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科的心亂如麻,他努力回想這幾年的話中所有關于女性分娩時的樣子,把腦海中的圖片自動帶入張黎的那張臉,頓時感覺擔憂的心情更加嚴重了。
雖然和張黎剛剛從相識,相知,到最后的相戀,步入婚姻的殿堂,只有短短的兩年時間。但是兩個人的感情已經十分牢固了,他們的生命中已經有了彼此的痕跡,互相牽扯。
盡管十分不愿意往不好的方向想,但是李斯科也知道任何事情都有意外。有人把人生體驗的疼痛分為好多個等級。
這個等級一共有10級,而分娩就是第9級,從這個排列順序就能知道這種疼痛是多么的讓人難以忍受。
還有資料說人體的疼痛忍受能力最多只能達到45,而女性分娩的時候,疼痛等級是57。相當于,20根骨頭同時骨折。當然這種說法是沒有科學依據的,但是也能明顯的看出來人們對于分娩疼痛的記憶和認知。
想到這里,李斯科的心就猶如刀絞一般,他實在無法接受自己的妻子正在面臨如此大的困境和難關,而自己卻毫無用處,沒有辦法給對方提供一點幫助。
這種無力感讓他整個人都懊悔和悲痛不已。
人腦海中記憶的資料太多也不是一件好事,就比如說像現在的他,腦海中不斷的閃過記憶中關于女性生產的時,撒手人寰的新聞報告。
他望著醫院病房空白的墻壁,心里的思緒也是感慨萬千,如果自己的妻子在這次真的出現什么意外,當然這只是假設,但是萬一呢,獨留下自己將會是怎樣一個場景。
那么自己的幸福的快樂真的會離自己遠去吧,余生的每一天他可能都是為生活在無盡的懊惱著自己,為什么會要求把這個孩子留下,拿對后代的憧憬來說,還是眼前的人更應該讓人珍惜和愛護吧。
想到這里,他也做出了自己的決定,如果張黎真的出現什么意外,他可能次生不會再對任何一個女生動心。甚至可能會去隨著對方的腳步,一起步入未知的旅程。
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以前讀這句古詩的時候,總是為里面大雁的感情感到震撼和嘆服。但是此時此刻,李斯科第一次對這里面蘊含的情感有了更深刻的感受。
前世曾經看過一個視頻,妻子和丈夫駕車走在高速公路上,與迎面而來的油罐車相撞,丈夫被路人救下,可是妻子已經來不及救援了。
緊接著車輛起火起走的生命就消失在大火中,丈夫悲痛欲絕,努力掙脫開救援者的手,一臉無畏的沖向火隊,和妻子共同團聚。
李斯科現在的心情跟對方是一樣的,如果真的出現了什么意外的情況,他覺得自己也是能夠做到這一步的。
有話說自殺者,是逃避現實以及懦弱的象征,是不負責任的表現。但是李斯科感覺更多的時候是由心而發。
此時的嬸嬸和李鳳,也是坐在旁邊的場景上雙手合十,盡力祈禱張黎安然地度過眼前的難關。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忽然叮咚一聲,病房門口的燈從原本的紅色轉變為現在的綠色,醫生匆匆忙忙從里面出來,摘下了自己的口罩。
“李斯科先生,您的夫人一切順利,生下了一位小公主,請你們做好準備,媽媽的需要觀察一會,孩子很快就能出來了。”
歐麗華在人群中尋找著李斯科的身影,然后說出了讓所有人都振奮不已的話。
“謝謝醫生,我們什么時候能進去看看我妻子?”
李斯科的神情狂喜,同時一顆提著的心也瞬間落下了肚。原本壓抑的情感也在這一瞬間迸發出來,讓他忍不住紅了眼眶。
“半個小時左右,來老人家這邊等待一會兒,先把孩子抱回病房。小孩子回到房間先喂些溫水,溫度在45度左右。用勺子喂就好了,不要用奶瓶,這樣會造成孩子對母乳的混淆認知。還有別的注意事項,等下護士會安排你們,恭喜你們。”
安排完這些話,醫生就離開了,經過剛才的接生。他也是累得不輕,希望能夠盡快回到自己的休息室,簡單的坐下休整。
如果不是對象是醫院的老板娘的話,歐麗華這個等級的醫生是不會選擇親自接生的。大多數醫院的接生都是由專人負責的,他們和負責產婦身體狀況的醫生職責不太關聯。
等了大概十分鐘左右,護士抱著嬰兒從房間里出來了,李鳳第一時間和嬸嬸一起迎接了上去,而李斯科也恢復了自己的精神狀況,然后湊上去看了一眼。
小孩子剛出生的時候都是皺巴巴的,像個小老頭,這是在羊水里泡久了的緣故。他們會在滿月的時候逐漸恢復好看的容貌,在百天的時候正是透露出自己絢麗的光彩。
盡管看起來不太好看,但是李斯科還是覺得這個時候的寶寶是全世界最美麗的,他伸出了自己的手指,輕輕觸摸了一下寶寶的皮膚,一種溫馨的感覺從心底迸發出來,同時感覺兩個人血脈相連。
“這寶寶真好看,你看眼睛,跟黎黎小時候一模一樣,鼻子就有點像斯科了。不過這混血小孩子真的是太漂亮了,你看她頭發的顏色跟斯科一樣。”
小孩子在李鳳懷里十分乖巧,她可謂是帶娃很有經驗了,所以姿勢也是十分的合適。李斯科在她的指導下輕輕的抱過自己的女兒,渾身僵硬,一動也不敢動。
雖然寶寶十分輕巧,但是他卻感覺像是抱了一座大山一樣,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會觸碰到女兒。
他的這次抱娃體驗只有短短的幾十秒,然后就被旁邊看著他十分別扭的嬸嬸給接了過來,然后孩子就在剩下幾個人之間流傳,就連屈青也過了一把阿姨的癮。
在旁邊護士的指導下,幾位老人選擇暫時抱著嬰兒回到病房中,因為夜晚的走廊還是比較寒冷的,小孩子剛出生是十分脆弱的,又沒有什么抵抗能力,一個舒適溫暖的避風港還是很有必要的。
走廊上只留下了張友屈青和李斯科三人,希望能讓張黎在第一時間看到親人在門口等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