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守護靈(二)

蘇子諾在鋼琴前落坐，伸開琴蓋。

劉唯唯看著鋼琴上的樂譜微微蹙眉，苦惱道：“樂譜該怎么提示你啊？我也看不懂啊！”

“不用，我背的下來。”蘇子諾淡然道。

白皙纖長手指在鋼琴上試了幾個音，雙手準備，十指在黑白琴鍵跳躍，悅耳的琴聲隨之響起。

聽著鋼琴聲，劉唯唯笑了笑，輕飄飄沒有重量的身體飄落在鋼琴上，她托腮出神看著這個出色的少年，他在彈琴的時候好像在發光。

一曲又一曲，終于少年收回手，劉唯唯情不自禁道：“你談的真好！”

“可惜，我背下的曲子有限。”蘇子諾露出一個笑，只不過這個笑怎么看怎么覺得苦澀。

“你的眼睛會好的。”劉唯唯安慰道。

“會嗎？”蘇子諾的聲音里滿是不確定。

“會的。”劉唯唯語氣堅定。

蘇子諾的眼睛沒有損傷，只不過是出了車禍后，腦中的血塊壓迫道了視神經所造成暫時性失明。

以后當然會好了，他好的時候也是自己離開的時候。

“我能握一下你的手腕嗎？”劉唯唯問道。

“可以。”蘇子諾點點頭。

三根手指搭在蘇子諾的手腕上，好半，劉唯唯收回手，在心里嘆了口氣，學藝不精，像蘇子諾這種情況她摸不出來。

“你是在摸脈？”蘇子諾感受著劉唯唯的動作，不確定的問道。

“對呀，但是我技術不好，沒摸出來。”劉唯唯有些失落，“你還是去正規醫院做檢查吧。”

“你竟然還會中醫啊。”蘇子諾有些驚訝道。

“我現在也就能摸出風寒。”劉唯唯誠實道，中醫這門學問，實在太深奧了，在上個世界，她也就簡單學了個皮毛。

看了看外面已經漆黑的色，劉唯唯道：“色不早了，你要去休息嗎？”

“好。”蘇子諾點頭應道，站起身。

劉唯唯趕緊上前扶住蘇子諾。

洗漱時，蘇子諾要刷牙，劉唯唯擠好牙膏遞過去，蘇子諾洗臉，劉唯唯給他遞毛巾，蘇子諾淡淡道：“聽聲音，你是個女生，我現在要洗澡了，不方便。”

“哦哦，我馬上出去。”聽明白話中的含義，劉唯唯趕緊道。

飄出浴室，劉唯唯看著關好的浴室門朝里面擔心的喊道：“你心點。”

不一會兒。

乒乒乓乓的聲音從浴室里傳來，劉唯唯趕緊飄到浴室門口，問道：“怎么了？”

“沒事，洗發水掉到地上了。”蘇子諾的聲音從浴室內傳來。

劉唯唯松了口氣。

“唯唯。”蘇子諾的聲音有些猶豫。

“嗯，洗完了嗎？”劉唯唯問道。

“你……能幫我拿下睡衣嗎？”蘇子諾聲音聽起來有點不好意思。

“好。”劉唯唯應道。

飄到衣柜前，打開衣柜，找出一身睡衣，劉唯唯重新飄回浴室門前，道：“你開門，我遞給你。”

浴室的門打開一個的縫，一只手臂伸了出來，劉唯唯將睡衣放在蘇子諾手中，手臂迅速縮了回去，門啪的一聲被關好。

劉唯唯聳聳肩，這事，誰先害羞誰尷尬，反正她現在一點都不尷尬了。

過了大約有十分鐘，蘇子諾打開門出來了，一張帥氣的臉因為洗過澡有些泛紅，是個鮮嫩的美少年。

蘇子諾：“我洗好了。”

看著蘇子諾濕濕的頭發，劉唯唯皺眉，拉著蘇子諾坐在床上：“你先坐，我找一下吹風機。”

“不用，等它自己干就好。”蘇子諾拒絕道。

“自己干半個時，吹干五分鐘，還是吹干吧。”劉唯唯已經把吹風機拿出來了。

插上插頭，打開吹風機，吹風機的聲音在臥室里響起，蘇子諾大概是知道拒絕不了了，主動道：“我自己來吧。”

吹頭發，他應該沒問題的吧？

劉唯唯將吹風機交到蘇子諾手上。

吹完頭發，劉唯唯將吹風機放回原位，重新飄了回來，看看墻上的表，九點鐘。

九點睡覺對于一個少年好像早零。

“你平時幾點睡覺？”劉唯唯問道。

“十點左右。”蘇子諾答道。

唔，還差一個時，接下來的時間該干點什么好呢？

“現在幾點？”蘇子諾問道。

“九點。”

像是知道劉唯唯之前在想些什么，蘇子諾道：“我聽一會兒鋼琴曲，你晚上怎么辦？”

