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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8章 天兆,鳳歸,逼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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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0-10-05  作者:滄海太華
鹿苑,一片駭然!

原來這個什么太沖山來的,專殺鳳乘鸞的巨魔一樣的人物,竟然也是九御之人!

一個人,入五萬大軍,如入無人之境!

那如果現在來的,是十萬個這樣的人呢?

高臺之下,鳳道固沒了首級的尸身上,頸口的血還未干涸。

一種肉眼可見的恐怖,在空氣中彌漫!

“哈哈哈……!”夏焚風突然放聲狂笑,領口微敞,露著強悍的胸肌,肩頭扛著大刀,一頭紅毛飛揚,嚇得多少人一哆嗦,“現在,你們知道‘九御’二字是什么了?哈哈哈哈……!”

景元熙手指霍地指向下面,明黃冕服微顫,“阮君庭,你到底要怎樣?”

阮君庭擼貓一樣,擼著腳邊的鳳乘鸞,“今晚日落之前,將有十萬黑騎兵臨百花城,景帝若是現在退位讓賢,孤可以保證,百花城中軍民百官,尚可看到明早的太陽。”

所以,天黑前,會有十萬個戰錚峰那樣的人兵臨百花城,只要皇上不退位,全城所有的人都要死!

這個消息,在整個鹿苑中炸開,一時之間,人人自危!

開始有人匆匆逃離,前來作陪的朝臣聚在一起,交頭接耳。

“都給朕閉嘴!都給朕坐好!誰都不準走!誰敢妄動,朕就誅誰的九族!”景元熙在高處咆哮,暴跳如雷,“哈哈哈……!逼朕退位?朕退了,你來做南淵的皇帝?阮君庭,你憑什么?”

阮君庭淡淡牽了牽嘴角,拉長了聲調,“想多了,景元熙,小小南淵,孤從未放在眼中!只是鳳姮不喜歡你做皇帝而已。”

他說罷,懶得再理會上面如瘋狗般的人,只垂眸望著鳳乘鸞,眼光無限寵愛。

“鳳姮!又是鳳姮!”景元熙回手將身邊的案幾砸翻,暴怒回身,“為了一個女人,你敢拿江山來威脅朕!給朕殺!把他們統統全都殺光!還有誰敢謀反,誰敢勾結外敵,誰敢覬覦朕的皇位,殺!全部殺光——!”

“殺——!”場下,五萬大軍,一聲山吼!

戰錚峰高大身軀站起來,拖著巨槊,翻身上馬。

鳳乘鸞抱著阮君庭大腿,仰頭望著他,不知是他身形太高,擋住了日光,還是天色變暗了,總之,明明是正午時分,天光卻漸漸變得暗淡。

剛好,阮君庭也低頭看她,指尖將她額角濕漉漉的發絲攏了攏,“乖,再忍一會兒。”

“嗯。”她乖乖地應了一聲,剩下的最后一點神志,也在漸漸冰消瓦解。

天色,正在飛速變暗!

終于有人發現異樣,指向天空,“快看!天狗食日!是天兆——!”

“天兆!天兆啊——!”

“改天換日!這是要變天了啊!”

“南淵要亡了!我們全都要死光了!快逃啊——!”

鹿苑再度失控,所有人蜂擁逃散!

被一眾老臣圍在中央的容虛成將手握成拳,在大腿上重重一敲,“既然已有天兆顯現,那么我等自當順應天意!”

他站起身,率先來到御前,雙膝跪地,最后行了君臣大禮,“陛下,臣,宰相容虛成,攜皇朝百官,恭請陛下遜位!”

容婉大驚,濃妝的臉上,失色到扭曲,一骨碌從座椅上滾下來,“爹!你瘋了!你是國丈,你怎么可以逼皇上讓位!”

容虛成當然沒瘋,這其中地利害關系,他算得比誰都清楚!

他自從捧了鳳帥之印,就一直被文武群臣覬覦,如風車里的老鼠,所有人都在懷疑他要站在哪一邊!

他一面要忙著牢固朋黨,一面又要時時揣測君心,生怕一個不慎,掉進景元熙的坑里被活埋了!

景元熙給他帥印,分明就是捧殺瓦解他的勢力,之后好將朝政大權收歸到皇權之下。

眼前,九御來襲,倒是個千載難逢的脫困之機,他若是到了這個份上,還死忠于景元熙,只怕不用等到今晚九御黑騎殺到,就要被那些主張皇帝遜位的人端了腦袋!

人啊,誰不貪生怕死?

可他若是第一個拉下景元熙,再推出深藏不漏卻野心勃勃的景元呢?

那么,下一朝,他容虛成就憑這份擁立之功,就算不能穩坐宰相之位,也至少能保全一家老小的性命!

