對江扶月發起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