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永生與傳承

“不要貿然進行信息交互，對于普通人或事物而言你可以獲取對應的信息，但是對于比你強大的人你的一切都會被看穿且借由掌控。”周逸說。

“我只是……很好奇。”露西呆呆地看著周逸，在她的視角之中，已經能夠看到大樹內部的信息素流動，看到掩埋在地下那龐大的根系和泥土之間的物質交互，看到其他人的血液流動以及內部構造……整個世界忽然變了模樣，變成了另一個她從未接觸過但是真實存在的世界……這讓露西有些恐慌，甚至就連恐慌也是些微的，因為她的情感正在伴隨著體內細胞不斷的自我進化而逐漸消失。

但這樣的世界里面只有周逸是不同的，或者說之后他還是原來的樣子，看上去像是一個普通人。

這讓露西越發明白自己眼前的這個人可能是能夠幫助到自己的唯一一個人。

“很正常，第一次看到你所看到的東西的時候我也被嚇了一跳，不過很快就適應了，一般來說我都會將所能夠看見的維持在原本的模樣，一種可以說是適應，另外一種……顯然是原本的好看且更能夠接受，不是嗎？”周逸笑了笑說，“你也可以做到的，嘗試著去掌控你的細胞吧，將那些自主進化出來的能力徹底掌控，然后徹底關閉。”

“為什么？”露西歪頭。

“你還想擁有感情不是么？”周逸反問，“知道的越多，你流失的感情就會越多。”

“有了感情，人就會變得愚鈍？”露西問。

“不，感情是人類的一部分，你進化的速度遠遠超出了應該有的正常速度，所以才會導致感情流失，因為你接收的信息量在短時間內太多太大，以至于你的大腦細胞會越來越趨向于理性化，才能夠處理如此之多的信息。”周逸搖頭，“如果你想要感情，就需要將這個過程停下來，或者變慢。”

“……我……我做不到。”露西想了想，搖頭，“這些知識在瘋狂的向我涌來。”

“信息刻畫在細胞里，一代又一代的傳遞，這就是與生俱來的使命，現在你在無條件地接受它們，就像是海洋破開了一個口子，于是就像不計其數的億萬噸海水傾斜而下。”周逸點頭，“可以理解。”

“我無法將其停下，這像是一個不可逆，不可終止的過程。”露西描繪著自己的感覺，“當我想讓它們停止時，我感覺我仿佛在對抗整個世界。”

“那就去戰勝世界。”周逸說。

“怎么做？”露西問。

“先把這些東西都拿到手。”周逸將那袋CPH4遞給露西，“然后去找那個或許能夠對這種情況起到幫助的人。”

“對于我們這種尚且處于原始階段的生物來說，活著的意義，似乎只有一個目的……贏得時間。

并且，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們發現，這似乎也是我們體內唯一細胞的最終目的，為了取得這個目的，無論是構成蚯蚓還是構成人類的無數細胞……都只有兩種選擇——

永生，或者繁殖，傳承。

如果生存環境不適宜繁殖，那么細胞就會選擇永生……也就是，施行自主供給以及自主管理；另外一種情況，如果生存環境十分適宜……那么它們就會選擇繁殖傳承……通過這種方式，在它們死亡的時候，就會將必要的信息和知識，遺傳給下一代……如此，一代又一代地傳承下去。”

平板視頻中，一個白發蒼蒼的黑人教授正在上課。

“你覺得如何？”周逸問。

“正確。”露西說。

“我也這樣覺得，當生命是有限的，人要么會追求長生，要么會選擇留下一些東西，后代、作品……以證明自己存在的意義，將一些東西留在這個世界上，這似乎是來自于生物體的本能。”周逸說，“而當生命能夠看到永生的希望……便會向著那個方向不斷前進。”周逸說。

“我這種情況算是什么？”露西問。

“你的細胞正在接受著龐大無比的能量改造，在這樣的情況下無數原本隱藏的潛能被迅速打通，但與此同時這些細胞也存在于不適宜生存的環境之中，”周逸說，“所以……”

“它們中斷了原本應該有的分裂，開發的同時，也在向著永生的方向轉變。”露西說。

“正確，但這種永生并不是一個集體的，你對他們失去了掌控的能力，所以它們會各自達到永生的狀態，并且絕對不可能在同一時間，如果是這樣的話，當你的大腦潛能開發到百分之百的時候……”

“也就是我死亡的時候。”露西說，“我身上的所有細胞會溢散在天地之間。”

“在那之前，你還有機會。”周逸說，“掌控它們，你將獲得真正的永生。”

“如何掌控？”露西問。

“我不知道，或許是某種特殊的物質？”周逸想了想，“我可以給你一點建議……感情。”

“感情？”

“是的，感情，開心、憤怒、悲傷……或者是一個執念，感情是一種冗余的生理活動，甚至有可能造成嚴重的后果，但也正是因為有著感情的存在，人才會有欲望，才會去做一些事情，不然就變成了死物，”周逸說，“現在你最大的問題就是正在失去你的感情……細胞所需能量之類都好解決，但如果沒有了感情……我很難相信你為什么還要存在于這個世界上，因為已經沒有欲望，也就沒有意義了。”

“為什么你要這么幫我？”露西問。

“……或許是出于好心？”周逸聳聳肩，“也有可能是因為我現在沒有什么事情做閑得慌。”

露西湊上前。

一番唇齒交流之后，露西輕聲說：“謝謝。”

“我真不是那種人。”周逸義正言辭地說。

露西看向自己的臀部，那里，某人的大手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放上去了。

“咳咳……本能反應，本能反應……”周逸把手拿回。

“如果你想的話，我可以全力配合的。”露西說。

“那就有趁人之危的意思了。”周逸連連拒絕。

其實他也是想要看露西能不能自己做到這一切。

不然真要是想解決情感問題的話周逸直接一個心靈感應過去強行改寫不就完了嗎？

但問題就在于心靈感應也不是萬能的，這只是一種來自于外力的枷鎖，并不是來源于露西本身的想法，就算是周逸給她強加上去，等到露西的精神力足夠強大，大腦完全開發完畢之后，這枷鎖也會被破開，最終還是徒勞。

就看露西什么時候能夠憑借著自己做到了。

ps：有點小卡……超體只是作為一個轉場，正在構思怎么轉得圓潤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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