天下大亂之時,景元熙反而鎮定了下來,四平八穩重新坐回龍椅,“容虛成,不出朕之所料,你果然早就與秦王勾結,密謀逼宮造反!”

“臣不敢,臣只是為皇上,為南淵,為天下蒼生,甘愿做這千古罪人!”容虛成深深叩首,匍匐在地,儼然忍辱負重之身。

所有與他一同上前逼宮的朝中重臣元老,齊齊跪下,叩首高呼:“臣等,懇請陛下為蒼生福祉考慮,遜位讓賢!”

“你們……!你們全都逼朕!”景元熙被這一群人圍在腳下,氣急敗壞,“來人,把他們全都給朕砍了!砍了——!”

容虛成猛地站起來,高舉鳳家軍帥印,“本相看誰敢造次!”

見此情景,容婉整個人已經癱倒在地,“爹,你瘋了啊!你瘋了!快住手,你就算不為女兒著想,也要為你將來的外孫考慮一下啊!”

“哈哈!外孫!你腹中那塊肉是怎么來的,真的以為老夫不知道?”

容婉慌了,痛哭匍匐在地,“爹,不是那樣的,我是你的女兒,是南淵的皇后,我腹中是皇上的龍種,是南淵未來的皇帝!爹,這孩子身上也淌著您的血啊!”

“是啊,他身上淌著老夫的血,卻沒有景氏的血!”他揮手直指景元熙,“老夫的消息要是沒錯的話,皇上,您的龍脈,早在兩年前的花城宴上,就已經被人給廢了吧?”

“一派胡言——!”景元熙如被針扎了一般嚎叫,之前強壓著的嗓子,立刻跑調般地變了腔調。

容虛成呵呵一笑,“既然老夫一派胡言,就請皇上脫了褲子,以示天下!若是龍脈無損,老夫不但獻出帥印,當場自刎謝罪,他們這些人,也都會誓死追隨陛下,鏟除叛黨,捍衛百花城,捍衛南淵!”

他拈著胡子,好整以暇。

經過他最近這段時間的明察暗訪,細致觀察,鳳乘鸞遞給他的消息必不會錯!

“請皇上昭示龍脈!”滿地跪著的老臣,齊聲高呼!

“不用請了!哀家可以作證,皇上的確龍脈已毀!”高臺下,有女子一聲喝,施若仙被鳳靜初和景元左右攙扶著,臉色慘白地拾級而上。

她登上高臺,望著自己唯一的兒子,一雙眼已是通紅。

“皇上,始終是皇上,他就算是遜位,亦或者是死,也曾經是我南淵的皇帝,你們讓一代君王當眾露體,以驗龍脈,成何體統!”

施若仙一生穩居中宮,又以太后之尊主理朝政,言語之間怒而生威,即便此時受人脅迫,也不減半分氣勢。

今日淵華殿中,景元陪她下的一手好棋。

棋子只有一顆,落子只有兩處。

要么,死守景元熙,坐等淪為階下囚,余生枯守冷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要么,扶持景元,承認他繼位的資格,交出玉璽,繼續做她的太后,安養天年!

施若仙舉棋不定間,外面傳來九御黑騎就要兵臨城下的消息。

全天下都在逼著她的熙兒退位,全天下都在等著看他們母子死!

她生了細紋的手微顫,深深閉目,將那顆子落在了景元想看到的地方。

“哈哈哈哈!真是朕的好母后!真是那個一手牽著朕長大的好娘親!哈哈哈哈!”景元熙最后的強硬,在看到施若仙的那一刻,全都化成了灰。

他的生母,他的太后,竟然在這個時候,也棄了他!

施若仙望著景元熙,使勁張大了眼睛,控制不住的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噼里啪啦地滾落,“皇上,下召吧,你若是遜位,秦王登基之后,你還是太上皇,母后陪著你,我們去望山行宮隱居,可好?”

“隱居?哈哈哈哈……!”景元熙狂笑,“自幼讓朕不惜一切代價做皇帝的,是你!現在要朕放棄皇位的也是你!朕的龍脈被廢時,是你逼著朕咽下了世間的一切苦,朕登基后,又是你讓朕享盡了世間的極樂,現在,你為何又說讓朕隨你去隱居?憑什么?就憑你是朕的母后,朕就要什么都聽你的?朕的命運,就要任你擺布?不可能——!朕絕不遜位——!”

一直不動聲色的景元此刻掀了衣袍,從容跪下,端然道:“皇兄遭逢突變,情緒激越,的確情有可原。可如今天兆已現,那十萬九御黑騎已經距百花城只有三百里之遙,南淵存亡,迫在眉睫,臣弟愿臨危受命,代皇兄抵御外敵,守住河山。”

他說完,向著景元熙三叩首,“臣弟今日當著南淵所有忠臣元老,以及太后的面,對天發誓,來日外敵肅清,海清河晏之時,必定還位于皇兄,如違此誓,天誅地滅!”

