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利當然明白刀客的威脅之意,訕訕道:“我這不是已經聯系了,約好今晚見面的,周遭也都已肅清,我好派了巡防軍嚴密巡查,那些外來人是不能靠近的,便是有武林高手靠近,不還有你嘛,所以今夜一定萬無一失,拿到東西你便前去跟主公交差,而我也能離開此地隱姓埋名。”
他這么說著,一邊小心看著刀客,卻見刀客猛然握了刀柄。
葉利一驚,要殺他了?!!!
他做錯什么了?!
“有人來了!”
什么人,刺客!?
刀客閃身出窗戶,刀已出鞘,落地刀鋒直指。
院子里,兩個剛剛進來的男子并未穿著黑袍或者蒙面,正常打扮,就是妝容有點重,乍一看似伶人,但有些高武,那便是武式伶人,并不稀奇。
不過因為刀客出來,兩個乍一看平等的伶人就分出了偏差,左邊的那個巍然不動,右邊的卻是如同護衛一樣上前格擋并拔出袖內藏著的袖刀。
那袖刀雖形體不大,紋路卻十分霸道,不像中土所出。
刀客見了對方,若有所思,喊了一下內屋戰戰兢兢的葉利,后者跑出來,一看這兩人,當即一喜。
“莫動手,莫動手,自己人自己人。”
“放下刀劍,咱們自己人。”
葉利周旋一二,兩邊人這才收了武器。
“既然兩位大荒密使已來了,那就進去密談!”
四人進屋。
刀客跟葉利都留意到了這兩人主仆有別,葉利下意識問了那位為主的人,“敢問閣下尊稱?”
主人目光銳利一眼,邊上高大青年當即握緊刀鞘。
“哦,不問不問,咱們談正事,正事!”
葉利生怕惹惱對方,趕盡說正事,“那個東西,閣下可帶來了?”
“嗯。”那人從寬大的衣擺下取出一個精致的匣子。
“此物,如今交給你們,還望你們主上答應的交易也能早日達成。”
他雖拿出了東西,卻沒有遞過來,也沒有松手。
葉利跟刀客明白了。
刀客笑了,“放心,主上跟你大荒所談交易是公平的,我們來大荒的時候,主上就已經安排好了。”
“這樣最好。”
對方這才把匣子放下,葉利趕緊拿起,“那此番就...”
“什么人!”刀客驟然站起,再次沖出窗子。
通過窗子外的光影,葉利等人能清晰看到一個黑影閃過,且對方見自己已被發現,迅即閃出。
“我去追!”刀客追出。
大荒護衛見狀也冷厲出了殺氣,“主子,您在這里莫要外出,我去殺他,否則此事泄露,十分麻煩。”
這護衛轉眼沖出去了,葉利跟那位主人呆在屋內,才見兩人沖出去,忽然,一個人影踱步而進。
“不好,還有刺客!!密使快跟我走!”
葉利大駭,抱著匣子就要逃,而出現的刺客卻提劍追來。
不過此人目的主要還是那大荒密使,劍追而來,狼狽的葉利倒在一邊都沒在意。
大荒密使不斷往后退,這劍則是不斷逼近,直到劍鋒到此密使咽喉。
密使后背靠了柱子,眼眸顫抖。
然后....劍頓住。
拓澤盯著此人,但他恐怕不知他身后有人一改狼狽,竟目光銳利,倏然沖起,將衣內匕首朝著拓澤后背狠狠刺去。
這武功,這速度,哪里是什么普通人,就算不到劍心入定,也差不離了,他不弱,至少比一半武林年輕翹楚要強一些,比莫讓跟林素都強。
這竟是一郡之守。
實在讓人低估了。
可....鏗!!葉利手中的匕首被打飛,且掌心被刺破。
雙劍。
拓澤另一手早已準備好,劍心通明后,他在明謹給了劍譜后短短時間就學會了雙劍術。
“你!你怎知!”葉利特別震驚,他隱藏武功多年,戰戰兢兢,就是因為愛惜性命,連他的家人都不知道,這個人怎知?!
“難道你已經一葦渡江了?能看出我的內息?”
拓澤雙手雙劍控制了這兩個人,那匣子也落在了地上。
仿佛一切已塵埃落定,但當拓澤把兩人捆起來后打開匣子一看。
里面裝的是密信,但全是空的!
葉利大驚失色,“怎么回事?你們!你們是故意的!!根本不是誠心來交易的!”
那大荒密使卻笑了。
“你們大昭之人可真是愚蠢,我大荒才不會這么笨直接送那密信來,為防有人截殺,所以我們...”
“所以剛剛跑出去的那個護衛,才是真正的大荒密使,也是你的主子。”
拓澤也笑了,說這話的時候分外和善,只扔了盒子,朝那個大荒密使看去,然后一抬手。
啪!一巴掌狠狠甩在他臉上。
“你個做賊潛入的外賊還敢這么囂張,你們的伎倆能瞞得住我家聰明絕頂的主上?誰蠢還不知道呢!”
吃了一巴掌的大荒護衛錯愕,忽然驚恐,不好,自家主子危矣!
刀客跟大荒“護衛”追蹤竊聽者追著黑影出來,但兩人根本沒有急于追蹤這個未知的逃竄者,相反,他們很知道主次,剛出了郡守府,他們就舍棄了對方,跑到了隱蔽的巷子里,臨澤溪岸。
“剛剛那人不知身分,日后再查,先交易。”刀客道。
護衛不說話,從袖內重新拿出一個匣子。
“多謝。”
刀客拿了匣子就要走,一道劍氣從黑暗的巷子里飄出來,刀客一只腿被活生生削斷。
他慘叫跪下,大荒“護衛”面色大變,伸手就要奪下那個匣子,但他忽然不敢動了,因為他知道自己一動就會死。
黑暗中刺出劍氣的人提劍走出來了。
大荒人,素來用刀者多,但跟大荒不一樣,昭國以劍為尊,因為昭國的武道創始之初,蝶戀花一脈就是劍者,所以昭國的武道修為以劍道境界劃分。
大荒對此向來嗤之以鼻,尤是大荒貴族,他們以刀為尊是從骨子里傳下來的,至今未改,所以對劍客很不以為然,但不可否認有些劍客是真的利害。
比如眼前這位。
她緩緩走出,青衫款款,不沾妝容,融潤于夜色之墨,又潤輝于月光之美,劍上流光,目光靜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