“你家有客房的吧，介不介意我借住一下？”劉唯唯問道。

“不介意。”蘇子諾搖搖頭。

“我幫你放曲子。”劉唯唯拿起蘇子諾的手機，看歌單便看的出來蘇子諾很喜歡鋼琴曲，歌單里面幾乎看不見流行音樂的影子，劉唯唯隨意點了一首，輕緩的鋼琴曲在臥室內響起。

劉唯唯將手機還給蘇子諾，道：“晚安。”

“晚安。”蘇子諾握住手機，回道。

不用開門，劉唯唯直接穿墻而過，找到一間客房。

不一會兒，劉唯唯又飄了回來，“那個，你早上幾點起床？”

“七點。”蘇子諾回答道。

嗯，真是一個早睡早起的好孩子。

“好的。”劉唯唯點點頭，又飄走了。

“你還在嗎？”半晌，蘇子諾坐在床上開口喚了一聲，沒有得到回復，才慢慢的放松身體，躺到床上，思緒隨著播放的鋼琴曲飄散，不管她是什么東西，對現在的他來很好。

飄回客房，劉唯唯輕飄飄的落在床上，朝腦中的系統道：“前輩，幫我定兩個鬧鈴，一個六點鐘的，一個六點半的。”

第二六點，定好的鬧鐘準時響起。

劉唯唯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翻了個身，又閉上。

半個時后，劉唯唯打著哈氣飄下樓，飄到廚房，打開冰箱。

冰箱里東西不多，雞蛋、牛奶、少量的蔬菜和水果，吐司……劉唯唯看了眼保質期，很好，沒過期。

在拉開冷凍的那一層，有一些肉類。

腦中思索著菜譜。

吐司片烤一下，煎一個雞蛋，做一個肉餅，少量的生菜，做好一個簡單的三明治，最后熱一下牛奶。

將東西擺在餐桌上，劉唯唯飄回二樓準備叫蘇子諾起床。

半個身體穿過墻面，蘇子諾已經起床了，此時正在洗漱，劉唯唯又縮了回去，敲敲門，“蘇子諾，你醒了嗎？”

“我已經起了。”屋內，蘇子諾回答道。

“那我進來了。”罷，劉唯唯直接穿墻而進，蘇子諾已經洗漱完了，劉唯唯飄到蘇子諾身旁，伸手去扶他，“我做了早餐，去吃飯了！”

“你還會做早餐？”蘇子諾略微有些驚訝，這個靈會的有點多啊！

“你放心，我可會照顧人了。”劉唯唯扶著蘇子諾的手臂，成功帶著蘇子諾下樓，坐到餐桌前。

鼻尖傳來食物的香氣，劉唯唯帶著蘇子諾的手找到食物的擺放位置，“這邊是三明治，這邊是牛奶。”

功成身退，劉唯唯飄到蘇子諾的對面坐下。

“你不吃嗎？”蘇子諾伸手拿起三明治，問道。

“我不用吃東西。”劉唯唯回答道。

不用吃，并不代表不饞，盯著人家吃東西不好，劉唯唯道：“你先吃，我去打掃房間。”

“你不用做這些，我可以請家政。”蘇子諾聲音清潤，他不缺錢，即使他什么也不做，爸媽留下的錢也足夠他富裕的過完這一生。

“沒關系的，也不麻煩。”完，劉唯唯便飄走了。

噼里啪來的聲音在廚房響起。

劉唯唯一驚，放在手中的布，趕緊飄下去，剛一到廚房，便見蘇子諾蹲下身摸索著撿地上的碎玻璃。

“別動！”劉唯唯大喊一聲。

快速飄了過去，將蘇子諾扶起，將他扶到沙發處做好，看著那雙白皙修長，無比漂亮的手，語氣里是滿滿的慶幸：“你的手是彈鋼琴的，要是被山了怎么辦？”

“我只是想將餐具放進水池里，沒想到路上被絆了一下。”蘇子諾解釋道，語氣里沒有眼睛看不見的怨尤人，只是淡淡的陳述事實，稍稍帶著些歉意：“給你添麻煩了。”

劉唯唯搖頭，反應過來蘇子諾看不見又趕緊道：“不會。”

劉唯唯注視著這個少年，十八歲，失去了父母，失去了雙眼，他已經表現的很堅強了。

廚房內，地上散落了一地的碎玻璃，垃圾桶翻倒在一邊，罪魁禍首已經不言而喻。

到時不用洗碗了，劉唯唯想到，將滿地的碎玻璃收拾好，在冰箱里找出幾個不是很新鮮的蘋果洗干凈端過來。

“明我要去醫院復查。”蘇子諾道，盤子落在茶幾上的聲音落在蘇子諾的耳朵里，他知道劉唯唯此時正在他身邊。

劉唯唯飄到沙發上坐下，拿出水果刀開始削蘋果，嘴上應道：“我陪你去。”

將削好的蘋果塞進蘇子諾手里，“吃蘋果。”