“哈哈哈哈……”景元熙笑得差點岔了氣,“讓出去的皇位,還能還回來?哈哈哈哈……!簡直是天大的笑話!二弟,你這么多年,韜光養晦,藏得實在是太深,朕若不是一時心軟,就該早在登基之時,就將你等全都像元深那樣敲成傻子,到時候,看他們還扶誰上位!”

天上的太陽,眼見著只剩下一道彎彎的金邊兒,如老天爺正瞇著眼,靜觀著人間的鬧劇。

容虛成再次跪下,“臣,恭請皇上遜位!”

一眾大臣,紛紛叩首,隨聲附和:“臣,恭請皇上遜位!”

“放肆!你們大膽!”容婉爬起來,張開雙臂,護在景元熙身前,身懷六甲的孕肚高聳,“你們這些老頭子,枉為人臣,食君之祿,卻欺君到如此地步!試問在你們心中,天道人倫,君臣禮義,上下尊卑,到底何在?”

天光,漸漸收起,整個百花城,一片黑夜。

景元熙坐在龍椅之上,望著容婉模糊的背影。

原來,到最后敢于維護他的,竟然只剩下這個一直貪慕他,又受盡他欺凌羞辱的女人!

當頭頂上那最后一絲金邊兒也被黑暗吞沒,大地陷入黑暗之中。

數百年不遇的天兆,恰逢此時!

鹿苑之中,一片哀嚎!

忽然,夜色中,一聲輕嘯,響徹長空!

一道亮光,如一顆新星,從百花城正南方緩緩升起。

那亮光,爬升到最高處時,轟地一聲炸開!

漫天光華,照亮無邊黑夜,絢麗無比,光芒萬丈!

鳳凰!

一只由煙花組成的火鳳凰,在整個世界徹底陷入黑暗之時,照亮了天空!

再接著,一聲!兩聲!三聲!……七聲!

百花城四面,接連放出尖銳婉轉的煙火聲!

“是鳳家軍的黃鶯叫——!”有人高喊。

鳳家軍?

容虛成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帥印,他并沒有召喚各路鳳系軍閥前來勤王啊!

那黃鶯叫放出的順序,相當訓練有素,不徐不疾,儼然就是當年的鳳于歸治軍之風!

這絕不是倉促之間招來的救兵!

所有人看向容虛成,容虛成看向景元。

而景元看向景元熙。

“哈哈哈哈……”景元熙忽然笑了,笑得直抽,“哈哈哈哈,你們這群白癡!哈哈哈!你們全都被鳳于歸那個老混蛋耍了!他根本沒死!他一直藏在葫蘆山,只是朕一直沒有告訴你們罷了!哈哈哈哈哈!”

他轉身,手腳并用,爬上龍椅,俯視腳下的每一個人,“你們誰都別想把朕從這上面弄下去!哈哈哈哈!朕活著是南淵的皇帝!死了也是!”

他指向景元,“你不是想做皇帝嗎?來啊,等朕死了,這里就是你的,但是,你駕馭得了鳳于歸嗎?等到哪天,他那個寶貝女兒忽然不高興了,你的下場只會比朕更慘!哈哈哈哈……!”

容婉轉身,跌在龍椅上,抱住景元熙的腳,痛哭流涕哀求:“皇上,不要!不要!你不要死,你還有臣妾,還有我們的皇兒,您不能死!”

“皇兒!哈哈哈……!哪兒來的皇兒!他們不是說了嗎,朕的龍脈早就廢了!何來的皇兒!”他一腳踢在容婉的肚子上,“滾開!你連與朕同葬的資格都沒有!”

“她的確沒有。”一直扶著施若仙的鳳靜初開口,驚變于前,依然端莊從容,向景元行禮,“請秦王殿下將皇后娘娘交給臣妾照顧吧。”

容婉本已哭得七零八落,此時一聽此言,登時嚇得魂飛魄散,“不要,不要,不要將本宮給她!不要!這個女人是個魔鬼!她是個披著人皮的魔鬼!不要啊——!”

鳳靜初再也一言不發,靜靜看著太監將一路掙扎的容婉架走,之后,按規矩,一次向眾人行禮,“太后娘娘,皇帝陛下,秦王殿下,事關江山社稷,臣妾一介女流,就不在這里打擾了,告退。”

她淡然轉身,裙袂輕盈,黑夜和火把掩映下,云淡風輕地步下高臺,目光平和得有些恐怖。

這時,鹿苑外,有人高喝:“臣,鳳于歸,率七路鳳家軍忠臣良將,前來勤王!”

緊接著,便是鐵馬金戈之聲,大批軍隊,步伐整齊劃一,乘夜色而來。

勤王!

