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行二樓的會客室中,朱雪晴坐在位子上,看著面前這個求見自己的人,而在她旁邊的屏風后,李節卻躲在那里偷聽,主要是這個人很可能是遠在倭國的朱樉派來了,這讓他和朱雪晴都十分好奇。
“小人侯柱參見郡主!”只見來人見到朱雪晴后也立刻行了個大禮道,這個侯柱是個頭發花白的老者,看起來應該有六十往上,膚色粗糙滿是皺紋,兩頰帶著明顯的太陽紅,有經驗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這個侯柱肯定經常跑船,所以才會被曬成這樣。
“不必多禮,你說有家事要見我,到底是何家事?”朱雪晴擺了擺手直接開口問道。
“這個……”只見侯柱看了看朱雪晴身邊的侍女,臉上也露出為難的神色道,“郡主,這件事關系重大,能否讓其它人退下?”
如果放在平時,朱雪晴肯定不會同意,畢竟她一個弱女子,怎么能一個陌生的男人單獨相處在一個房間?
不過今天情況特殊,李節就躲在屏風后面,而且眼前這個侯柱的年紀也不小了,倒也不用擔心他對自己不利,于是朱雪晴考慮了一下就揮手讓身邊的人退了下去。
“現在可以說了吧!”朱雪晴再次道。
“郡主,小人是受王爺之托,給您送一封家書!”只見這個侯柱伸手從懷里取出一封書信,然后雙手呈交給朱雪晴道。
“家書?他還有臉給我寫信?”朱雪晴卻是冷笑一聲,并沒有接這封書信,畢竟她和朱樉早就鬧翻了,甚至當初她就已經下手想要毒殺朱樉,最終被李節阻止,后來朱樉雖然被老朱貶到了倭國,但朱雪晴心中的恨意卻一直沒有消散。
“郡主息怒,王爺對當年的事也十分后悔,這些年他孤身在海外,也時常懊悔當初犯下的錯誤,只是一直沒有勇氣聯系郡主與王妃,現在王爺年紀大了,這才終于鼓起勇氣寫了這封信。”侯柱說到最后卻是嘆了口氣。
這個侯柱顯然是朱樉的心腹,不過他應該是后來才投靠朱樉的,畢竟朱樉身邊的人全都被流放到倭國,沒有大明的允許,是不能回來的,這也是朱樉為什么派他來的原因,畢竟如果派一個認識朱雪晴的人,可能會起到更好的效果。
“哼,不必在我這里演戲,他可不止我一個女兒,更不止一個王妃,據我所知,他在倭國那邊可搶了不少的女人,更生了不少的兒子,估計這些年他恐怕早就忘了我們母女吧!”朱雪晴卻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當即冷笑一聲再次道。
這個侯柱也為之語塞,畢竟朱雪晴說的這些都是實情,事實上這次朱樉之所以給朱雪晴寫信,也的確是有自己的目的,為此甚至不惜向朱雪晴認錯。
朱雪晴看到侯柱啞口無言,也更加確定了心中的猜測,不過她還是接過書信打開看了一下,主要是想搞清楚這個早已經恩斷義絕的父親,到底要搞什么鬼?
屏風后的李節從朱雪晴兩人的對話中,也猜到了事情的大概,同時他也對信上的內容十分好奇,可惜現在他在屏風后面,根本看不到信上的內容,所以只能耐心的等候。
片刻之后,朱雪晴終于把信上的內容看完,隨即就聽她輕笑一聲對侯柱道:“真是癡心妄想,你回去告訴他,他提的兩件事我一件都不會答應,讓他死了這條心吧!”
“郡主!小人來之前王爺特意叮囑小人,他說他知道自己當初對不起你們母女,可是現在事情都已經過去這么多年了,而且他也知道錯了,難道您就不念一點父女之情嗎?”侯柱聽到朱雪晴的話也是臉色大變,當即也高聲叫道。
“父女之情?他還有臉說這四個字?當初他虐待我們母女的時候,怎么沒想到父女之情和夫妻之情?”朱雪晴卻是一臉悲憤的怒道。
侯柱見到朱雪晴發怒,當即也嚇的不敢再出聲,其實他在來之前,朱樉就交待過他,知道朱雪晴肯定會發怒,只是沒想到對方的怒火這么盛,過去這么多年依然沒有消減半分。
“郡主,王爺他……”
侯柱最后還想再說什么,卻被朱雪晴再次揮斷道:“你不必再說什么,把我的話帶回去即可,送客!”
朱雪晴不由分說就直接趕人,這下侯柱也不敢再說話了,最后只能無奈的告辭離開。
而在侯柱剛一走,李節就立刻從屏風后轉了出來,見到一臉疲憊的朱雪晴也急忙上前安慰道:“雪晴,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你也沒必要再因為他們的事而苦惱。”
“道理我也明白,只是想到他我還是會憤怒傷心。”朱雪晴這時也嘆了口氣,說著就將朱樉寫給她的信遞給李節,她知道李節肯定很想知道信上寫了什么。
李節看出朱雪晴只是有些傷心,其它的并沒有什么異常,于是也放下心來,然后接過信看了一下上面的內容,隨即他就皺起了眉頭。
朱樉的信開始倒也正常,無非就是介紹了一下自己在倭國的情況,雖然這些朱雪晴早就通過李節了解到了,而在信的后半段,卻開始有些不正常起來,主要是朱樉談到兩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朱樉想要借錢,確切的說是他想向銀行貸款,估計是他聽說了朱棣從銀行貸款的事,所以也想仿照,畢竟他現在幾乎占據了整個倭國,開支也十分巨大,倭國土地又十分貧瘠,本身沒什么物產,最值錢的銀礦,收益全都要歸于大明,所以他手頭也十分緊。
不過對于朱樉貸款這件事,朱雪晴卻毫不猶豫的拒絕,這并不僅僅是因為私人方面的感情,而是因為朱雪晴知道朱樉的信用遠不及朱棣,貸款給他簡直就是肉包子打狗,哪怕是有抵押也不行,所以她才會斷然拒絕。
至于信上提到的第二件事,卻讓李節大皺眉頭,同時心中也生出幾分警惕,朱標的忽然去世,造成的影響也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