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紅鴉部落酋長!我們…我們需要些時間…討論一下…”園
“可以!就在這里討論,不要讓我等太久!…”
太陽落入西方的荒原,大帳中是明暗不定的篝火。老民兵奇瓦科苦著臉,和低頭的梅卡特祭司湊在一起。兩人用帕茨夸羅湖區的方言,低聲快速的交流著。
“奇隊長,怎么辦?”
“怎么辦?你說怎么辦?!…”
“你覺得…她會畏懼王國軍團的恐嚇嗎?”
聽到這,老民兵渾身一個哆嗦。他立刻瞅了眼帶著冰冷面具的女酋長,然后堵住了梅卡特的嘴。
“該死!你瘋了?我們被風暴吹到這里,王國根本不曉得!光屁股的狐貍掉進狼窩里,還搬出美洲虎來恐嚇!…那狼直接把你給吃了,連骨頭都不剩一個…到時候,那美洲虎再是兇猛,也啥都不知道啊!”園
聞言,梅卡特祭司抿著嘴,攥著拳頭,心中懊悔非常。他環顧周圍兇悍的犬裔戰士,沉默了片刻,無奈地嘆了口氣。
“哎!好吧!王國找了那么久,才發現黑巖山那處小鐵礦。陛下說過,天下的鐵礦并不多,也很難找…總不至于,紅鴉部落周圍就有鐵礦。然后,我們留下幾個人給他們,他們就直接找到了…”
“梅卡特,閉上你的嘴!”
老民兵奇瓦科狠狠咬著牙,恨不得把對方的嘴堵上。接著,他皺著眉頭,仔細想了一會,神情漸漸舒展。
“算了,仔細想想,這也未必是壞事!…船上還有三個傷員,短時間好不了。不如就讓他們留在這里,好好將養。紅鴉部落需要他們尋礦,女酋長還要聽故事,肯定不會虧待他們…我再讓奇帕瓦照看著點,畢竟都是老鄉…”
兩人商量了片刻,只得選擇低頭。
“尊敬的紅鴉部落酋長!我們有三個受傷的水手,都是普雷佩查人,也知曉鐵礦的樣子…他們可以留在這里,還請您照料一二…”園
對于兩人識趣的表態,阿蘭很是滿意。她一直在荒原上奔行,見慣了大地上壯麗的奇景。但對海上神秘的一切,則充滿了未知的好奇。而她威嚇兩人,一定要留下些船員來,究竟是為了尋找鐵礦,還是想要聽故事,恐怕很難說得清楚。
“所以,湖中王國出動大軍,征討托托納克各部,也是為了傳說中的預言?”
“呃…陛下的計劃,不是我們能夠知道的。我們出發的時候,王國也沒有東征托托納克海岸…但陛下確實,非常重視通往東方蛇島的航路…實際上,白膚邪魔的預言,也是來自陛下的神啟…”
“神啟?…”
阿蘭眼神閃動,捉摸著這個荒原上很少聽到的詞。荒原上若是有人自稱神啟,那就得接受一眾勇士的挑戰,用武力證明自己!否則,你連我都打不過,神為什么要啟迪你,而不啟迪我?你一定是假的!…
“南方部族的神啟…”
阿蘭偏著腦袋,又思考了一會。她知道南方各部虔信神靈,對神啟的重視,要遠遠高于荒原。既然戰神啟迪墨西加人,敵人在東邊的海上,那么墨西加人的大軍,應該就會往東方征伐…換而言之,幾年之內,他們還顧不上遙遠北方發生的一切。而北遷的紅鴉部族,會有充足的發展時間!園
“不錯!很好!…我會放你們回去,讓你們的王知道,他蒙受的神啟,是真的存在!”
阿蘭的聲音微微揚起,然后很快又變得低沉,似乎要刻意保持住威嚴。接下來,她又詢問了些關于墨西加聯盟、關于湖中王國的問題,梅卡特祭司都小心的回答了。
這一番問題下來,可憐的梅卡特祭司的短衣,都被身上的汗濕透了。他已經發現了面具女酋長的可怕,也不知用了什么荒原的巫術,竟然能判斷出他話語的真假,甚至就像會讀心一樣…
“尊敬的…強大的…紅鴉酋長,我們還沒有吃晚飯…能否讓我們,先行退下?…”
“先祖呀!你們湖中王國,竟然真的有八支軍團?而一個軍團中,竟然有八千能打的戰士?…對了,你還沒有告訴我,這些軍團之間,又有什么區別?那些掌控軍團的強大酋長們,又憑什么,繼續聽從你們國王的命令?…”
“咦?看你的表情,難道這個問題很奇怪嗎?荒原上強大的酋長,每時每刻,都會想著獨占一地,除非有格外強大的大酋長壓制…哦!看來你們的王確實很強大,那就是說,是你們的王,壓制了各個軍團的大酋長?…果然!所以,如果你們的王戰死,各個軍團的大酋長,就會占地為王?…他們不會聽墨西加聯盟國王的話?原來是這樣!…哎!你別哭啊!…”
梅卡特祭司臉色發白,手指都在哆嗦,眼中都急出了淚來。他可什么都沒說,都是對面的面具酋長,自個兒猜出來的。旁邊的老民兵奇瓦科目瞪口呆,嚇得抓住脖頸間的太陽護符,罕見的真誠祈禱道。園
“啊!主神庇佑!別問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阿蘭嘴角揚起,忍住笑意,享受著掌控局面的快感。她看著面前顫抖的兩人,估摸著對方再也不敢說謊話,這才悠悠的從坐墊上站起。而當她來到兩人的身前,那修長高挑的身形,竟然要比站著的兩人,都高出一大截來。
“我記得你說過,你是普雷佩查的戰神祭司,很了解墨西加人的信仰?”
阿蘭眼神銳利,盯著臉色蒼白的梅卡特祭司,看著對方緊張的點了點頭。隨后,她看似隨意的,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展示在梅卡特祭司的面前。
“我看著你,不要想著撒謊!…告訴我,這把匕首上,寫了什么?”
“呃!這上面寫的是…‘修洛特’,也就是墨西加眾神中的死神…”
“很好!”園
聞言,阿蘭點了點頭,臉上并沒有什么變化。當然,她帶著面具,眾人也看不出表情。對于匕首上的三個文字,她之前就已經詢問過,知曉這是墨西加死神的名字。而她真正想問的是…
“誠實的普雷佩查祭司,告訴我!什么樣的人,會有這樣的匕首?把死神的名字,從小刻在隨身的武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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