鳳于歸勤的是哪個王?

七路鳳家軍,雖然不到南淵總兵力的一半,但是,鳳于歸和他的嫡系就像是狼群中的頭狼,十七路軍閥,在他的死訊傳出后,一面各自為政,一面不斷被景元熙削弱,整編,早已是一盤散沙。

此時,忽然有七路軍閥重新聚在了鳳字大旗之下,那么剩下的散兵游勇,除了歸順,根本沒有更好的選擇。

大勢已定,這天下的大勢,原來根本就是鳳家的大勢!

景元的心頭,突突地跳。

鳳乘鸞那日與他在楚王府籌謀逼宮奪位之事,只說天狗食日之時,會給他一個驚喜,可卻沒說過鳳于歸還活著!

那女人到底是要給他驚喜,還是驚嚇?

頭頂上,太陽重新被吐出一道金邊兒,天色隱約放亮如黎明時分。

鳳于歸一身金鎧,大紅披風,精神郎朗,英氣勃發一如當年。

他來到高臺之上,向景元熙行君臣之禮,“臣,鳳于歸,救駕來遲,請皇上恕罪。”

占著龍椅的景元熙就算再傻,也不會再妄想鳳于歸是個傻子。

“呵呵呵,鳳帥,你是來逼朕退位的吧?你這個老東西,就算與朕有滔天的仇恨,造起反來也是一板一眼,有理有據有節,朕佩服你!”

“皇上過獎。”鳳于歸收身抬頭,“既然皇上已將一切明察秋毫,不如就盡快下召吧。九御大軍將至,百花城危在旦夕。”

“好啊!”景元熙一個人站在龍椅上,已經成了徹頭徹尾的孤家寡人,“來人,筆墨伺候。”

他還在想拖延時間,景元卻已不耐煩,咔嗤,他將自己的食指咬破,“時不我待,臣弟愿用自己的血,供皇兄擬旨。”

景元熙無奈,又四顧了一番,“此地無紙,既然是退位詔書,又用的是新皇的血,豈能隨便寫在地上。”

伏在地上的容虛成抬頭,“那就請寫在陛下的皇袍上吧。老臣愿意為皇上寬衣!”

說罷,便起身,不容分說,去扯景元熙的龍袍。

百官齊呼:“請陛下成全!”

景元熙雖不情愿,卻也沒辦法,一個鳳于歸在此,勝卻千軍萬馬,他若是反抗,只會更加不堪!

他是皇帝!至少他現在還是皇帝!

“退下!朕自己來!”

他怒喝。

容虛成悻悻收回了手,揣在袖中,就那么迫不及待地盯著他。

景元熙慢慢解去腰間玉帶,又將衣襟上的扣子,一顆一顆解開。

這身皇袍,人人都想穿,想要穿上它,不知要奪了多少人的性命,而一旦脫下它,就必定會被它要了命!

他脫去皇袍,穿著明黃中衣,將那一襲五色錦繡工工整整鋪在腿上,之后,接過景元遞過來的滴血的手指。

頭頂上,日光已經顯出一半,天色重新亮起。

景元熙凝視著面前的皇袍,握著那根手指,顫顫巍巍,卻遲遲不肯落筆。

“皇上若是不知如何起草,不如由臣弟代勞。”景元已經徹底失去耐心,手中用力,強行在皇袍上畫出第一道血痕。

就在這時,下方,殺聲驟起!

景元熙繃緊的嘴角便是一勾。

你們真的朕沒有后招了嗎?

嗤嗤嗤!

鹿苑中,不知何時涌入許多白衣少年,頭戴玉色抹額,額間一朵血色蓮花,沖入人群之中,見人就殺,招招斃命,刀刀封喉!

“是血蓮子!”林十五最先反應過來,立刻與鷹老六帶著鳳乘鸞的人沖了進去迎敵。

這些司馬瓊樓遺留下來的殘部,跟隨凜三,被溫卿墨招來,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極短的半個月間,竟然功力大增,變得嗜血狂暴,而且殺人手段異常殘忍!

就連林十五,一路沖殺中,也將將與其打成平手。

日光蒼白,相持之下,對方猛地抬頭,驚得人全身一個寒顫!

淺藍色的眼睛!

高臺上,鳳于歸只是一個分神的功夫,忽覺身后一道涼風,景元“啊”地一聲慘叫!

接著,便是施若仙一聲驚呼,“熙兒!”

再回頭時,就只見景嫻彩色的人影掠過,景元熙就已經不見了,順便帶走的,還有景元的一根手指。

鹿苑上空,回響著景元熙的聲音:“衛戍軍及御前郎官聽旨,今日鹿苑之內所有亂臣賊子,無論男女老少,全部殺無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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