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法則秘典

夜晚的森林同禁林一樣幽森，只是林中深處，有一座法陣發出細弱的微光。

數道圓形嵌成的的法陣周圍，閃爍著許多古老玄奧的符文，每一枚都在微微發亮。

阿不思·鄧布利多站在法陣中央，湛藍的眼眸認真地看著地上的符文。

他的口中念念有詞，右手也不自覺地跟著輕輕揮動，手中的接骨木魔杖每點一次，法陣都微不可查地顫動一分。

“優秀的后輩。不愧是能擊敗格林德沃的人物，當年我可是很看好那個小家伙。”

一道帶著贊許的嗓音從法陣之中響起，奇怪的是，法陣里除了鄧布利多，別無他人。

“不管你生前多么強大，這已經不是你的時代了。”

鄧布利多抬眼，眸子里的復雜一閃而過，微笑著說道，“只剩一縷如此殘破的靈魂留存世間，還有什么意思呢？死亡是一場更偉大的冒險啊。”

“弱者的說辭罷了。”

那道聲音不置可否，“今天就到這里吧。這道法陣應該留不住你多久了。”

“是你支撐不了多久了吧。”

鄧布利多眼中精光一閃，老魔杖點在法陣流光匯聚的某一點，下一刻，法陣巨顫，光芒黯淡下來。

鄧布利多從法陣中走出，不留情面地拆臺。

“沒想到這個時代還有你這么有意思的巫師。后會有期。”

聲音漸漸飄遠，只留余音回蕩。

鄧布利多扭頭看了眼阿爾巴尼亞森林的深處，搖搖頭，低聲嘆了一句：

“多事之秋。”

隨后身體旋轉一圈，消失在原地。

……

“什么意思？”

諾林眨巴了一下眼睛，盯著馬人先知問道。

馬人先知把目光移向艾琳娜，詢問道：“你介意告訴他嗎？”

艾琳娜看了一眼諾林，咬咬嘴唇，輕輕搖頭。

馬人先知嘆息一聲，雙手捏成一個古怪的形狀，空氣中似乎有霧氣飄起，籠罩在艾琳娜身上。

待到霧氣散開時，再次出現的艾琳娜安然無恙，卻把諾林驚得瞳孔一縮。

艾琳娜白皙的脖子和手臂上，出現了一圈疊著一圈的黑色紋痕，仿佛一只只冷漠的眼睛盯著諾林，看上去極為怪異。

“這是……”

諾林皺著眉頭，對馬人先知問道。

“血脈詛咒。”

馬人先知簡短地說了一句，右手一點，那些黑色紋痕再次隱于肌膚之下。

“混亂之章之中的詛咒魔法，從八歲便開始出現，越長大越痛苦。”

“八歲？那豈不是——”諾林瞪大了眼睛。

“沒錯，伴隨著魔力暴動而覺醒。”

馬人先知點點頭。

“可是，她怎么會有這種詛咒？”

“塞爾溫家族的先祖，曾和當時的混亂之章持有者敵對過，被種下了這種詛咒，直到今日。”

艾琳娜開口解釋道，聲音里有諾林可以輕易聽出的憤怒和不甘。

“當然，這種詛咒并不是全無益處。身懷詛咒的人，魔力的增長會比常人快出不少。只是……這是以生命力的消耗為代價。”

“等到體內的詛咒成長到一定程度時，濃縮的魔力就會爆發，有可能是幾十年，有可能是幾年，痛苦將一直伴隨著她。等到詛咒爆發時，她將會變成一個冰冷的殺戮機器。”

“最開始時，這個詛咒被運用于戰爭。每一個詛咒爆發的人，都擁有遠超普通巫師的實力。”

“我該怎么幫忙？”

諾林神色嚴肅起來，聽到生命力這幾個字后他才意識到，身邊這個女孩安靜地背負著這么沉重的枷鎖。

“只有完整的混亂之章，才有得知驅除詛咒的方法。但是很可惜，在黑白之戰中，混亂之章早已分崩離析，化成一片片殘頁，在世間不知所蹤。”

殘頁？

諾林心神一振，下意識地想到圖書館中被搶走的那頁紙張。

“別扯這些，剛才你說我能幫忙，我該怎么做？”

把思緒拉回來，諾林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馬人先知深深看了他一眼，站起身子，朝石門走去。

“混亂之章雖已難尋蹤跡，但世間不止有混亂之章。在上古魔法最鼎盛的時期，還有兩部古書可以與之媲美。”

“馬人先祖達夫羅斯，一開始的使命，就是守護法則秘典，并等待它的繼任者到來。這也是馬人們一代代傳承至今的使命。”

馬人先知說著一堆諾林聽得云里霧里的話，干枯的手掌放在古老的石門上，閉上眼睛輕輕念動咒語。

“但是，法則秘典對繼任者有著極為苛刻的要求。繼任者需要擁有印記，以及上古的冥想法。二者缺一不可。”

馬人先知另一只手遙指諾林，手指上似乎有魔力引動，諾林只覺得額上一陣劇痛，同時腦中的囈語越發強烈，似乎帶有極為沖動的渴望。

“啊！”

旁觀的艾琳娜驚呼一聲，眼睜睜看著諾林額上出現一個三葉草形狀的印記。

印記上散發著微光，仿佛對于重見天日極為欣喜。額上的劇痛逐漸消失，諾林掏了個鏡子出來，對著鏡子發呆了一會。

“為什么——這東西會出現在我頭上？”

諾林伸手摸了摸印記，與正常的肌膚沒什么兩樣，只是有些灼熱。

他茫然地問道，腦中突然浮現出當年穿越前的景象。

“答案只有你自己去尋找。”

馬人先知蒼老的臉龐流露出一絲解脫，“我們馬人雖說是觀星者，擁有一定程度的觀星預言能力，但預知繼任者的下落已經超出了我們的能力范圍。所以我們才數百年如一日，等到了今天。”

石門輕輕移動起來，向兩邊打開。

“從你現身的那一秒，我就察覺到了你身上有上古冥想法的氣息。而作為馬人先知，我有著辨別印記的能力。”

或是許久沒有打開過的緣故，石門開啟時，不時有灰塵震落。完全打開后，一個黑黝黝的洞口正對著諾林和艾琳娜。

“進去吧，孩子。解決詛咒的方法里面或許有答案，法則秘典也將重見天日。”

馬人先知讓開了身子。

諾林快速判斷是不是陷阱，權衡著利弊。而身后，突然傳來一陣騷亂。

一道爆破咒轟在馬人部落之中，馬人們被炸得措手不及，匆忙拿起武器，搭弓指向通道。

一個神秘黑袍在空中飛了進來，輕聲嘆道：

“意外之喜。大驚喜。”

面具下面，有著掩飾不住的貪婪和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