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兄——!”
隔著老遠魏無雙便揮著胳膊喊了起來。
這是夏凡進入樞密府后,第一個主動和他打招呼的人。
“你們怎么過來了?”
“還不是聽到了你的消息。”魏無雙小跑過來道,“錄部那邊有人在議論,說看到新從事來了。”
夏凡點點頭,隨后望向洛悠兒,“抱歉,你受傷后一直沒有去看望過你。”
“如果你沒受傷的話,那肯定是你的錯。不過既然你也受了傷,那我們倆扯平了。”小姑娘公正的說道。
他苦笑了下,“最近樞密府的情況怎樣?”
“很不好。”同鄉皺眉道,“最近有許多關于你的議論,而且內容都不大好……”他遲疑了下,最終沒有道出那些不大好的內容究竟是什么,“我和洛姑娘也收到了多次暗示和提醒,讓我們不要再與你共事。”
“而你們拒絕了。”夏凡緩聲道。
這點他不用問也清楚——如果兩人同意的話,此刻也不會上來和他搭話了。
洛悠兒脆生生道,“我覺得你沒有做錯。”
“我……也這么覺得,”魏無雙停頓了一下,“只是我擔心接下來夏兄要如何應對。現在你可是其他人的眼中刺了。”
“不如我們去辦公室里詳談?”夏凡揚起嘴角。越是這樣,他就越不可能認輸。
“辦公室?”
“嗯,令部大堂從今天起,就是我的辦公室了。”
……
回到大堂,夏凡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那張紅木桌推倒,拖到臺階下橫放,以便三個人都能坐在桌旁。
他還暗想等以后有空了,這些階梯遲早都要敲掉——如此好的一間大廳,為了故意做出俯視感,就浪費了這么多空間,簡直腦袋有坑。
“夏兄,這桌子……恐怕很貴。”魏無雙吸氣道。
“無妨,我是從事,如今令部的事務都由我負責,何況是一張桌子。”夏凡不以為意的擺擺手。
接著他取來筆墨,刷的攤開一張紙,在上面寫了個大大的“人”字。
“你問我如何應對,這就是我們首先要解決的問題。”
“嗯……有理。”洛悠兒裝出沉思的模樣,“若沒有人的話,連打掃都得自己來。”
“如果只是那么簡單就好了。”夏凡笑道,“別忘了令部是干什么的——一旦周邊有邪祟事件爆發,令部就得負責除祟。要是按兵不動,邪祟造成了大量傷亡,那就是實實在在的失職。上面問起責來,首當其沖的無疑便是令部從事。”
“單靠我們三個,恐怕很難顧得過來。”魏無雙同意道。
“不錯,越忙就越容易出錯,加上對付邪祟本身就有風險,萬一線索或情報再出現個失誤或漏報,結果對于他們而言恐怕比失職更叫人滿意。”
夏凡望著兩人,“我不知道其他縣城是否也存在相同的情況,但高山縣事發至少能讓他們收斂一陣。不過邪祟早晚會出現,不管是意外也好,人為也罷——在那之前,令部必須擴招出一支能夠應付相關事件的隊伍。”
“可人從哪里來?樞密府的方士現在都認為你遲早要被趕出去,不太可能違背另外三部從事的意思。”
“或許我們可以收買?”洛悠兒提議道,“在青山鎮時,大師兄說得最多的就是這個。”
“如果收買有用的話,我倒還有些余錢。”魏無雙快速盤算了下,“只是對方也能花更多的錢收買回去,除非王公子在這兒,不然我沒多少把握能贏過從事……”
“對了,王任之呢?”夏凡忽然想起還有這么個人。
“按王家的說法,他因為邪祟一事受到了驚嚇,需要長期休養。”
告病不出么?夏凡若有所思,這和他在公主那兒聽到的消息有些出入——寧婉君和王義安會面時,后者似乎還挺希望次子能在公主前表現一番的。
莫非是因為自己接任令部從事的消息讓他改變了主意?
不過王任之并不是此事的重點,他將這些想法統統拋開,重歸正題道,“我確實需要錢,但不用你來出。另外,我也沒打算從府中招人。”
“不從府中,那從哪兒?”兩人不解的問。
“我曾借過一筆風險投資。”夏凡微微一笑。
魏無雙瞪大了眼睛,“你是說……那些沒能通過士考的考生?”
“可是他們并不能算作方士吧?”洛悠兒也發現了關鍵問題。
“確實,淘汰者不會在總府掛名,所以我招的是沒有編制的臨時工。”
“臨時……工?”
“當然,也可以稱作預備役。”夏凡點點頭,“下一次士考在三年后,我可以提前讓他們學習術法,熟悉樞密府事務,并且在這三年里,發足酬勞,并且能累積功勛。一旦通過士考,即可跳過新晉階段,直接擔任府內高級職務。”
“這……可行嗎?”魏無雙喃喃道。
如果三年后他仍是令部從事,自然不可行。但三年后他是府丞的話,加上公主的支持,實現這些承諾就不是什么難事了。
“我倒擔心他們沒有經過士考的檢驗,會不會容易出問題。”洛悠兒小聲道。
應該說,他們沒有通過黎的檢驗。夏凡默默摸了摸額頭,“這是我們召集到感氣之人的唯一途徑。而且除祟難就難在收集信息,只要有人帶領,外加做足準備工作,消滅邪祟本身并不是非要六品問道才行。”
“這么說好像也有道理。”
“對了,”夏凡望向洛悠兒,“你有你師姐的聯絡方式嗎?”
“師姐的名次肯定是去京畿啦,”洛悠兒一拍手道,“啊,我都忘了要給她寫信來著!”
“順便幫我也捎帶一封吧。”
“你想讓她來幫你?”小姑娘撇嘴道,“不可能的啦。”
“不試試怎么知道。”夏凡嘆氣,“還有斐念、方先道也都去了京畿吧,我給他們一人寫一封好了。”
既然主力部隊實力欠缺,那么提高領隊的水平無疑是一種解決思路。至于人家來不來,那是另一個問題——反正寫封信也沒啥代價。
另外夏凡還想到了一個人。
他的師父,趙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