蘇子諾：“謝謝。”

“不客氣，手機給我用用。”劉唯唯道。

“做什么？”蘇子諾嘴上問著，手上已經將手機遞了過來。

“買菜，冰箱里沒什么菜了，水果也不新鮮了。”劉唯唯打開外賣軟件，勾選看上的菜，水果，下單，“你的付款密碼是什么？”

“0”蘇子諾報出了一串數字。

“生日嗎？”劉唯唯隨口一問。

“嗯。”蘇子諾點頭。

下完單，劉唯唯將手機還給蘇子諾。

看著窗外陽光正好，劉唯唯提議道，“要不要去外面散步？”

“不了，我想去琴房。”蘇子諾搖搖頭。

“好，我送你去。”劉唯唯應道，伸手便想去扶蘇子諾。

“我想自己試試。”蘇子諾右手握住盲杖，語氣堅定。

“好。”劉唯唯一愣，收回手，露出一個無奈的笑，或許是兩個人還不熟悉，所以他并不想依靠她。

漂浮在蘇子諾身側，看著他不甚熟練的使用者盲杖探路，用語言提醒他該上臺階了，手臂虛虛的護在他身側，一路有驚無險，直到蘇子諾順利的坐在鋼琴錢，劉唯唯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彈琴的時候，蘇子諾是最放松的狀態。

雙眼自然閉起，整個人都沉浸在音樂鄭

在明媚陽光的照耀下，像是落入人間的使，美好的不可思議。

鋼琴曲優美動聽，可惜和上躥下跳的劉唯唯有點不搭。

一會兒半個身子穿過墻壁，一會兒穿過窗子飄到了別墅外，嘗試從二樓的地板一下子穿到一樓，飄來飄去的，沒個定性。

“第一次做這種阿飄，好神奇！”

劉唯唯飄到鏡子前，她的身體是半透明的，雙腳不沾地面，在這種狀態下她的手臂可以穿過自己的身體，形成一種詭異的動作，想要碰觸物品，便要凝出實體，在別人眼里應該就是憑空出現一只手，或一個頭。

劉唯唯試了下全身變成實體，身體控制不住一下從半空中掉了下來。

還好雙腳離地面只有十厘米，只是重心不穩稍稍搖晃了下，便站穩了。

有實體的情況穿墻術就用不了。

正在探索這個身體的奧秘時，手機鈴聲響起。

身體重新變成半透明的，飄到一樓在沙發處找到手機，看著手機的顯示的一串號碼，應該是超市配送員吧？

劉唯唯拿著手機飄到二樓琴房，聽到手機鈴聲的蘇子諾停下憐琴的手，劉唯唯趁機把正在響的手機接聽放在蘇子諾耳側。

“你好，外賣到了，請出來拿一下。”手機里外賣哥的聲音傳來。

“讓他放在門口，我去拿。”劉唯唯道。

蘇子諾：“你幫我放在門口吧。”

電話掛斷，劉唯唯穿墻而過飄出別墅，在別墅的門口看到了騎著電動車的外賣哥。

等哥將東西放下，人離開，劉唯唯環顧了下，四周沒人，才穿墻而過，從別墅內部把門打開，將東西拎進屋。

將東西拎進廚房，一一歸置好，蔬菜肉類放冰箱，水果挑一些洗干凈。

劉唯唯先是簡單的做了一份水果沙拉，用叉子叉一個水果塊，將嘴巴凝成實體，放進嘴巴里的水果塊直接掉到霖上，看著地板上的水果塊，眨眨眼，若無其事的撿起來，扔進垃圾桶：啥呀不是！

端著水果沙拉來到琴房，用鐵質叉子敲了敲玻璃碗，當當，清脆的聲音讓蘇子諾停下憐奏。

被打擾了，蘇子諾也不生氣，聲音清潤：“有事嗎？”

“午飯想吃什么？”劉唯唯飄了過去，沒有一絲重量的身體往鋼琴上一坐，一丁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我不挑食。”蘇子諾微微一笑，“別墅門口的盒子里，有家政公司的電話，你可以請一個家政來做飯和打掃房間。”

“嗯，再吧。”劉唯唯稍微思考了一下，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她總覺得家政不太方便，那些活她順手就干了，“中午吃包子吧，你吃肉餡的，還是素餡的，要不我兩種都做吧？”

“好。”蘇子諾應道。

嗯，劉唯唯滿意的點點頭，不挑食的人好養活！

拉起蘇子諾的手，將那碗水果沙拉放在他手里，將叉子放在他另一只手里，劉唯唯從鋼琴上飄下來，“我做零水果沙拉，你先吃，我去做飯。”

留蘇子諾一個人抱著一碗水果沙拉呆呆的坐在琴房，叉子往碗里一插，抬起感覺叉子上多了一點重量，將插上來的水果送入嘴中，嚼嚼嚼，口感，應該是紅龍果，蘇子諾笑笑：“還挺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