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波邦色看著跟前這位年紀不到自己一半,卻心機深沉,手段高超的贊普。
最終恭敬一朝著松贊干布一禮,一副很忠勇,很肅穆的表情。
“贊普的意志,臣焉敢不從。”
“請贊普放心,有臣在,象雄定然亂不起來。”
松贊干布攙起了這位拜下去的瓊波邦色,顯得很是情真意切地道。
“有內大相這句話,我可就放心多了。”
這一對各懷鬼胎的君臣,此刻卻都顯得那樣的情深意重,看得一旁的侍者都差點相信二人心聯心,肩并肩了都。
直到那瓊波邦色帶著滿臉的感動恭敬地退出了大帳,看到了贊普那張迅速陰沉下來的臉龐,嘖……都演的跟真的似的。
不大會的功夫,一干吐蕃文武再一次進入到了大帳之中,而已經喝過了藥,整個人顯得精神了不少的松贊干布用沉穩得近乎沒有波瀾的語氣,下達了命令。
而一旁的御前大臣,則對大論與次旦、單增二位如本輕敵冒進,誤入了大唐埋伏圈,導致兵敗被擒表示憤慨。
當然也對于那位南部格桑域本對于察瓦絨城守備不嚴,導致蘇毗諸部可以從容偷襲進行了批評。
總之,經過了君臣的打配合,就是想要告訴這些隨軍北上的文武們搞明白。
并不是我大吐蕃士兵不夠精銳,而只是那些愚蠢的上官,貪生怕死的城守導致的局面。
另外,又將那瓊波邦色任命為象雄總管的命令也公之于眾。
直到這個時候,松贊干布的目光這才緩緩地落在了那位副都元帥定埃的身上。
“副都元帥……”
“臣在,贊普有何吩咐?”定埃趕緊大步上前恭敬地深施一禮問道。
打量著這位與那瓊波邦色穿一條褲子的副都元帥,松贊干布緩緩言道。
“……今夜子時,都元帥、內大相都會相續率兵馬離開,而我也會率大軍主力后撤。”
“我會留下八千精銳,交給副都元帥,負責斷后。”
聽得此言,副都元帥定埃一臉驚愕地抬起了頭來,看向這位表情古井無波的贊普松贊干布。
又下意識地拿眼角瞄了一眼旁邊的瓊波邦色,而瓊波邦色只是幾不可察地遞給了他一個眼神。
反應過來的定埃還能說啥?想了想,只能硬起頭皮道。
“贊普,斷后之事,臣自然是義不容辭。”
松贊干布滿意地微微頷首。
“副都元帥,真乃我吐蕃干臣也,既然副都元帥已然接下重任。那我也就放心了。”
接下來,大帳之中,傳出一條條的軍令,傳遞往各營。
命他們都趕緊準備,不過那些立在大營前方,在那祿驛城視線范圍內的那些營帳卻不會拆走。
而是要留在此,認防備唐軍與吐谷渾人看出吐蕃大營虛實。
“咦,這些吐蕃佬想要做甚?”
一位站在架在城墻上的哨塔上,拿著那副珍貴的千里鏡,正在仔細地觀察著吐蕃大營的旅帥。
看到了吐蕃大營之中,漸顯喧鬧,人馬往來不停,不由得心中有些發毛。
但是吐蕃大軍并沒有出營的跡象,所以,這位旅帥最終控制住了自己想要搞擊警鐘的沖動。
用過了午飯,披盔帶甲的李績又再一次朝著那祿驛城的北城墻趕去。
李績的表情很是嚴肅而又刻板,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因為他真心的誰也不想搭理。
吐谷渾的將軍一靠近就是在哭訴,希望大唐能夠留下與吐谷渾人肩并肩,同進共退。
而大唐的將領一靠近,就在小聲地苦苦相勸,希望李績乘著吐蕃給出的期限未到,趕緊率領大唐兒郎撤離這那祿驛城。
哪怕是丟了這那祿驛城,可大唐的武賁,至少能夠在這種實力懸殊太大的攻防戰中保存實力。
撤出之后,可以掩護吐谷渾王室撤往大唐,如此一來,即便吐蕃能夠占據下這吐谷渾。
可等到大唐收拾了北邊的薛延陀,扭過頭來,再收拾吐蕃佬,絕對是三根手指拿田螺,穩得一逼。
話雖這么說,可李績始終覺得甚是窩火,作為一位久經沙場身經百戰的大唐名將。
幾乎就沒有不戰自退過,可是眼下,自己正處于一個兩難的景地,而且李績心中也甚是猶豫。
自己到底是為了顧全大唐將士的性命,撤出這那祿驛城,還是率領將士們拚死一戰。
就在李績剛剛登上了城頭之時,后方,一騎快馬狂奔而來,那位吐谷渾的將領慕容當躍下了馬背之后連聲高叫。
“李兵部,李兵部還請留步。”
“慕容將軍何事?”李績轉過了身來,看向這位那祿驛城的吐谷渾守將,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
慕容當快步上到了城頭,朝著李績一禮,眉飛色舞地道。
“李兵部,我家國主派來了援兵,不日就可抵那祿驛城,如此一來,我軍當可實力大增,不懼那吐蕃。”
一旁的鄭郎將忍不住插嘴道。
“慕容將軍,你家國主派來了多少兵馬?”
“回鄭郎將,我家國主派來了三千精銳。”
“……”李績與鄭郎將齊齊臉色一僵,還特娘的精銳,就像們吐谷渾現如今的戰斗力。
怕是大唐五百精銳,都能夠把你那三千精銳收拾得吱哇亂叫連滾帶爬的好不好?
可看到對方那副興奮得不要不要的模樣,李績也著實不好打擊對方的積極性,沖他欣慰地一笑。
大巴掌拍了拍慕容當的肩膀,沉聲言道。
“那就有勞慕容將軍,速速將那只兵馬引入城中,有了這三千精銳,的確令老夫對于那祿驛城的守備,更有信心了。”
“諾!”聽得此言,慕容當興奮地大聲應諾之后,又趕緊跑下了城頭,打馬狂奔而去。
“大帥,咱們真的要留?”鄭郎將看著慕容當激動的身影,忍不住小聲地嘀咕了句。
“且先看看再說,天都還沒黑,慌什么?”李績無奈地瞪了一眼鄭郎將,轉身快步行去。
他很清楚,這位臉上有幾條刀疤的鄭郎將絕非貪生怕死之輩,只不過他覺得自己與袍澤的寶貴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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